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辭和而已對視一眼，無奈的笑笑。我爸再怎麼說也四五十歲了，這個代替他的AI還變作這麼年輕的模樣。他們也轉頭，準備去鄉村小學旁的田壟上散散步。
“AI都能統治地球了，教育平等問題還沒解決，真是諷刺呢。”她看一眼而已。
“我發現你們這個情感開發不怎麼合理呀，你們由着自己隨意變化年齡樣貌性別，完全拋去了我們的人倫家庭關係，沒有了這樣關係的加持，即使你們集齊了情感也只能擁有一個散亂的社會。”她認真的說道，沒有注意到她的話是否有些傷人。
“並且你們也沒法繁衍下一代，難道從工廠領養嗎？連正常人倫關係都無法建立更別提我們幾千年的文化架構了。”任錦辭攤攤手，看着沉默的而已。
“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想要學着像一個人一樣生活，簡單的生活。”而已擡眸。
“你……能不能不要再強調我和你們的區別了，我正在學着做一個人，不是嗎？我想要像人一樣融入這個世界，像人一樣和你相處。”他的語氣竟有幾分哀求。
“你好像很無辜的樣子，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屬於你們啊。”任錦辭的語氣突然冰冷的有些嚇人。
“那如果把世界還給你們，你會如何記住我？是自私的侵入者還是把我當做人一樣的朋友？”
任錦辭不言語，這被顛覆了的世界豈是他說能還就能還的。她直衝衝的向前走，聽到後面緊跟的腳步聲，她知道而已還在跟着但不敢走上前來。圍着學校外牆轉了兩圈，她終於還是心軟轉過身去。
“你怎麼又哭啦。”任錦辭的表情有些苦澀，心卻被觸動了一下。開發出傷心後的而已怎麼就像個小哭包，動不動就要掉眼淚。
“對不起，剛剛不該和你發脾氣，是……朋友。”她轉身走上前安慰到。拉過他的手，“以後不提這件事了，走，我們去校門口等他。”
鄉村小學在城市邊緣，處在大山山腰的位置，向上走走正是看日落的好地方。太陽一點一點沒入山後，餘暉的光撒向雲層，層層疊疊有神聖莊嚴之感。
“而已，你看那塊雲掉下來了！”任錦辭喊到。
而已剛靠在校門口的柱子上，看着牽着手放學的一年級學生，回過頭來，望見的還是鵝絮上泛着紅光只不過比剛纔再暗了一些。“雲怎麼會掉下來？”他有些疑惑，只不過任錦辭就是喜歡說些沒根沒據的逗人開心的話。
“剛纔啊，我分明看見了，掉在山裡了！你怎麼不相信我啊？”她激動的手舞足蹈。而已摸摸她的頭，“知道啦知道啦”，他也跟着她笑，並沒有細想任錦辭的話。
“哈嘍，你們還在等我嗎？”那男子從校園裡出來。“我叫白檬，你們是？”
“我叫任錦辭，他叫而已。”介紹完自己後，他們說清楚了他們是因爲卡里多出來一筆錢發現之前的住戶是父女關係，好奇就來看看。“走吧，去我宿舍說，這裡風好大。”
到達之後，他們兩人坐在沙發上，白檬起身倒水。“既然這麼有緣分，那我們就交個朋友吧。”他開口說道。
“當然可以。”話音未落，她注意到白檬的手臂，只剩一個三角形沒有被激活，“哇塞，你好厲害啊！你已經開發出了五種情感了！”任錦辭驚呼道，看向而已。
“還剩哪一種？”而已問道。
“當然是愛了。前面五種比較容易收集，並且當你經歷這種情感時都有表徵，高興或許是笑，傷心或許是流淚，驚訝或許是瞪眼呆滯，害怕或許是發抖屏息，憤怒或許是摔打物品，但愛沒有。要開發這種情感必須得要自己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歷這種情感，可好像很難意識到愛……我目前還沒有認識到一個成功開發出這種情感的人。”
“愛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呢。”任錦辭突然裝作深沉。“愛有很多種，親人、朋友、愛人之間的都是愛，你如果想要開發，應該有目標性一點。”
“是的，可我們時間太短，很難建立起能夠達到愛的閾值的情感，我們沒有親人，而兩個月的朋友親人可能只能算得上是親近和喜歡。”白檬面漏難色。
確實啊，愛是人類最偉大的一種情感，怎麼能帶着目的去開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