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援軍到了!”
六國聯軍仗着人多,一波接着一波日夜不停的小規模襲擊搞的蕞城守軍苦不堪言,硬生生堅持了六天之後,他們終於等來了援軍!
李凌帶着四萬大軍以及大量輜重糧草浩浩蕩蕩進駐蕞城,蕞城守軍終於換來了可以好好休息的時機。
士兵們猶如劫後餘生般喜極而泣,相擁在一起,可在蕞城帥帳之內,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由於對接下來的作戰行動存在着嚴重的分歧,蕞城衆將早就已經吵翻了天。
“這些人是我的兵,老子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不用你們在這指手畫腳!一幫迂腐守舊的蠢貨,哪怕你們有點腦子也應該意識到,時代變了!”
兵符雖然在蒙驁的手中,而且這年代又是隻認兵符不認人,但李凌說這話的資格還是有的,要知道蕞城現在只還有七萬多兵馬,其中有四萬是李凌自己的,還有一萬騎兵是近似於嬴氏宗族私兵一般的隴西郡部隊。
看着李凌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蒙驁趕忙將一些不重要的將領都轟了出去,僅留下桓齮、王翦、蒙武、楊端和四人。
“太傅,有些話不能說!”
“老子說的是事實!如果再這麼搞下去,連秦國都要亡了!老子說又怎麼了?”
看着有些慍怒的蒙驁,李凌根本不予理會。
“父親,我覺得太傅說的有道理,我們是應該有些變通了!北地騎兵先前的表現你我有目共睹,或許太傅的想法真的能夠一改眼前之危局。”
“逆子!我說的是這個問題嗎?”
啪~~
突然一巴掌打在蒙武的臉上,這一巴掌不光是衆人懵了,就連蒙驁本人也有些懵了,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一衝動就作出了這番舉動。
“蒙將軍,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說我這番話語等同於謀逆,但你應該很清楚,我並無謀逆之心!身爲太傅,我要做的就是爲王上保住這秦國的江山!”
“太傅,我很佩服你的治軍能力,你的騎兵的確強悍,但當日之所以能夠如此輕鬆突破聯軍大營,乃是因爲聯軍主力全都在攻城,而且即便是在發現了騎兵衝營之後,那龐暖也並未回師,反而繼續增加了攻城兵力。可你現在想要讓騎兵單獨作戰,實在是不妥!”
冷靜下來的蒙驁依舊不贊同李凌想要將騎兵單獨拿出來出城作戰的想法。
“既然蒙驁將軍不相信我,那我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三萬步卒我今日盡數交於將軍統領,隴西郡一萬騎兵以及先前入城的我的一萬餘騎兵我會在今日午夜帶出城去。明日開始尋找機會對敵發起攻擊,不管成敗結果如何,都與蒙驁將軍無關。”
話說完,李凌直接扭頭就走。
“喂,悄悄回頭看看,看那老頭追上來沒有。”
別看李凌走到瀟灑,可實際上他還是希望蒙驁能留下自己,畢竟說到底蒙驁是手握兵符的統帥,而自己只是一方郡守。
“蒙將軍沒來,不過,那個叫王翦的跟過來了。”
“啊哈?”
聽到桓齮的回答,李凌先是一愣,緊接着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正好看到王翦快步走向自己。
“你來幹什麼?是那老頭讓你來勸我回去的?”
“回夫子,是王翦自己要來的。”
“尼瑪!你自己跑來?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是誰?你以爲你是我還是你是桓齮?你現在吃的是蒙驁的飯,你這麼跑過來,你就不怕他搞你?”
劈頭蓋臉一頓罵,李凌怎麼都沒有想到,王翦居然是擅作主張跟出來的。
“夫子打也好罵也好,王翦只想追隨夫子!王翦知道夫子乃是可比武安君的高人,王翦能有今日也是夫子所賜!今日王翦已經考慮清楚了,王翦想要一直追隨在夫子身邊。請夫子受王翦一拜!”
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這可不是滿清韃子見人就跪的時代,王翦這麼做代表了什麼不言自明。
“趕緊起來!你要考慮清楚,我前幾日強闖呂不韋府邸,今日又惹怒了蒙驁,跟着我恐怕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王翦心甘情願!”
“既然如此,那我不攔你。”
本想着讓王翦回去,不過緊接着李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翦回去肯定是不會再得到蒙驁的信任了,而李凌自己現在也得爲以後好好考慮一下。
秦國的文武兩尊大神都跟自己結下了樑子,看來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再獨善其身了,他必須得從這一刻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將一切能夠爲己所用的人全都牢牢凝聚在自己的周圍。
不管是爲了將來可能將要與呂不韋和蒙驁的對弈,還是爲了幫嬴政打下這天下,他都必須這麼做。
“哎,這些騎兵還是不行啊。”
從咸陽走到蕞城再到現在,李凌一直都沒有關注過這一萬來自隴西郡的騎兵,如今要把他們帶出去了,李凌卻突然發現,這些騎兵實在是有些難堪大用。
不說士氣上明顯與自己手中的兩個騎兵師天壤之別,就看這裝備,李凌也很是無語。
自己接下來將要進行的是純騎兵的突擊作戰,利用騎兵對步兵的碾壓優勢以及超高機動性不斷襲擾衝擊聯軍大營,迫使聯軍疲於應對露出軟肋,再抓住軟肋一擊制勝。
可是隴西郡的這些騎兵,根本就沒有戰馬三件套,更沒有馬刀,他們的武器只有**和青銅劍,根本無法適應李凌的作戰需求。
兩個騎兵師在先前的戰鬥中折損過半,由於都是在敵人的地盤上衝殺,所以陣亡士兵的戰馬以及兵器都沒法帶回來,眼下想要臨時把這支來自隴西郡的騎兵武裝起來絕無可能。
“算了,都隨我出發吧。”
先趁着夜色出城再說,李凌相信肯定有辦法解決,但眼下他必須得先離開蕞城,不然等到天亮了再走,被聯軍發現之後也就失去了先機。
馬蹄裹上布料,兩萬騎兵輕手輕腳藉着夜色掩映從蕞城西門魚貫而出。
就在西城門上,蒙驁正死死盯着這支離開的部隊,誰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心中正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