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振國安靜了幾秒,忽然用力的揉了揉整張臉,放下手。
“走吧,去找上頭支援,需要增派人手擴大搜索範圍,我媳婦兒和孩子們還在哪裡藏着等我去找。“
說完樑振國轉身走了。
風一吹,掀起他腳下的沙塵, 細沙柔軟剛落下,踉蹌的腳步又突然帶起一片飛沙。
但僅僅片刻這些飛沙又被重重的踩回沙地裡。
時間往前拉,一直拉到幾天前,樑曉月姐弟到達農場的那天下午。
蘇舒帶着三個孩子從百貨買完東西出來,這個點的太陽不熱了,蘇舒就帶着三個孩子慢悠悠的朝着公交站走。
三個孩子剛買到新玩具,正好奇的一邊走着一邊研究着手裡的玩具。
三個孩子並排站着, 都走在蘇舒前面,相差不到三四步的距離, 在蘇舒的視線範圍內。
高志遠說完就往後退,舉着槍一直對着蘇舒。
只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直接對準了蘇舒的腦門,道,“誰再敢多說一句話我就斃了你們媽媽。”
男人的耐心並不多,也怕三個孩子中途鬧出什麼聲音壞事,直接給三個孩子強灌下了安眠藥的水,三個孩子被灌得連聲咳嗽,沒一會兒後就睡過去了。
不過是一個女人三個孩子,但是車後廂卻足足坐了四個人盯着他們,四個人裡,其中兩個人手裡拿着槍。
一側的壁上裝着一根管,大概是怕把人關在裡面會憋死,所以勉強用了這根管道隨緣的往裡輸送空氣。
是陌生的聲音,蘇舒以爲是哪個孩子的家長。
“蘇老師,別裝了,捂你的那點藥量你早就醒了。”高志遠拿着手電筒晃着蘇舒的眼睛,等蘇舒睜開眼睛了,又威脅道,“蘇老師我知道你很聰明,你還有三個孩子在我們手上,要不想三個孩子死在你前頭,我勸你安分點!現在,你自己從裡面走出來!”
三個孩子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眼睛裡甚至都有了淚意,三個孩子下意識的朝着失去意識的媽媽貼了過去。
蘇舒以爬行的姿勢往前觸摸,然後摸到了三個孩子的身體。
除了高家別無他想。
樑志超幾個孩子是在發現車子不是往農場醫院的方向走的時候發現不對的,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等蘇舒再有意識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身處一個漆黑的狹小空間,伸手觸摸四壁,手感像是金屬製的鐵皮或者鋼製的。
但沒想到一回頭一塊手帕直接捂住了她的鼻子,蘇舒一個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前面的三個孩子聽到聲音齊齊轉頭朝着身後看去,一件蘇舒已經倒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裡,三個孩子嚇得抓着手裡的玩具就朝着蘇舒跑去。
面對樑志超爲什麼不把媽媽送到更近的農場醫院這個問題,帶她們上車的男人已經沒有了帶她們上車時候的笑容和耐心。
但事實上她並沒有這個機會。
好在汽車一直在快速行駛,風源源不斷的往裡輸送新鮮空氣。
男人下了車給那個小男孩一把大白兔奶糖,蘇舒經常去市裡,爲了拖延時間,這個藉口能用多久就用多久。
蘇舒無他法,不敢有半分多餘的動作,雙手撐着地面就起身,彎着腰扶着鐵皮牆在高志遠的催促下快速的走出鐵皮箱。
男人把蘇舒弄上車以後就和三個孩子說要去找個人給家裡人帶話, 說他們去市裡了, 要不然家裡人晚上等不到他們回去,會擔心他們的。
閉上眼睛感受,這種感覺像是在車廂裡, 晃動的原因是車子行駛在道路上。
男人道,“我是伱們李爺爺安排來農場接你們去市裡的司機。”
蘇舒一邊想着什麼時候得給三個孩子弄兩副乒乓球拍玩,身後忽然有人喊了她一聲。
她一下車另外兩個人就跳上車把車上的三個孩子扛了下來直接扔到了停在邊上的小型貨車後車廂,然後接替了高志遠的位置,用槍頂着蘇舒的後背讓她自己爬上車後箱。
身子能明顯感覺到地面一直在晃動。
四個男人,各個身材健碩,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鏢一類的人。
高家可是殺人如麻,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人家,如今又因爲案件突然收網成爲逃命之徒,高家對付她和孩子的手段,絕不可能手軟。
男人的周全讓三個孩子更加沒有多疑,到了小河街,還是樑志超告訴了男人他認識的小夥伴。
聯想到市裡和農場最近正在辦的案子,蘇舒就把綁架她和孩子的人猜出來了。
她伸手摸着牆壁想要站起來,但是剛起身腦袋就碰到了頂,這個空間的高度,連她都站不直。
貼着孩子的胸口還能聽到他們均勻的呼吸聲,三個孩子還在睡着。
“蘇老師。”
“樑志超,樑志強,一一,你們媽媽可能是中暑了, 我把你們媽媽扶到車上然後送她去醫院,你們快一起上車。”
鐵皮很厚,蘇舒咣咣咣的敲着牆壁卻聽不到外面任何聲音, 爲了省力氣, 她放棄這種求救方式。
車子終於停下,聽着外面傳來咣咣咣的聲音,過了十幾分鍾以後,鐵皮門被人打開,一道手電筒的光束打了進來在蘇舒和幾個孩子的臉上掃了一圈。
趁着孩子還未醒來蘇舒進了別墅一趟,除了弄了些吃的喝的,還弄了些好藏的防備工具藏在她和孩子們的身上。
三個孩子因爲哪哪忽然暈倒而着急並沒多想, 跟着男人匆匆上了車。
蘇舒一直在等車子停下,等機會帶着孩子逃。
確定三個孩子都在身邊並且都沒事,蘇舒才嘗試着去喚醒三個孩子,但她叫了好幾分鐘,三個孩子都睡得很沉,沒有醒來的跡象。
似乎是在趕時間,這一次車子開的很快。車後廂的門是關着的,蘇舒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敵強我弱的情況下,蘇舒也根本不敢冒半風險。
這裡有四個人,但凡她有什麼小動作,哪個人對着其中一個孩子開一槍,這後果都是蘇舒無法承擔的。
這三個孩子,每一個都是她的軟肋,都是她不捨得他們受傷的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