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風清星稀月朗”的萬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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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現系統自動刪除書評,估計是敏感字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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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不是第一次見到朱棣在沙場上的威風,可此時依然是景仰不已。
“皇爺爺!”
激動不已的朱瞻基讓朱棣不大滿意,他冷哼道:“慌什麼?有朕在此,天,塌不下來!”
朱瞻基點點頭,只覺得心中從未有過的踏實,就把從進入萬全之後的一系列情況說了一下。
“……孫兒當時不夠果決,最後還是興和伯決斷救援興和堡,此後一路,孫兒建樹不多,不過倒是對戰陣瞭解了不少。”
朱棣的眸色深沉:“說說。”
張輔追着朱高煦去了,想來能止住朱高煦那個一旦瘋狂起來就停不住的大腦。
“皇爺爺,戰陣需要的是勇氣,當然,更重要的是靈臺清明,亂軍叢中依然要保持鎮定。衡量利弊要從大局出發,不可偏安,不可畏縮,但更多的是需要平衡。就像是此次救援興和堡,看似划不來,可從大明和草原的局勢來說,卻是一招秒棋,能拖住阿魯臺的主力就是勝利……”
祖孫倆緊緊的靠在一起,楊榮在後面百感交集的看着。
遠方,那些大明騎兵正追逐着草原聯軍的潰兵。
興和堡城門打開,張羽正帶着倖存者們迎出來。
大勝!
前兩次北征都比不上的大勝!
可這些都是靠着這位花甲老人在獨自支撐着,從朝堂到軍方,他一手支撐着大明連續不斷的對草原異族發動攻擊。
而這些攻擊讓大明的北方從未如此的安寧過,從而在內部能從容的休養生息。
“方醒呢?”
朱棣對方醒這一路的言傳身教很是滿意,但卻沒看到這廝,就問道。
朱瞻基也不知道,正好看到辛老七,就招手讓他來回話。
“陛下,我家老爺去追阿魯臺了。”
朱棣皺眉道:“方醒從不喜歡爭功,這是爲何?”
作爲帝王,若是你沒有一雙能看穿迷霧的慧眼,那你就離倒黴不遠了。
辛老七耿直的道:“陛下,方三去了,被人砍掉了腦袋,老爺發誓要用阿魯臺的腦袋來讓他安息。”
“這個癡人!”
朱棣搖搖頭,一個合格的家主在遇到這種事時,最好的處理方案就是展現自己的悲傷,然後加厚撫卹,讓人知道跟着自己前途無量。
而方醒這種近似於瘋狂的行徑,在朱棣看來,有些意氣用事了。
不過這是好事,所以朱棣說道:“既然是爲大明捐軀,隨後就讓他出籍吧,他的妻子也可封個孺人。”
辛老七黯然道:“陛下,方三的媳婦早就去了,只留下了個五歲的孩子。”
……
阿魯臺認爲自己是天之驕子,天命所歸。永樂八年,朱棣第一次北征時,他豪情萬丈,結果卻被打出了屎,最後只能屈膝,接受了和寧王的封號。
而後和瓦剌人的交手勝負各半,可馬哈木被朱棣第二次親征擊潰,讓他找到了機會,從而在草原上風頭大盛,一時無兩。
可大明的發展卻一日快過一日,當交趾徹底歸於大明後,他還能說蠻荒之地,不足爲懼。
接着就是朝鮮和倭國,這兩個地方被拿下後,大明在北方就多了騰挪的地方,而且倭國據說還大量出產金銀。
這樣的大明,若是再給它整合幾年,阿魯臺知道朱棣必然還要第三次親征。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這個道理人人皆知。
所以阿魯臺藉着這些消息想整合草原各方勢力,順便給大明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居然遇到了朱瞻基和方醒,更是遇到了朱棣親征。
阿魯臺仰頭看天,無聲的咆哮着。
這是運氣使然,非戰之罪啊!
這一路奔逃,原先還有七八千人,可身後的明軍緊追不捨。在阿魯臺分出一批人去阻攔追兵之後,其餘人等都失散逃了,不再眷顧這位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韃靼太師。
一如當年衆叛親離的馬哈木!
回首看了一眼身後,阿魯塔心中冰涼不足五百人。
這就是韃靼之王的落魄景象嗎?
脫歡!
想起脫歡,阿魯臺就怒不可遏。
那個狡詐的小子,當初就不該給薩穆爾公主的面子,直接幹掉他。
脫歡在還沒發現明軍援兵時就跑了,帶着自己的手下,還有兩個部族的人馬跑了。
這是一個狡詐的人,有他在,阿魯臺覺得自己東山再起的難度會大許多。
“早該殺了他!”
阿魯臺發誓,只要等自己脫身,他一定會傾盡全力滅了脫歡那個小雜/種!
“太師!明軍又來了!”
阿魯臺再次回頭,看到一股明軍已經追了上來。
“太師保重!”
一個千戶官突然率領自己僅存一百多人的麾下從左邊繞了個圈子,然後回頭阻截追兵。
忠心耿耿啊!
阿魯臺的眼角溼潤了,他發誓,只要這人能活着回去,他一定會用金錢和美女來回報。
眼角的溼潤被迎面而來的風吹乾了,阿魯臺回頭,腦海中已經忘掉了這人。
逃啊逃!
阿魯臺順着一條河流拼命的奔逃着沒有水源,他將會失去戰馬,靠着雙腿可走不出瀚海。
當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後,阿魯臺看到沒有追兵,終於是放鬆了些,令下馬休息。
阿魯臺一下馬就癱坐在草地上,看着幾名軍士去河邊取水。
“太師,吃點吧。”
一名侍衛送來了一袋子羊奶酒,往日喜歡中原美酒的阿魯臺接過後,打開塞子,貪婪的大口喝着。
喝了個半飽,阿魯臺把塞子塞好,目光呆滯的看着遠處的夕陽。
“明皇是北征嗎?對準的是誰?”
此刻冷靜下來之後,阿魯臺開始想着朱棣北征的對象。
他不走野狐嶺,那就是準備走開平了。
開平……
“爲何還是我?那個老傢伙!爲何還是我!”
原以爲朱棣的年紀大了,北征恐怕是要中斷了。
可沒想到他剛想整合草原,朱棣的大軍就來了,而且還是輕騎突襲。
“那個老傢伙居然還敢這樣折騰,他不怕死在半道上嗎?”
沒有晚飯,還剩下的兩百多人中,只有少部分隨身攜帶了乾糧,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反而容易引發矛盾。
“都分分吧,本太師就不吃了。”
阿魯臺的大度贏得些感激的眼神,按照慣例,阿魯臺掌控着食物的分配權,可他居然不吃。
打了個嗝後,阿魯臺令人去搜尋些食物。
不管是什麼,只要能吃,現在都需要積蓄起來,否則天氣一旦變化,他們都得餓死在半道上。
一刻鐘過去了,那些去尋找食物的人依然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