“東子哥,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嗎?”聽着昌東對自己找他的感覺,夏洛舞一頭的黑線,“您現在不是正處在熱戀期嘛,我也不能有事兒沒事兒的就麻煩您,是不是?”
“誰處於熱戀期了?”昌東憤憤的道,“小舞兒,是你自己處於熱戀期,把哥哥們都給忘了吧?”
不待夏洛舞說什麼,電話被喬木搶了過去:“那你想自發以個不忘法兒?或者說,是要我們上門去求着你,才願意幫忙?”
略一愣,昌東趕緊換上了嘻皮笑臉的聲音:“七少,我怎麼敢呢,我這不就是和小舞兒開個玩笑嘛,那個,我現在馬上趕過去,最多十分鐘。”
“好。”
喬木掛斷手機,遞給夏洛舞,對方就不滿的瞪他一眼:“喂,你是不是太沒禮貌了,怎麼說,也是找東子哥幫忙的事兒,你這個樣子,倒好像人家給咱做啥都應該的,以後,讓我怎麼和東子哥打交道?”
“我要真客客氣氣的跟他說話,他會害怕的。”喬木笑眯眯的揉揉夏洛舞腦袋,“好了,別瞎琢磨了,你現在給盧叔打個電話,讓他拖住了,說咱們一會兒就過去。”
而那邊,寧英是去屋子外面悄悄給盧剛打的電話,回去的時候,就見她爺爺奶奶已經拿了紙在那兒逼着她爸寫房屋分配協議書,遂氣得一把將紙搶過來撕的粉碎,不滿的看着她爸媽道:“我不是說了嘛,他們願意怎麼鬧就怎麼鬧,我根本不在乎!”
“行啊,那咱們就打官司……”寧老太太梗着脖子,怒氣衝衝的看着寧英,“到時候,別說是給我們六成,就是全給我們,也是應該的,不信,你就等着看!”
“你看你,好好和孩子說話……”寧老爺爺安撫的拍拍寧老太太肩膀,轉而一臉無奈的看向寧英,“英子,再怎麼說,咱們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一家人,我和你奶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這傻孩子,總覺得我們是在賺便宜,實際上,我和你奶是在爲你們一家子着想啊,只不過,你奶這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話都不會好好說,更何況你今天那樣氣她了?
本來,我們的確是打算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回家一琢磨,真要讓你這麼嫁過去,你爸媽也跟過去,以後要是盧家對你們不好,你們一家子怎麼辦?
這事兒別人不替你們着想,我和你奶奶不能不替你們着想啊,剛纔在外面鬧那一場,無非就是想讓外人說我們不好,然後,就不會覺得你們一家子是爲了不讓盧家賺便宜,才把房子給我們的。
你記恨我和你奶以前對你們家幫襯太少,可是孩子啊,你要明白,我和你奶就那麼點兒本事,家裡三個孩子哪個都照顧到了,是真的沒那個能力,我們爲啥管你大伯家多?
不只是你們,包括外人都覺得我和你奶奶是偏着你大伯家,但實際上,真是那麼回事兒嗎?要是從小到大,我們對你爸和你大伯一樣,你覺得你大伯會讓我和你奶和他們一起生活嗎?
對我們來說,當然更願意兩個兒子家輪流住,那樣啊,我們心裡也舒坦,可是,我們不能爲了讓自己舒坦,就加重你們的負擔,是吧?
以前你沒有處對象的時候,我和你奶聊起來就愁,年輕的時候你不覺得,等年紀大了可怎麼辦?身邊沒個伴兒,病了動不了了誰管?那日子想想是不是就沒盼頭?
沒想到,臨了了,你自己倒找了個好的,但,這事兒可以說是好的,也可以說是不好,畢竟他還有一個兒子,你是不是得張羅他兒子的親事兒,以後有了孩子,你是不是還得給看着?
到時候,你沒了工作,就成了吃閒飯的,你爸媽那身體你也知道,估計到時候也幫不上什麼,那就成了一家子吃閒飯的,你說人家會不會嫌棄你們?
