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裝作要憤而離開金陵之後,阿爾布古就備受煎熬。
談判中斷了,找誰都沒用。你推我,我推你的,把那位正在躲皇帝的張大師創造出來的太極拳發揮到了極致。
想走吧,可當聽說托裡已經和大明談妥了購買軍械的數量,他不敢走。
走了回去他也活不成,正四面楚歌的馬哈木絕壁會活剮了他。
所以當方醒看到瘦了一圈的阿爾布古後,很平靜的道:“貴使這是來告別嗎?那我想大可不必,你應該去與那位給你出主意的人告別。”
“興和伯……”
噗通一聲,阿爾布古居然就跪下了。
就在方醒愕然的時候,阿爾布古哀聲道:“興和伯,上次小人是被人給騙了呀……”
乾嚎了一陣後,看到方醒端着茶杯,彷彿手中拿着稀世珍寶般的出神,根本沒反應。
阿爾布古眨眨眼,方醒就嘆道:“方某身染沉痾,早就不問世事了,貴使找錯了人,回吧!”
“興和伯……”阿爾布古早就在金陵城中碰壁無數,方醒這裡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如何敢走!
“送客!”
方醒把茶杯放下淡淡的道。
“請吧。”
方杰倫早就覺得這貨不是好人,居然能對巧妹生出色心來,肯定是別有用心。
“興和伯,您想要什麼?您到底要什麼?”
阿爾布古聲嘶力竭的問道。
走到門口的方醒止住腳步,就在阿爾布古以爲事情有轉機時,他淡淡的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你賣了我,此時我賣你一回,可否?”
阿爾布古傻傻的點頭,方醒見狀就伸出兩根手指頭:“加兩成。”
一直等方醒不見了,阿爾布古才幽幽清醒,他起身,拿出個小袋子遞給方杰倫:“興和伯這是實話嗎?”
方杰倫毫不猶豫的就接了過來,然後不屑的道:“你以爲我家老爺是蠻夷嗎?大明興和伯,說出的話就是板上釘釘!”
阿爾布古聞言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金銀對於瓦剌來說只是無用的東西,只要大明關閉互市,那些金銀就和廢鐵沒啥區別。
至於牛羊,大不了今年就搶遠一下,搶幾個大部落就有了。
在出去的時候,阿爾布古突然誠懇的問道:“老管家,先前我看到的那個女子可有婚嫁?”
方杰倫一聽就愣住了,嘴角扯動着道:“你想幹嘛?”
“她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子!”
阿爾布古癡迷的道:“我想娶她,願用五十匹馬作爲嫁妝。”
方杰倫長嘆一聲,遺憾的聞着微風吹來的腥羶味,拒絕道:“本莊的女子不嫁外邦,這是我家老爺定下的規矩,你,死心吧!”
把阿爾布古送走後,方杰倫回去把袋子交給方醒,然後把剛纔的事告訴了他和張淑慧。
張淑慧惋惜的道:“可惜了,如果是個大明人,那我馬上就替巧妹做主了。”
方醒隨口道:“巧妹才十八歲,你們急個什麼!”
“夫君,要不是巧妹在咱們莊上,早就被官媒給強行配個缺胳膊少腿的……嘶!”
張淑慧的話止住了,因爲方醒打開了小袋子。
寶石,一袋子的各色寶石。
此時光線甚好,熠熠生輝的寶石讓張淑慧都忍不住輕嘶一聲。
“夫君,還是交上去?”
雖然最近不大缺錢,可缺乏底蘊的方家卻少了這些可以傳承的珠寶。
每個貪官的身後果然都有一個經不住誘惑的女人啊!
“咱不稀罕!”
方醒轉身進了裡屋,再出來時手中就多了個小木箱子。
“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張淑慧接過木箱子,打開後,頓時就移不開眼睛了。
箱子裡是用嫩黃色的絨布鋪墊着,而就在這絨布的上面,靜靜的躺着十多枚戒指。
戒指不稀奇,可鑲嵌在戒指上那亮晶晶的東西才稀奇。
“夫君,這是金剛石嗎?”
張淑慧驚喜的問道。
方醒把那些寶石收起來,漫不經心的道:“對,就是金剛石,到時候你分小白幾個。”
鑽石在華夏史早有記載,從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到晉等朝代都有記錄。
這東西最早好像是印度人搞出來的,說是什麼天神掉落人間的種子。
而在歐洲,鑽石還是稀罕物,至於把鑽石戒指送給妻子,方醒是全世界第一個。
看到張淑慧沉迷於那亮晶晶的東西,方醒把裝着寶石的袋子交給方杰倫。
“拿去換錢,今年冬天施粥。”
方醒覺得這寶石交上去也會變成賞賜,出現在那些貴婦人的頭上、手指上,還不如把它換成金錢,做做善事。
方杰倫接過袋子,有些惋惜,不過隨即就覺得自家老爺是這般的品行高潔,此後當能名垂青史,心中就平衡了。
養病的日子很無聊,特別是陳瀟在鄉試前被召回北平的情況下。
陳瀟本就不想參加秋闈,而陳嘉輝在得知漢王答應給他找官做之後,馬上就把他召了回去。
老狐狸啊!
方醒知道陳嘉輝的用意,此時把陳瀟召回去,讓他在北平國子監進學,這就是擺出了一副不攀附權貴的姿態。
這種姿態對陳瀟以後的仕途有好處,所以方醒當然是支持的。
緩緩走進後院,辛老七小心的跟在身後。
張淑慧可是放話了,這段時間要家丁們看好方醒,要是誰出了差錯……
“老七,李家最近怎麼樣了。”
辛老七一怔,然後說道:“老爺,那個嚴旭好像挺有名氣的,整日都給那些學生授課。”
“有趣!”
嚴旭的名氣不大,可在儒學上的造詣卻很不錯。這等人居然會棲身於李家書院,用意昭然若揭啊!
“有對比才有傷害啊!”
方醒走進家,辛老七在這裡就止步了,可方醒突然回頭道:“他家的學生多嗎?”
辛老七想了一下道:“多,聽說都在挑着選,資質不夠的都進不去。”
方醒的眼睛眯了一下,點點頭。
辛老七往回走的時候在嘀咕着:“老爺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擔心李家書院的學生多嗎?”
“我不擔心這個。”
明天馬蘇就要進行最後一場的鄉試了,所以過來聽取教誨。
方醒淡淡的道:“對方既然想給爲師加武官號不成,那必然會從另一個角度來打壓,而這個角度……”
“武的不行,那就來文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