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進去吧,外面涼。月兒煲了湯,一起喝點兒湯去去寒氣。”蘇慶妍領着葉望舒往別墅走去。
“舒妹妹,好久不見。”葉望舒經過秦月的身邊的時候,秦月柔聲問候道。
要是換成早前的葉望舒一定會覺得秦月這是在跟她挑釁,葉望舒一步不曾停頓,權當秦月是謝家的傭人,如此想着,半點兒都不生氣,上趕着到別人家來做老媽子,有什麼可生氣的。
“大媽媽,我先去樓上換身衣服再下來。”葉望舒打了一聲招呼就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秦月的臉有一些僵硬,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舒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
“小舒兒從小被寵壞了,她哥哥獨寵她一人,生怕受了委屈,我還是聽說來了國內,脾氣好了不少。你也別往心裡去。”蘇慶妍慈愛地拉着秦月的手,“去吧,去樓上看看謝末景那小子有沒有洗好澡。”
一聽蘇慶妍如此說,秦月的臉色立馬充了血,羞澀地紅着臉點頭。
“好姑娘,去吧。”只是秦月轉身後,蘇慶妍的臉色變了,不過一個沒落家族的女人,就想爬上她兒子的牀?做夢!
秦月這纔剛上樓,就看到葉望舒轉身出來。
看到秦月上樓來,當着秦月的面將房門給鎖上了。
秦月一張臉漲得通紅,想到謝夫人蘇慶妍對於自己的默認,腰板瞬間挺直了,“葉小姐,這裡都是自己人,葉小姐這樣,要是謝伯母和景哥哥看見了,不是讓人寒心嗎?”
葉望舒歪着頭,看着秦月一張一合的嘴,景哥哥,對啊,誰都能叫景哥哥。缺她一個嗎?不缺!
葉望舒不知怎地,發現自己的心,慢慢地不那麼疼了,就是看到另外一個女人登堂入室,在她面前親熱地叫着景哥哥,她也只是微微地針紮了小人一樣的疼,只一瞬,只一針……
“別人心寒不心寒我管不着,因爲——我不需要討好她們。只要他們,不要讓我心寒,就好。”葉望舒突然湊近秦月,危險地做了一個手槍的手勢,biu——衝着秦月開了一槍。
秦月頭皮忍不住發麻,葉望舒的眼神很可怕,無所牽掛才無所畏懼,她好像看到了神經病院的患者,瘋狂,也讓人害怕。
艱難地嚥了咽口水,“你——你想幹嘛?”
“我想幹什麼?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可好?”葉望舒笑得詭異,站在秦月的面前,慢慢地吹着氣兒,悠長不斷。
謝末景打開房門,就看到這麼詭異的一面,皺眉,“你們在幹什麼?”
葉望舒直起身子,閉眼,再睜開眼又恢復了人畜無害,轉身望向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謝末景。葉望舒低頭,發現自己穿着的衣服,竟與謝末景的是同款,冷笑道:“剛剛秦月姐說我這衣服上沾了污跡,這不,我正打算去換了呢。”
說完,當着倆人的面,拿出鑰匙開鎖,擰動門把,閃身進了房間,還留下話,“你們先下去吧。”
謝末景的臉色陰沉,忍下砸門的衝動,跟他穿同款的衣服就這麼讓她難以忍受了嗎!暴躁的心情讓謝末景的語氣很壞,“你們剛剛說了什麼?”
秦月在心裡猜
度着謝末景與葉望舒的關係如何,正猶豫着是不是該有所隱瞞。就聽到謝末景的警告聲響起,“秦月,別試圖欺瞞我,你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
“沒有!”秦月不假思索地全盤托出。
謝末景整顆心忍不住往下沉,葉望舒這是要犯病了嗎?不是說已經痊癒了嗎?看來,他要加快動作了,現在這般畏首畏尾的,實在夠窩火的。
“好了,這件事你別往外說,就是我媽你也別說。”謝末景開口,秦月哪有不應的道理。自是百般討好。
葉望舒下樓的時候,看到這一家人已經坐在條形的餐桌前,有說有笑。
蘇慶妍坐在上首主位,秦月坐在謝末景的身旁,不知道秦月說了什麼,蘇慶妍的笑聲很是明朗,歡快地差點兒讓葉望舒覺得自己還是不要下去打擾她們了好。
可是,葉望舒偏不。
大大方方地在謝末景的對面落座,謝末景擡頭看了一眼葉望舒,在葉望舒清澈的眼眸中,只有冷漠,無邊的冷漠,和疏離。
“田婆婆,我整了幾件衣服出來,都幫我扔了吧,看着太礙眼了。”田婆婆親自給葉望舒端了一碗湯,葉望舒舀着湯匙,隨口吩咐道。
謝末景一推面前的碗盞,瓷器碰撞的聲音,很刺耳。“葉望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葉望舒回國後的衣服,全是謝末景一手打理的,如果只是不肯跟他穿同款的,謝末景還能當葉望舒是小女孩兒鬧彆扭。現在,卻是要都扔了。謝末景再也忍不住飈了火。
“做什麼?做想做的事情咯,怎麼,我扔我的衣服,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景哥哥?”葉望舒的一聲景哥哥,刺耳非常。只是謝末景不知道,一直有那麼一招,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比起謝末景的推碗憤怒,葉望舒卻是淡定了許多,家教良好,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湯,“秦月姐,你這湯煲的不錯,只不過功利心太重,少了點兒味兒。”
秦月的臉色變了又變,這會兒恨不得謝末景的怒火再大一些,大一些!
