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因爲其他事纏身呢。”趙安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地道:“當了皇上之後,感覺自己慘兮兮的。也沒人陪朕玩,也不能到處鬥蛐蛐兒,牽馬遛狗,動不動還有大臣上摺子要朕派兵出征攻打它城。難道別城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嗎?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聞離想了想,趙安今年也不過二十出頭,雖然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已經年紀不小了,但是放到現世的話,他就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屁孩。
家世,樣貌都不錯,放到現代就是妥妥的吃穿不愁的富二代。
估計可能剛上大學,上上課打打遊戲開着跑車帶女朋友出去兜風。
但是現在被迫坐到了這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每天按部就班的上朝退朝批摺子聽一羣老頭上奏。聞離想想這日子確實有些無聊。
她撐着下巴在桌子上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你想不想,娶個媳婦兒?”
趙安被她一句話鬧得臉紅不已,他道:“嗯……朕好像,開竅比較遲,暫時還沒有心上人。”
“那算了。”聞離嘆了一口氣,“孤家寡人也挺好的。”
趙安紅着臉,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若是有個娘子,同你和陸瓷這般,倒也不是不行。”
聞離扭頭朝陸瓷看了一眼,對方忙着背書沒空理她。
“那,”聞離道:“等老孃洗清冤屈了,便去擲千金給你開個紅娘樓。之前那個吃瓜大賽辦得好好的,全被別人給攪和了。害得我也不知道碗大郎和蘇祺如何了,也不知馬洛陽有沒有追到她的心上人。”
“馬洛陽,心上人?”
陸瓷聽見八卦也來勁,聞離扭頭看他,滿眸子的笑意:“原來,你,耳朵豎着呢?”
“你們說話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的。”陸瓷道:“你在說馬洛陽和誰?”
聞離抓了抓頭髮,有些尷尬道:“李泉啊。”
因爲陸瓷和李泉相熟,聞離不敢保證他會不會一個大嘴把馬洛陽所有的事情都給他說了,但是呢,愛情往往始於捅破那層窗戶紙開始,所以聞離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樣纔是對兩人都好的辦法。
“李泉啊。”陸瓷唸叨了兩遍他的名字,似乎在回想李泉和馬洛陽之間的交集。
他道:“以我非常淺薄的感情經驗來說,他應該是不喜歡馬洛陽的。”
“爲何?”聞離不服氣地問道。
馬洛陽又美又颯又有錢,李泉他就是瞎。
“對啊,爲何。”趙安也一臉稀奇地問道。“在朕的印象裡,馬小姐風姿卓越,又是位商業奇才,男人比女人更喜歡高攀,這李公子的父親,不過是小小芝麻官,兩人要是喜結連理,且不是雙贏的事。”
聞離沒忍住和趙安擊了個掌。
英雄所見略同的其中一點就包括,馬洛陽她值得。
李泉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了好嘛。
陸瓷:“喜不喜歡一個人,從心而言,也不能光看一個人好不好看有沒有錢吧。李泉從小衣食無憂,肯定不至於爲五斗米折腰。”
李泉還年長陸瓷幾歲呢,聞離是真想不明白了,難道是因爲現代風起過於開放,而離安城的風起又過於保守了嗎?導致這一個個男的開竅都特別遲,喜歡一個人是,連那啥需求都非要到三四十纔會有嗎?
陸瓷瞄一眼聞離就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擡頭就給了她一頭皮,扇走她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道:“我們只是,用情專一,寧缺毋濫,不輕易碰,碰了就要負責,你懂嗎?”
聞離朝他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唉,李泉不是沒有和她說過自己不喜歡馬洛陽,但是她內心總是有個無妄的希翼,想要馬洛陽能得其所愛。
“要不,”她朝趙安道:“你去給我搞點藥吧。宮裡不是什麼都用麼。軟得不行咱來硬的。”
“我打你信不信。”陸瓷一本書拍在她的腦袋上,雖然不疼,但是也足夠讓聞離委屈到眼淚汪汪看着他。
於是陸瓷只能一邊說理一邊哄她。
“你說你,咱不能劍走偏鋒是不是,”他道:“凡事強求不得。”
聞離淚水汪汪地看着他,“要是我非要強求呢。”
帶入到馬洛陽身上,她感覺自己更加委屈了。
她道:“當初若不是我強娶的你,你現在說不定和宋羨的孩子都能管我叫姨了。”
陸瓷:“……”他瞬間就被她說服了。
因爲他堅決不能忍受自己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牽扯。
他扭頭看向趙安,朝他道:“皇上那就麻煩您回去準備準備,不足以放倒一頭牛的水平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怎麼說話呢!”聞離順手撈了本書在他腦袋上拍回去,反正無論如何,她都是要欺負回來的。“你罵誰是牛?我們家馬洛陽是仙女。還有,你怎麼敢吩咐趙安,趙安是誰?他是皇上!你竟然敢大逆不道!”
“再大逆不道我也是你夫君,咱倆同氣連枝,你少扯東扯西。”
他說着答完卷子上的最後一道試題,把東西捲起來塞進竹筒裡。
陸瓷這會兒眼眸才冷冽下來,看向趙安:“你說陸道全,被什麼事情耽誤了?”
趙安被他突如其來的話題切換轉得二尚摸不着頭腦。
反應過來他老實道:“好像是因爲府上小妾的事,被御史大夫送去鎮撫司關押詔獄了,任何人不得探視。好像那個小妾還懷有身孕。你們也應該知道,陸道全膝下無子,就盼着這孩子呢,誰知道……”
聞離:“他當真是拿程大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沒進宮來找你告御狀?”
不應該啊。陸道全手下兵力都準備充足,時刻爲造反做準備呢,如今連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都保不住嗎?還是說,時候未到,他沒準備撕破臉皮?
趙安:“好像還有一股力量在牽制着他。我猜應該是百安郡主那邊。畢竟陸道全名不正言不順,也不是什麼高貴血統,擁戴他的人大多還是以百安郡主爲首,如今她下了死令,陸道全至今也沒有謀逆成功,自然不敢直接和夫人強硬對着幹。只好每天來宮裡找我的不是。”
聞離:“所以你是被他氣到纔來找我的?”
她還當真以爲是兄弟情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