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在原以瑾的心裡,都的不過一個雨妃。他說,他這般對雨妃,是因爲對她的愧疚,所以可以容忍她的一切,但是當她說出他其實是喜歡雨妃的話時,他沒有辯解,沒有反駁。
呵呵呵……蘇箬澀翻過身子側臥在牀上,他這樣對她,不相信她,懷疑她,難道就沒有感覺到愧疚麼?只要關係到雨妃的事情,他永遠都是心向雨妃的,不管她是對還是錯,對的永遠是雨妃。
蘇箬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憂柔寡斷多感善愁這不是你!蘇箬澀在心裡低吼,抱着腦袋不想再去想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但是他的影子還是會浮現在她的面前揮之不去。
原來這就是愛人入骨的感覺啊,蘇箬澀自嘲的笑了笑,咬咬下脣抑制了眼淚的流出。
方纔原以瑾來過,又拂袖閃人,又沒人聽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整個天牢中就傳出了箬貴嬪失寵的消息了。
失寵?這個詞聽在蘇箬澀的耳裡,甚是刺耳。嘴邊自嘲的弧度加深,是啊,她早就失寵了,從雨妃出現那刻起她就失寵了。只有她還傻不拉唧的認爲原以瑾還是愛她的
。每次被原以瑾誤會,她心傷之後,又被原以瑾溫柔甜蜜給吸引,最後在不知不覺中又原諒了他。蘇箬澀,你真是個蠢女人!
摸着手上的戒指,她自嘲的笑轉爲淡笑,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笑容。既然賭過了,那便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出宮闖蕩一直是她最大的夢想,即使是愛上了原以瑾的時候,她也沒有放棄出宮的幻想。
她眯着眼睛,慢慢的等到了晚上的來臨。
夜,甚是鬼魅,尤其是在這天牢之中。天邊沒有月牙的痕跡,黑壓壓的,給人一種及其壓抑的感覺。
在天牢的裡面,幾點星星火光隱隱約約飄浮於半空之中,宛如鬼火悠然,塑造了一個恐怖的氣氛。
子時已過,按照民間的說法,此時是地府中的鬼們出來覓食的時分,所以此時除了外面巡邏的侍衛走動的聲音,不再有其他聲音。
天牢看管比較放鬆,因爲這裡關的都是一些女人而已,女人不會越獄,又多疑膽小,子時一過便安靜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漆黑中,蘇箬澀睜開了眼眸,輕輕的起身,身上的衣服寬大華麗又易斷,爲防止行動不便,她將身下過長的裙襬撕下,綁住纖細的腰肢,寬寬的衣袖在手上蜷了兩圈收緊,頭上的髮飾都拿了下來,整個身上都顯得輕便了。
在她正準備用腐蝕毒腐去牢門之時,忽然聽到不遠處有絲絲的響動,似是有人倒下的聲音。她停下了手,飛快的翻身到牀上去,用棉被蓋住自己,提氣入靈覺感受外面的情景。
來數不少的人走進了天牢,從步伐的聲響來看都是高手,空氣中凝結着詭異的殺氣,那羣人手腳輕快的來到了她的牢房前,擡手劈開了牢鎖。隨即一陣詭異的香味傳遍整個天牢。
不好,他們是來找她的!
蘇箬澀在他們的刀劈上這棉被的時候,身形一閃,從棉被的另一頭縮了出去,飛起一腳將那拿刀之人踢了出去,發出一陣巨大的響聲。
只是……在天牢的人,沒有一個醒了過來,蘇箬澀細細聞了聞空氣中的香味,這才明白了原因。
“你們是什麼人。”蘇箬澀陰冷的問。
領頭的那個黑衣人惡狠狠的呸了一聲,手中的大刀揮了揮:“你去問閻王爺吧。”
幾個黑衣人迅速圍了上來,發出的攻擊狠厲,步步都是要將她置於死地。蘇箬澀武功並不高,在這狹窄的牢房中,最擅長的輕功根本無法靈活使用,只得揮出藏在身上那些沾滿劇毒的銀針。
早知道就跟師傅好好學習武功了,蘇箬澀浮上空中,從袖中抽出那十枚被銀線控制的長針射入黑衣人之間,靈巧的操作着手指將長針的毒一點一點蔓延於黑衣人的身上。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這些人應該都是雨妃找來的,就怕她把她那天出宮見納蘭然的事情告訴原以瑾,只是她不知,她早已把那事給說了出來,只不過原以瑾沒有相信罷了。蘇箬澀眸中的狠光閃過,銀針更是瘋狂的射入他們身上。
那些黑衣人大概是事先就知道了蘇箬澀的套路,有些針就算劃破了黑衣人的皮膚,毒滲入了體內,卻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只不過是行動緩慢了一點。雨妃的背後果然有一個高人,那個人絕對是一個用毒高手。蘇箬澀覺得,這件事情是越來越匪夷所思了。
銀針大把大把的揮了出去,倒下的人卻只有兩、三個。蘇箬澀都感覺到自己的手都麻了。黑衣人的精神真是可嘉,倒下幾個又補上幾個。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大概還有八個,但她可以確定,在天牢外面,還有爲數不少的黑衣人候着。
終於忍無可忍,蘇箬澀將手中的長針插進面前的黑衣人的心臟,一腳踩在那人的身上:“靠,你們這羣人有沒有羞恥心啊,一羣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你們好意思啊!”