啪!
“你們這是做什麼!”蘇慶妍衝着餐桌一拍,臉上的怒火再也掩飾不住,“我這纔剛回來你們就打算讓我不得安寧了?也幸虧秦月不是旁人,要不然可不就是讓人看了笑話了。”
謝末景只是怒瞪着葉望舒,葉望舒則是風輕雲淡地喝着湯,敵亂我自不亂。
“大媽媽說的是,秦月姐不是外人,所以我口無遮攔慣了,想來秦月姐也不會往外說吧?如果哪一天,我嫁不出去了,我可就是賴在家裡,攪得家宅不寧咯。”葉望舒語氣輕鬆,讓人分辨不出來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除了暴怒中的謝末景,其他的人俱是一臉古怪。
葉望舒喝了半碗湯,才發現只有自己在喝湯,“怎麼,你們都不喝嗎?”
“吃飯吧。”蘇慶妍發話,重新審視了一眼低頭喝湯的葉望舒。這是故意在挑釁?還是又是犯病前兆?蘇慶妍對二房去世後,葉望舒的病情有所耳聞,這兆頭可不好。
要真是犯了病的話,哪怕是葉望舒能有謝氏集團15%的股份,也不值當。健健康康的繼承人,可是比這15%的股份來得
更加重要!
“我吃飽了,你們吃吧。”謝末景踢了餐椅,離席而去。
蘇慶妍深吸一口氣,捂着胸口,狀若痛苦,“真是兒大不由娘,我真是管不了了!”對於葉望舒,蘇慶妍自然不會去說教。二房的女人,最多隻是借居在謝家,做客!
還真以爲大房將她葉望舒接回國來是養尊處優,當三小姐的媽!
秦月自然不會讓蘇慶妍獨自演戲,“伯母,都是我的錯,是我做的湯不好,景哥哥不滿意纔會鬧成這樣。”
“不怪你,你也是好心。田婆婆收拾了房間了,今晚就別回去了,在家裡住下吧。”蘇慶妍有了臺階,立馬下了,順勢還挽留了秦月。
田婆婆在一旁低眉順目,她是謝家的老人,當初二夫人在的時候,就是暗潮涌動,現在又要開始了嗎?
哎,她果然老了,是時候回家養老了。
只是,三小姐,哎,人各有命。
秦月推辭了幾句,就應下了。
“田婆婆,麻煩你再給我一碗湯吧。”葉望舒對於自己惹出來的衝突,半點兒沒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還沒有飽,需要再來一碗。
田婆婆臉色古怪,給葉望舒使了一個眼色,看到葉望舒依舊笑眯眯地回望着她,還貼心地將碗遞給她。
哎,她家的三小姐是個良善的人,不愧是二夫人教出來的女兒,只是太過良善的,終究是要吃虧呀。
葉望舒吃飽喝足,爲了看着蘇慶妍倆人演戲,她愣是將肚子撐得溜圓兒。
葉望舒摸着滾圓的肚子,想了想上了三層的健身房。
剛推開門,就看到謝末景已經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精壯的腰身,分明的腹肌,難怪秦月會奮不顧身地往上撲。
葉望舒剛想轉身離去,就被謝末景喝止,“站住,我剛剛已經聯繫了醫院,明天跟我去醫院檢查。”
葉望舒緩緩地轉身,“明天去醫院?怎麼,要把我關到醫院去?然後注射鎮定劑?”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當然不是!”謝末景剋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看看她了。
終於還是緩步走下跑步機,愛憐地摸着葉望舒已經沒了嬰兒肥的白皙的臉龐,他竟是沒有發現,不過短短數日,葉望舒已經消瘦至斯。“都是我該死,小舒兒,不鬧了,好嗎?我們明天去醫院檢查,聽聽醫生怎麼說。”
葉望舒閉着眼,感受着謝末景摸着自己臉上的一寸一縷,她的心,不再是狂跳,卻似是一種解脫。“你知道嗎,在你不承認我的那一日,支開我的那一幕,忽視我的那一刻,擦肩而過的那一息,都讓我有足夠的理由忘了你。”
“小舒兒,公司現在處於危機,我怕歐陽夜拿你來要挾我,爲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將你藏在身後。”謝末景一着急,就將這麼久以來,一直忽視葉望舒的原因給道了出來。
葉望舒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越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直到笑出了淚。葉望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謝末景啊謝末景,你問問你的心。”
葉望舒將手附在謝末景的心臟處,有力的心跳傳達到她的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