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榮麟,你欺人太甚!”
“這叫做兵不厭詐!”
連榮麟得意的揚起下頜,打開了雷銘的手,“我現在隨時都可以收購你的集團,你居然還敢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雷銘,如果我是你,現在就磕頭認錯,我或許還能把嚼完的骨頭吐給你!”
“你白日做夢!就算要我雷銘重新白手起家,我也不會向你低頭!”
連榮麟揚了揚手裡的威士忌酒杯,冷笑着,“勇氣可嘉!我也知道,凱盛集團如今是深海市高新科技電子產品的領頭羊之一,想要完完全全吞併收購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百足之蟲還死而不僵,更何況是凱盛!不過我有信心,不管是你的事業,還是你的女人,我都能得到手!”
“混蛋!”
雷銘情場商場雙失意,血紅的眼球像是要把連榮麟生吞活剝了!
不過還沒等他出手,辦公室外的一羣保安立刻衝了進來。
雷銘掙扎着,怒吼着,像是被人激怒的瘋牛又被人束縛了起來。
連榮麟愜意地坐在沙發裡,雙腿交疊着,手裡是威士忌的酒杯,輕描淡寫地說道:“把他扔出去。”
“是,連總。”
“連榮麟!我告訴你,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你現在的得意算得了什麼?凱盛也好,小沫也好,我都不會讓你得手!你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資格!”
連榮麟勾了勾嘴角,微眯着雙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深意,是嘲諷,更是不屑。
“拿好你的離婚協議,這是小沫留給你最後一樣東西!”連榮麟將牛皮袋塞進了雷銘的衣領裡,“你最好儘快簽字,我沒有耐心的,到時候我的人會來找你!再會吧,我的朋友!”
連榮麟一口飲盡杯中的威士忌,秘書揚了揚手,保安立刻拖着掙扎不已地雷銘離開。
雷銘一路被拖着一路詛咒着連榮麟,手腳亂踢地掙扎着,好一頓扭打!
連榮麟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端着新斟的一杯威士忌,他舉目望去是一片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一棟棟的鋼筋水泥,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裡面不知道裝載了多少人的野心,又裝載了多少人的成功與失敗。
秘書安靜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雙手交叉着放在小腹前,十分恭敬。
“老董事長剛纔來過電話,他對連總您最近的工作表現十分滿意,尤其是一舉拿下三大重要地產項目和凱盛集團的核心電子品牌,老董事長已經預定舉辦慶功宴,到時會有很多千金名媛到場,老董事長想要連總您親自回一個電話,確定時間和地點。”
“我知道了。”
連榮麟一口喝乾杯裡的威士忌,秘書便上前接過他的酒杯,哪怕他根本沒有想要給她的意思。秘書頷了頷首,又道:“老董事長吩咐過,連總不能在工作時間飲酒。”
“我知道!”
這一聲裡,連榮麟分明帶了濃濃的不滿和煩躁。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俯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羣,哪怕從這樣的高度看下去,都只是一些五顏六色的小點而已,但他還是能看清此時此刻,被保安狼狽地扔出大廈的雷銘!
Www ★ttκǎ n ★¢O 連榮麟露出了一絲鄙夷的冷笑,夾雜着淡淡的苦澀。
他站得這麼高,完完全全將雷銘踩在腳底,他搶走了屬於這個男人心坎上的一切,可是爲什麼……爲什麼連榮麟會連發自內心的笑,都笑不出來?
連榮麟轉身回到辦公桌後,大廈外的雷銘也坐回了自己的跑車,副駕的位置上扔着裝有離婚協議書的牛皮袋。雷銘完全是不假思索地踩下油門,直奔寵物店對面的出租屋。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簽署離婚協議!
綿綿的秋雨似乎沒有停的預兆,雷銘的跑車穿梭在雨簾裡,路上秦浩然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都是彙報現在凱盛的情況,全部都是糟糕的消息。
雷銘一點心思都沒有,全權都交給秦浩然處理。
誠如連榮麟所說,凱盛集團多年來屹立不倒,想要一下子將它吃幹抹淨,哪怕是錦麟地產,也沒有這麼容易!所以,雷銘根本不擔心。只要找到錢小沫,振興凱盛集團對雷銘而言,根本是輕而易舉!他,胸有成竹!
而如果錢小沫沒有了,雷銘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在哪裡尋得自己的心!
關於愛情,他毫無把握。
銀色的跑車閃過轉角,終於停在了出租屋樓下。
他抓起牛皮袋,下了車快步衝進了大樓,一直跑到錢小沫房門口,才發現房門大開着。
雷銘詫異地蹙了蹙眉,在門口稍稍有些猶豫,還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結果,映入他眼前的,是完全清水的一套房子,什麼傢俱都沒有,只有白花花的牆壁!
這是怎麼回事?雷銘的心慌了,難道錢小沫搬走了?
