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老鼠正在收集着草籽,那嘴巴不停的動着,突然,它直立身體,頭部四處轉動……
老鼠狡猾,可卻看不到天上。
一隻鷹隼正在空中滑翔,突然一頭栽了下來。
等老鼠發現頭頂上的天空有異常時,只來得及跑出幾步,旋即就被張開的翅膀給籠罩在了陰影之中。
絕望的老鼠無處可逃,鷹隼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獵物。
大餐,即將來臨!
“嗡……”
一陣呼嘯聲中,鷹隼猛地一驚,雙翅扇動,一下就飛了起來。
老鼠驟然逃過一劫,可卻沒避過車輪。
得力於輪胎的抓地力,方醒把越野摩托車飆到了八十碼以上,卻不知道自己剛碾死了一隻準備收集越冬糧食的老鼠。
高速帶來的是腎上腺素狂飆,只覺得心跳在加速,熱血在沸騰。
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放聲高唱,可方醒剛張開嘴,就被灌了一肚子的風。
……
聚寶山衛的營地混雜在牧民們的中間,每次操練總會有不少人在圍觀,心思不一。
林羣安滿意的點點頭,叫停了操練。
即便是休息,聚寶山衛的將士們也不會隨意,不說行如風,可身姿依然筆挺。
那些圍觀的牧民也心滿意足了,三三兩兩的各自回去。
這個時節不抓緊收集食物和草料,冬天就等着一家子餓死吧。
“明軍殺人了!”
一聲飽含恨意的吶喊響徹營地外圍,正在四散的牧民們都愣住了。
一對男女腳步踉蹌的抱着一個少女過來,那女人面色發青,渾身赤果,肌膚全是青紫色。
虐殺!
有人驚呼道:“是阿木爾!”
少女那雙如清泉般靈動的眸子已經變成了呆滯,呆呆的看着前方。
修長而白皙的脖頸上,一個青紫的手印證明她死於虐待後的窒息。
多少年輕人曾愛慕着那張無瑕的容顏?
沉默中,仇恨在醞釀着。
那對男女就是阿木爾的父母,他們抱着自己女兒的屍體走到了軍營外面,悲憤的傾訴着兇手的罪行。
“是那個興和伯,那個禽獸!”
“我們被捆在邊上,親眼目睹了那個禽獸侵犯阿木爾,他……他不是人!”
阿木爾父母的手上有明顯的繩子捆綁痕跡,非常的深。
人羣漸漸的聚攏過來,看到阿木爾的慘狀後,怒火在不斷的鬱積。
林羣安和王賀等人已經站在柵欄後面,冷眼看着這一切。
王賀氣的直罵人:“苟日的!興和伯若是要女人,還犯得上用強?咱家看這是有人在陷害!”
鍾定摸着短鬚道:“本官看啊,這是伯爺的三天期限快到了,有些人耐不住性子,狗急跳牆!”
林羣安舔舔嘴脣,“那就殺吧,殺怕了他們自然就乖了。”
王賀點頭道:“那就殺!這些人以爲興和伯出去了,咱們這就該亂了,那就讓他們看看,讓那些亂臣賊子看看,咱們亂不了!”
“列陣……”
林羣安厲喝一聲,身後的陣列很快成型。
“閃開閃開!”
申耀的破鑼嗓子很好辨識。
“這時候得看咱們的火炮!都閃開!”
十二門最新換來的火炮齊刷刷的推到了前方,幽深的炮口彷彿是通往地獄的通道,讓人看了膽寒。
那些牧民們都往後退,露出了阿木爾的父母。
……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一輛摩托車正在狂飆着。
方醒低估了草原的平整度,感覺屁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收回油門,緩緩減速,方醒弄了瓶水出來喝。
方醒雙腿岔開,一邊抖動着身體一邊喝水,突然他皺眉看向了前方。
馬蹄聲入耳,方醒喃喃自語道:“最少一百餘騎,太看得起我方某人了吧!”
方醒短暫消失了一下,再出來時,背上多了一個迷彩揹包,柔性彈帶一直延伸到手中的機槍上。
“真特麼的重啊!”
方醒已經看到了遠處的黑點,他把機槍架在摩托車上,然後靜靜的等待着。
“瑪德!不到一百啊!判斷失誤。”
遠處的騎兵看到了方醒,頓時歡呼着衝了過來。
方醒坐在摩托車後部,單眼瞄準,喃喃的道:“快些,再快些!”
騎兵加速衝擊,馬蹄聲就能嚇掉人膽。
及至百步時,那些草原騎兵看到方醒居然呆呆的坐在一個奇怪的東西上面,不禁心中詫異,但也狂喜。
——不管死活,賞牛羊千頭,牧民五十戶!
重要任務總是要開出重大賞格,能讓人發狂的賞格。
這些騎兵毫不猶豫的就發狂了,連戰馬都不再憐惜,瘋狂打馬衝來。
“再快些!再近些……”
方醒的食指勾住了扳機,等待着……
那些騎兵看到方醒居然不跑,而且手中也沒有刀槍,頓時就把弓箭收了起來。
——能活捉的作用更大!
近了!
在能看到那些騎兵臉上的痘痘時,方醒扣動了扳機。
“嘶嘶嘶……”
方醒的身體在抖動着,槍口快速轉動。
類似於撕布的聲音中,彈帶急速移動。
密集的子彈衝進了騎兵羣中,頓時,一場血肉盛宴開幕了。
……
營地外,阿臺正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興和伯乃是貴人,他若是要阿木爾,只需張嘴就是了,難道還能不給?”
阿木爾的父母搖搖頭,只是流淚。
“大汗!明人的權貴喜歡虐待女子!那興和伯一定也有這個癖好!”
一個滿面風霜的男子說道,頓時周圍的人都鼓譟起來。
“對!那些明人的官都不是好官,聽說他們頓頓吃肉,還有許多女子侍奉,那些女子動不動就捱打!”
“聽說打死了都是白搭,和咱們的頭領一樣,拍拍屁股就走了。”
“別胡說!咱們的頭領哪打死人了?”
“對對對!是明人的權貴,都不是好東西!”
“……”
阿臺苦笑着回身道:“大家都別瞎說,本王願意爲興和伯擔保,若是他乾的,本王同罪!”
阿臺看向衆人,有人在沉思,有人在冷笑,有人在……
“大汗!你投奔了明人,已經不是我們的大汗了!你肯定會爲明人說話!”
“對,還什麼王爺!那是太師的,你不配!”
外圍有人在鼓譟,阿臺的眸色微冷,低聲吩咐着:“準備進明人的營地。”
現在羣情激昂,若是爆發出來,可不會管你是大汗還是王爺,一頓暴打,多半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