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點煩心事,情緒波動比較大。偏偏還要寫這種南國風光的章節,有些艱難。請假跑了一下午,目前還是沒結果,所以發佈時間晚了些,對不住大傢伙了。
......
“小姐,您這是莫愁來到莫愁湖呢!”
“嗯……要弟,你總是取笑我。”
“小姐,聽說伯爺要來了。”
“嗯……”
正午,莫愁湖邊的人少了許多,留下的大多都是帶了野餐的吃食。
於是莫愁湖邊隨處都可看到席地而坐的人,三三兩兩,輕鬆的吃着午飯。
莫愁帶着要弟在湖邊找了一個空地,要弟拿出油紙鋪着,然後莫愁坐下,肘支在膝上,雙手托腮,看着湖裡的遊船出神。
要弟坐下後,就從籃子裡拿出幾個油紙包,打開後是一隻燒雞,還有饅頭和幾道小菜。
要弟撕下一根雞腿遞給莫愁:“小姐,吃些吧。”
莫愁搖搖頭,要弟嘟囔道:“小姐,男人都喜歡胖女人呢!您要多吃些伯爺才喜歡。”
羞紅瞬間爬滿了莫愁的臉,她嗔道:“要弟,你再這般說,我…..我就……”
要弟知道莫愁心軟,就說道:“小姐,以前在村裡的時候,那些男人都喜歡屁/股大的,只有那些讀了書的人,大冬天拿着把扇子扇着,還學那些生病的模樣皺着眉頭,不時還咳嗽兩下,他們最喜歡的就是那等走路發飄的女人,最好是一陣風就能吹跑的那種……”
……
“天氣還沒熱到要用扇子的程度吧?”
湖中的一艘遊船上,方醒皺眉看着相鄰的一艘船的船頭上,幾個書生正搖動着摺扇,矜持的笑着。
和他並排坐着的朱瞻基回頭望了外面一眼,笑道:“這是故作風度罷了,小弟以前也喜歡這般,如今卻覺得無趣且無聊。”
方醒笑道:“你當年可是自以爲瀟灑不凡,摺扇扇着,八字步走着,哈哈哈哈!”
朱瞻基失笑道:“誰年輕時都有過這等輕狂,沒經歷過反而是缺失。”
兩人在笑談,言語間極爲隨便,而坐在對面的費石和安綸卻如坐鍼氈,臉上的賠笑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這下滿城都在尋找太孫吧,可誰曾想他居然輕車簡從,和方醒來到了莫愁湖。
而大清早費石和安綸就被人堵在了臥室外面,來人出示了方醒的手書,讓兩人到莫愁湖來。
兩人在湖邊等了半天,這纔看到朱瞻基,被嚇得魂都丟了一半,然後方醒一招手,馬上有遊船靠岸,可見是有預謀的。
朱瞻基笑完了,然後漫不經心的道:“南方官場的考功在金陵吏部,北平不得干涉,這幾年如何啊?”
那話兒來了!
安綸和費石相對一視,然後各自拿出一本冊子出來遞過去。
接冊子的是方醒,在他仔細翻看的時候,朱瞻基摸着茶杯,緩緩的道:“五成以下的重複,說明你們沒有偷懶,五成以上,那便是在空耗。”
找官吏的貪腐證據不容易,如果要偷懶的話,肯定是往嫌疑最大的那些人去查。
如果錦衣衛和東廠查到的人有一半是重複的,那就說明他們在偷懶。
朱瞻基這個論斷讓費事和安綸都有些心驚。
這位可沒有太子的仁慈啊!
朱瞻基垂眸喝茶,不再說話。
方醒那邊漸漸的加快了速度,等兩本都看完後,他閉眼想了想,然後說道:“四成吧,算是勤勉。”
費事和安綸同時鬆了一口氣,原先對方醒有些不滿的安綸,此刻整個人都被感激給填滿了,只恨不能和方醒共謀一醉。
朱瞻基此刻不看這個,他說道:“金陵各部如何?”