不不不!她怎麼可以……怎麼能這麼徹底地拋棄他?
他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下落,爲什麼她還要躲着他?
她絕對不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可以!
雷銘咬着牙,手裡捏着牛皮袋咯吱地作響。
一箇中年婦女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冷不丁地見着雷銘臉色蒼白、凶神惡煞地站在客廳裡,嚇得她差點摔倒,“你……你誰啊?”
雷銘聽見聲音,臉上頓時涌起一層希望的紅光,“我來找人的!之前住在這裡的人!”
“哦……你說姓錢的那家人啊!他們搬走了啊!”
“搬走?”雷銘心裡隱隱作痛,四肢一陣冰涼,“你知不知道他們搬哪裡去了?”
婦女搖着頭,“我只是這裡的房東,我怎麼知道?”
“那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或者……你有沒有聽見他們提起什麼?”
房東揚了揚眉,眼神裡充滿了戒備,“你什麼人啊?問東問西的……”
雷銘急忙從錢夾裡抽出幾張大紅鈔票,塞給房東。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房東見着手裡火紅火紅的鈔票,立刻喜上眉梢,一面把錢裝進兜裡,一面眉飛色舞地說道:“我是有聽見什麼……在搬家公司的人來之前,有個穿西裝的男人來接那個坐輪椅的,說是要去什麼地方度假,說他的女兒們都已經直接過去了……他們剛走,就有人來搬家了。”
“那他們去什麼地方度假了?”雷銘滿臉都是急不可耐。
房東狡黠一笑,“這個嘛……”
雷銘眼都不眨一下,又抽出好幾百塞給房東。
房東頓時心花怒放,毫不猶豫地脫口說道:“說是去山裡的湖邊度假小屋,在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雷銘蹙了蹙眉,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柯浩瀚的電話,“你現在立刻去查連榮麟名下的湖邊度假小屋……別問我爲什麼!總之,快!!”
雷銘掛了電話轉身就走,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錢小沫從人間蒸發!
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他都要找到錢小沫!
秋風撩起了他的碎髮,肆無忌憚地吹刮過這座城市,冰冷又悽清,人世間的煩惱和它毫無關係。而山裡的風,還要更冷,更能寒進人的心裡去。
轎車盤旋在山路上,一路寂靜無聲,車輪碾壓過山路傳來碎碎的聲響。
車子在湖邊停了下來,錢小沫母女三人下了車,踩着腳下的碎石子路,看着眼前鬱鬱蔥蔥的蒼天大樹,盤根虯枝,一眼望去看不到路的方向,也看不見天空。但是空氣確實比都市的清新,令人由內往外情不自禁地感到身心愉悅。
“真的好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錢小湘感慨着。
錢小沫還沒來及說什麼,開車的司機笑道:“是連總特意吩咐的,錢小姐如今懷有身孕,親近大自然,遠離都市的喧囂,對胎兒和大人都有好處。連總還專門吩咐過了,醫護小組早一步已經抵達,如果在這裡錢小姐有任何不適,都不用擔心。”
“連先生費心了。”錢媽客氣地言謝。
錢小湘卻撇了撇嘴,不似從前那般一提到連榮麟的名字,就格外的興奮激動。
司機恭敬地頷首,“連總在會議結束後會立刻趕來,錢小姐可以先進度假小屋等待。”
錢小沫點了點頭,司機在前面領路,走了沒多遠,迎面撲來的涼風裡便多了幾絲溼潤的水汽。繞過幾棵大樹後,果然看見一座度假小屋遮掩在樹林深處。那是一座簡易的木屋,共有兩層,只要打開窗戶就能看見波光粼粼的湖面。從木屋出去,十步的距離,就能站在湖邊。
“木屋已經有專人打掃過了,還重新配置了先進的安全系統,錢小姐可以安心入住。”
錢小沫抿嘴笑了笑,連榮麟心思細密,做事周全,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母女三人在木屋裡上上下下轉了一圈,外面就響起了車輪的聲音,錢爸也來了。
緊跟着,連榮麟也趕到了。
“歐醫生說小沫需要靜養,保持心情舒暢,所以我臨時起意,還望沒有打擾二老。”
連榮麟文質彬彬地先行賠禮,錢媽錢爸也沒覺得什麼。
只是錢小沫一顆心惴惴不安。
如果她還有心的話……
現在的她,只有軀殼在這座木屋裡,一顆心留在了出租屋,根本沒有帶來。
也不知道雷銘是不是還在樓下等她?
錢小沫咬了咬嘴角,不怕,只要撐過這兩週,很快就有答案了!
錢小沫的心事被她的臉色出賣,連榮麟全部看在了眼裡。
這麼偏僻的度假小屋,是他祖上的房產,很多年不曾有人來了,連榮麟不信,到了這裡還不能擺脫雷銘!
不過連榮麟不知道,爲了擺脫雷銘而來這裡,卻不慎引來了一羣伺機而動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