全場默然……黑衣人默然……隨後,那羣黑衣人同時揮刀砍了過來,異口同聲道:“我們做殺手的,只求結果,不求過程!”
蘇箬澀默然……她不是什麼武林高手,面對這羣殺手,她不可能全身而退,身上也是掛了不少的彩,出手的速度慢了許多。
被一個黑衣人踢了翻了過去,趴在了地上,領頭的那個黑衣人目露狠光,笑聲尖銳舉刀朝她背部刺了下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跡,一顆石子打偏了那把刀,一陣掌氣將那黑衣人震到了一旁,還未反映過來,便扭頭死了。
“嘿,碧夭這傢伙,怎麼就沒教你武功呢?”
蘇箬澀從地上翻了起來之後,身後的木欄,也就是她的隔壁那間牢房伸出了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衣服,熟悉的聲音讓蘇箬澀差點哭出來。
只見那人妖嬈如花,美到驚心動魄的臉瞬間從那木條間穿了過來,嚇壞了那羣黑衣人。
傳說中的縮骨功,在別人的眼前這樣播放,別人果然還是無法接受啊。
“竹醒姐姐。你怎麼來了?”
沒錯,這個女子就是她在冰窖認識的那個女子,竹醒。
“我不來,你今晚怎麼逃呢?”她風情萬種的笑了,下一秒她的身影就飄了出去。
竹醒出馬,天下無敵。
事後,兩人就坐在了牀上,無視滿地的鮮血和屍體,聊天。
“準備走了?”竹醒突然問。
蘇箬澀微愣,點頭答:“恩,想出去了。”
她往後仰躺在牀上,滑.潤墨黑的青絲落在了棉被上,良久,她才幽幽的說道:“你今天和皇上說的話,我聽到了。”她又輕笑了一聲,彷彿所有苦愁都凝聚在她身上,“你還是對他動情了啊。”
蘇箬澀在她身側躺下,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被她用香料掩蓋了,聽到竹醒的話,她笑了:“是啊,動情了。”
不久前,竹醒還在冰窖中囑咐她,千萬不要對帝王動情,她還是動情了。
這情,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也一直努力的管着自己的心,明白愛上帝王的痛苦,可是她還是愛上了。
“愛上一個皇帝,便註定一輩子痛苦。因爲皇帝有野心,不會爲了整片江山選擇女人的。而皇帝的身邊,女人一個接一個,這是無法忍受的。”竹醒感慨道,“每個皇帝身邊的女人,或是他寵愛的女人,必定是爲了某些目的。”她轉過頭,苦笑,“作爲一個皇帝,心思是最多疑的,他會因爲任何事情誤會你,這是不可避免的。你和皇上的情況,有些……”
蘇箬澀翻身起來,盤腿坐起:“你也被皇帝傷過,你是先皇的妃子,對嗎?”
“呵呵……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死了,不是嗎?”竹醒也坐了起來,看着蘇箬澀直笑。
“呵……”蘇箬澀和她相似一笑,任何情緒都消失了。
兩人起身,跨過地上的屍體,走了出去。外面,果然暗藏着幾十個黑衣人。
黑衣人們見剛進去的人現在還沒有出來,心裡覺得奇怪,便打算再潛進去幾個人,沒想到迎面碰到了那個們要殺的女人正和另一個妖嬈的女人一同走了出來,正好碰了個面。
“果然外面還有一羣狗。”蘇箬澀朝竹醒說道。
“燉狗肉吃嗎?”
“不要,我嫌髒。”
兩個女子直接無視了面前的人談着話,讓那羣黑衣人覺得面子盡失。
居然被兩個毛頭丫頭給鄙視了,還說他們是狗,真是口出狂言。黑衣人心中一股怒氣升起,不約而同的朝她們撲了過來。
兩個女子對望一眼,同時出手,加入了混戰之中,頓時天牢之外,一片混亂,打鬥聲慘叫聲不停。
蘇箬澀將手中的長針揮了出去,隨着手指的擺動插入了黑衣人的身上,漫上層層的黑色。
遠處,一排整齊跑步聲傳來,還有火把的光亮。
是巡邏的侍衛聽到了這邊的聲音,全部趕了過來。
蘇箬澀心中大喜,朝竹醒點了點頭,告訴她前方有侍衛過來了。這樣她們兩人就不用強用着力氣跟人家拼命了。
竹醒對着蘇箬澀邪邪的一笑,蘇箬澀心中一陣不安,果然,她將蘇箬澀往那羣黑衣人的中間一丟,然後向她揮了揮手,自己便拜拜了。
竹醒,你丫真牛X!蘇箬澀在被黑衣人團團圍住陰笑的時候,心中不由憤吼了一句。
幾把鋼刀就齊齊的刺向她的背部,可是,那羣黑衣人被侍衛包圍,蘇箬澀趁機從踢開面前的刀,飛了出去。
站在侍衛的身後,蘇箬澀鬆了一口氣,身上這才傳來劇痛的感覺,她終於支撐不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