這事兒說起來,也就是二三年的事兒,到時候,人家就是擺臉子,但不攆你們走,你們能待得住?可你們要是自己走呢,可是啥都撈不着!
所以啊,聽爺爺的,這房子,就按咱們說的這樣辦,萬一你們和盧家翻了臉,還有個傍身的倚仗,你大伯家也不可能容不下你們,對不對?”
嗯,這就是她的爺爺,聽聽,又開始了。
如果有個不知情的在這兒,還真會信了這老爺子的一通歪理。
不過,只要長腦子的,略一琢磨就會覺得不對,他處處在說,他所做所爲,是爲小兒子一家的未來打算,是爲小兒子一家好,所以,纔要把房子分一多半兒去,可是爲什麼就不能說,要是孫女兒結婚以後過的幸福,幾年以後,就把這塊再還給小兒子一家,萬一不幸福,一家子再回來的時候,就更要還他們了!
他半句都不說拿走了要還回來的事兒,聽那意思,過好了,這錢自然就是他們的了,他們和大兒子一起生活,自然也就是大兒子家的了。
要是真的過不好,那麼,一家子回來了,就要在大兒子家寄人籬下,看大兒子一家的臉色生活!
也就是說,如果不按照他說的辦,萬一一家子過的不好,他們是半點兒都不會管的。
不過,他似乎忽略了一點兒,寧英是嫁給了盧剛,寧寶軍和王夢豔也的確是要跟着女兒一起去盧家生活,但,不代表着,這房子也要送給盧家。
當然,只要寧英和盧剛過的好,以後這房子肯定是他們的,寧家就寧英這麼一個閨女,不給她給誰?至於這不好,這個家他們當然是可以隨時回來的!
爲什麼到了他爺爺那兒,就成了她一結婚,這家裡所有的東西就都成盧家的了,過的好不好的,他們一家子就都成了窮光蛋了呢?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或者說,是把他們一家子當傻子了?
對於,還有那個告他們,她奶奶那意思就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兒,雖說他們告的不在理,但是因爲有人,所以,他們想怎麼着就怎麼着,而沒人的他們一家子,只能由着他們宰割……
敢情,在她爺爺和她奶奶的心裡,她們一家子,無論怎麼着,都是那案板上的肉,誰想割一塊兒就可以割一塊兒,要是不讓割,就得把案板掀了!
只不過吧,這些,她能理得順,也知道她爺爺奶奶這是不甘心啥沒撈着,故意來咋呼他們,可她爸媽理不順,要不然,她爸媽也不會就由着她爺爺奶奶作了。
偏生的,她剛纔礙於她爺爺奶奶的臉面,一直沒有這麼揉碎了告訴她爸媽,既然這會兒她爺爺都把她當不識數的耍了,那她也就沒必要再這麼替他遮擋了。
其實,她替他們遮擋,也不過是不想讓她爸傷心罷了,現在看來,她還是太天真了,要想讓她爸不傷心,是根本不可能的,區別無非就是,哪一種方式傷的輕而已。
她把自己的分析詳細的說了出來,結果,她爺爺奶奶半點兒都沒有被揭穿的羞愧,甚至還理直氣壯的說她在冤枉他們,罵她是白眼兒兒狼!
至於她爸媽,似乎也不是半點兒沒理順清楚,只是半信半疑的同時,還在擔心着萬一她和盧剛過不好怎麼辦,就算她爺爺奶奶家再不靠譜,好歹也還是親人,這會兒不做絕了,將來,多多少少還是能倚仗上一點兒的。
幸虧她剛纔聰明打電話給盧剛了,要不然啊,她今天就是說破天,她爸媽大概也是難下決心的。
還好,沒一會兒,盧剛就到了。
沒有半點兒看孫女婿的親切,寧老爺子寧老太太看盧剛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齒的狠勁兒,要是這玩意兒不來,他們是不是就達到目的了?!
他們爲啥偏心?
小兒子要啥沒啥,還又生了個閨女,嫁過去,生不生的不說,都和他們寧家沒了半點兒關係,大兒子那邊呢,可是有他的大孫子,還有他的大重孫子!