打狼得先打頭狼,如此方能震懾狼羣。
安綸的眼珠子轉動着,堆笑道:“殿下,奴婢到金陵的時日不長,尚未能偵測到各部的首腦情況。”
金陵六部尚書雖然遠離政治中心,可級別在那裡,一旦翻身,那便是朝中的重臣,不能輕忽啊!要是弄錯了,那可是大錯。
方醒淡淡的道:“無錯就是無能。”
這話宛如雷霆劈在安綸的頭頂上,他面色未變,急忙跪下道:“殿下,奴婢有罪……”
無錯不是你能幹,而是你小心謹慎,不願意幹事情。
而以此對應的就是費石……
“殿下,金陵各部中,禮部最爲懶惰,幾乎無所事事。”
禮部是沒事,只要朱棣不駕臨金陵,金陵禮部幾乎就是個無事可做的衙門。
“吏部的丁普有些膽小,考功時聽說多有放過,不過好像往京城去了奏章。”
這是個兩頭不得罪的老油條!
方醒和朱瞻基交換一個眼色,覺得這樣的人應當放在禮部對外的部門纔是,在吏部只能是和稀泥,毫無用處。
“工部的錢均驊還行,經常到各地去查看,回來臉上曬的黑不溜秋的。”
“戶部的曲勝有些雄心勃勃,不過最近也有些沒精打采的。”
“刑部沒啥問題,兵部的周應泰有些懶……都查院的鄭多勉有些陷入泥沼的意思,在南邊打不開局面。”
朱瞻基起身出去,方醒緩緩的說道:“人道金陵乃富庶之地,掌控南方,方某卻不以爲然,以爲這裡多是偏安,不管是孫權還是衣冠南渡,這裡更像是苟且偷生之地。”
方醒對所謂的六朝古都從未有什麼感覺,他只感覺到了這裡的慵懶,正如此時莫愁湖上的春風,讓人醺醺然欲醉。
“這裡養不出浩然正氣,也養不出慷慨悲歌之士,官場亦如此!”
方醒的目光掃過惶恐的安綸,淡淡的道:“你們可有這等想法?”
不等兩人表態,方醒說道:“平淡之處方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色,甘於平庸,不思進取,那就別說沒給你機會。記住了,機會永遠都會留給那些時刻準備着的人。”
敲打完畢之後,方醒板着臉道:“殿下此行的目的你們是知道的,本伯在此說說注意的事項,一是不得與外人溝通消息,這個一旦發現,必死無疑!其二,加強對各地的查探,如果說殿下是驚蟄的春雷,那麼下面就該會有些蟲子到處亂爬,你們可得盯緊了!”
甲板上,坐多了船的朱瞻基站的很穩,沈石頭低聲道:“殿下,岸上有不少人在尋摸,大概是在找您吧。”
朱瞻基點點頭,說道:“靠岸吧,讓費石和安綸換船回去,咱們自己上岸。”
少頃,費石和安綸偷偷的上了一艘小船離去,方醒出來,看着岸邊說道:“這邊的多是老油條,特別是六部,大多覺得上升無望,所以說,在釐淸官場之際,還得要敲打,重重的敲打,要把這股子頹廢的風頭給打下去!”
朱瞻基點點頭,揉揉眼睛道:“關鍵是品級,這些人覺得自己的品級高,就不該在金陵養老。”
大明太大,加上金陵原先是京城,所以才留了一套班子在這裡。以後會一直留着,成了一個怪異的地方。
等北方被異族的鐵蹄踐踏時,這裡的官員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能做主了,於是乎大家彈冠相慶,然後爲了誰該做皇帝而爭論不休。
這是一個奇葩的現象:外敵正在北方擔心自己不能在中原站住腳,隨時準備退回關外,可南方的那些官員們卻在扯皮……
而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權利在作祟,不過是私心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