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是梅樹,還有一棵,……”
秦真唸到這兒,忽然停了下來,貂蟬忍不住,問他道:“還有一棵是什麼樹?”
秦真道:“……還有一棵,也是梅樹。”
貂蟬噗嗤一聲,破顏而笑。她罵道:“你廢什麼話?就說有兩棵梅花樹不就好了,偏說有兩棵樹,一株是梅樹,另外一株是……,惹得我以爲另外一株是別的什麼樹。誰知還是梅樹,你這不是戲弄人嗎?”
秦真笑着說道:“我怎麼戲弄人了?誰讓你自己心裡先有所期待的?”
這句話本來就是有一種小戲法的心思在裡面,先讓人有期待,然後讓人希望又一下落空,從而製造出一種淡淡的幽默感,讓人莞爾一笑。
貂蟬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也不再糾結這句話,只是說道:“你不是說你有詩嗎?怎麼又沒有?”
秦真道:“我剛纔唸的,就是詩!”
貂蟬呸了他一口,道:“你這算什麼狗屁詩?”
秦真道:“你懂什麼,這是最好的詩,你比我還厲害了麼?”
貂蟬撇撇嘴,她當然也不會詩,但是卻對秦真也是不屑。秦真,大概……不學無術。
“這麼冷的天,我們在這裡可以看梅花,外面的人,有很多,他們或許只感覺到冷吧!”
貂蟬是忽然幽幽地道。
秦真臉對臉,用鼻子撞了一下貂蟬的鼻子,然後說道:“你呀,別想那麼多,我只知道,瑞雪兆豐年,有這一場雪,地裡的害蟲卵不知又會凍死多少,明年莊稼肯定又會有好收成了。”
貂蟬看着他,有些落寞地道:“你……是鎮國公,都一點兒不擔心外面的人。”
秦真看她還好像有點憂國憂民了,他是說道:“我……一直都會盡量讓自己不去操心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情。比如這一場雪。”
“這一場雪的確不是很好,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我們能夠給外面的人食物,讓他們果腹;還是能給他們衣服,讓他們禦寒?”
“有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其實很無力,很渺小,那怎麼辦呢?自然是隻好把自己的頭埋起來。”
秦真也無奈。
不是他麻木,是他現實。
貂蟬也沉默了。
過了好久,她纔有忽然對秦真說道:“你會讓人們的生活,逐漸變得好起來的吧!”
她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對秦真探詢,其實是想聽到秦真對她承諾。
她以前是一個孤女,是王允把她從外面撿回去的。所以她深知外面的疾苦。她也差一點因此而把秦真殺了。
只不過殺人,實在不是那麼容易。
現在秦真身居高位,京師逐漸被他整理得太平了下來。那他是不是也有能力,讓天下人也過上好日子呢?
貂蟬其實對秦真,有所期待。
這一下,輪到秦真只能沉默了。他能給別人什麼承諾呢?
貂蟬看秦真不說話,她心裡默然。
是呀,在她旁邊的秦真,其實比她還要小啊!她是不是對他要求太多了?
對一個比她還要小上幾歲的男子,她怎麼可以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到他的身上去?
她什麼時候,竟然對秦真有這麼大的期待了?她真的認爲,秦真是無所不能的嗎?
或許,她不應該給秦真這麼大的壓力,他能夠保護他自己就足夠了。整個鎮國公府裡,都只有他一個人。
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其他什麼親人了。
秦真能活下來,容易嗎?
心裡試着理解了秦真一下,貂蟬是不再對秦真說什麼了?
也許她們現在,真的只能先顧自己。
“你下雪的……”
“其實治……”
貂蟬這時候想開口,問秦真下雪的時候,最喜歡幹什麼,把之前的話題岔開。
但是沒想到,秦真這時候也開了口。因此她是住了口。
但秦真也住可口。
沉默了一下,貂蟬問道:“你想說什麼?”
秦真道:“我想說其實治理天下,哪有那麼容易?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而且以國家現在這樣的基礎,想要國泰民安,更加的困難。你問我的話,我輕易不敢承諾你。”
“你……”
貂蟬道。
原來秦真是有想過她說的話的,只是,家國天下,那是小事嗎?秦真真的能夠口放大言,說他能夠怎麼樣怎麼樣嗎?
說到底他現在力量也不夠,人手也不夠!單槍匹馬的,他能有什麼作爲?
總之他有這份心就夠了。他不是漸漸地,已經讓一些事情,變得好起來了嗎?
還是不說這個了。
貂蟬心裡,有很多的感觸。
但是還是不再說這些事了,她們都還小,她十多歲,秦真還比她小几歲。
她是依然轉開話題,故意道:“你是沒這麼大本事吧!”
“你敢小看我?”
秦真聽出貂蟬這話對他倒沒有多少惡意的攻擊,只是一種玩笑,他便對貂蟬說道。
她既然敢對他說這樣的話,那他是不是要對她大展一番雄風,讓她見識一下他的厲害?
小鎮國公好像又已經醒了。
“你下雪的時候喜歡做什麼?”
感覺到秦真好像想對她不利,貂蟬是趕緊用話岔開秦真的思路。
和他說話,他就不會再想什麼壞事情了。
“我下雪喜歡堆雪人,玩雪球,還喜歡做事情……”
貂蟬繼續說話,不讓秦真有機會胡思亂想。
“你餓不餓,我記得下雪時候,有一種點心,我最拿手,我去做給你吃,叫薏米杏仁雪花糕。你等着……”
貂蟬一直說,然後她想起牀,離開秦真。秦真對她的騷擾,越來越迫切了。她快要達到受害的邊緣。
“但是小鎮國公已經醒了。”
秦真伸手去拉貂蟬,可不想這個時候放她走。
薏米杏仁雪花糕,那是什麼東西,不吃也罷,說不定還沒有沙琪瑪好吃。
“你讓他再睡一會兒。”
貂蟬推開了秦真的手,快速的跑了出去。
“那你快點給我做好拿來,吃完點心我會更有力氣。”
秦真這個時候,仍然不忘讓自己騷氣側漏——額,好吧,是巴氣側漏。
——又錯了,是霸氣!
貂蟬可沒理他,遠去了。
秦真很高興,這國公爺做起來,可真是很得(dě)勁兒啊!
而貂蟬,可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呀!人雖然這時候已經走遠了,但身上的香氣,卻依然在。
但是,等等,香氣……
秦真忽然覺得大事有點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