他這麼算計,不就是想寧家世代興旺下去嗎?這不省心的玩意兒,一個個的都不是東西!
心裡這麼想的,寧老你子乾脆也不裝了,盧剛打完招呼後,還沒等說什麼呢,他先開腔了:“我問你,你娶英子,到底是圖的她這個人,還是圖她的家產?”
“爺爺!”
盧剛拉住寧英的手,輕輕握了握,示意她不要急,纔看向寧老爺子:“我當然是圖英子這個人,爺爺問這話的意思我也明白,我想和爺爺說的是,我圖英子這個人,不代表着就要讓英子把所有屬於她的東西都扔掉。”
“你這孩子說話可真不好聽,我什麼時候讓她扔掉了?我們寧家一直過的不太好,她大伯那一大家子,還住在一幢房子裡,近十口人啊,就個老式套三的房子,你能想像那感覺嗎?
英子的爸是我的兒子,他自己要去過好日子了,讓他的老父親老母親也過兩天舒坦日子可以吧?反正你們已經有大房子住了,一家人,不就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嗎?
他們爲什麼把着東西不敢給我們,不就是怕你嫌棄他們嗎?所以我說啊,你要真的是圖人,這事兒就得你開口,英子他爸嘴上說不想給我們,但其實,他能真盼着我和英子她奶奶傷心失望?”
“爸,我保證,我會對英子好,對您和媽好,如果你們不相信,結婚的時候,我們可以去公證,如果因爲我的原因,對英子造成任何的傷害,我自願淨身出戶,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部給英子……”
“你這就胡說八道了,你兒子和你媽你不管了?”寧老爺子一臉不屑的打斷他,“說好聽的誰不會?淨整些沒用的片湯,唬弄傻子呢?”
“爺爺,我說的是,去公證,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部給英子……”盧剛看着寧老爺子,一臉認真的道,“現在這房子,是我媽和我的錢共同買的,那麼,這房子就屬於我們一家的,結婚前,我會找律師,把我家的財產做一個公正的分配,哪些是屬於我媽的,哪些是屬於我的,哪些是屬於我兒子的,而我和我媽的財產,將來又要如何分配,這些,都是有法律依據的,不是我個人說了算的吧?
所以,我說的是,我只作主我那一份兒,我媽的那份她養老夠了,我兒子的那份兒,他要是不夠,再自己去掙,我不可能事事都替他辦到了,我現在說的這麼詳細了,爸媽可以放心了吧?”
後面那句話,盧剛是看着寧寶軍和王夢豔說的,他老實,但他不傻啊,寧英找他來,又一聽緣由,他就知道自己來的用處是什麼了。
事實上,他這麼做,還真的是徹底安了寧寶軍和王夢豔的心,倆人交換一下眼神,寧寶軍衝盧剛笑笑,看向女兒:“英子,聽你的。”
“你們……”盧老太太氣得手直哆嗦,一拍桌子,吼道,“老頭子,直接告!”
“爺爺奶奶……”盧剛很認真的看着寧老頭和寧老太太,“我和英子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您二位怎麼算,也是和我有親近關係的長輩,那麼,我也要盡一下做晚輩的責任。
英子和我說了你們要告的事兒,這個吧,還真不是有人就能顛倒是非黑白告贏的,當然,你們要是不怕丟人,不怕您那大兒媳婦以後回孃家沒臉面,就去告好了,權當我什麼都沒說。”
盧剛這麼一說,寧老太太就趕緊扭頭看寧老爺子的臉色,原本吧,她倒真的不是唬弄兒子兒媳和孫女兒,是在她的認知裡,只要朝中有人的對上朝中沒人的,朝中有人的妥妥的是可以橫走的,而老爺子也默許了她這麼想,可這會兒聽盧剛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她心裡還真就沒底兒了……
寧老爺子哪能不知道盧剛說的是真的,原本,他就是想讓老伴兒覺得自己的想法兒是對的,才能死橫死橫的和小兒子一家作,這會兒,他也有點兒後悔自己之前的胃口大了一點兒,整的好像不好收場了,不過,讓他這麼認了?怎麼可能!他是寧寶軍的老子,他就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