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上躺了好幾天,每天的晚上都由陰煜和原以辰輪流守夜照顧她,避免還會有人過來偷襲。
終於在九日後的中午,蘇箬澀眨巴着眼睛,醒來了。
全身都酸,全身都痛,這是她醒來之後的第一個感覺,身旁守着的是一身紅衣飄飄的慕容雪。
慕容雪正擰着毛巾給她擦汗,抖然就看到蘇箬澀睜開了眼睛,手僵在半空中還未來得及放下。直接腦袋當機了。
一滴水珠從毛巾的邊沿滑落,滴落在蘇箬澀的眉邊,落到眼角處,滑落……
“喂,我是看在煜哥哥的面子上才照顧你的,你沒必要哭。”慕容雪收回了手,將毛巾甩進盆子裡,厥着一張嘴不自然的偏過頭去。
蘇箬澀無語的嘆了口氣,她哪裡哭了,這明明是水珠好吧。不過,看慕容雪那彆扭的模樣,蘇箬澀很認真的說:“謝謝你,雪。”
雖然她們兩個一見面就是打架,然後又是吵架,但她看的出來,慕容雪絕對不是什麼壞人,跟她成天吵吵鬧鬧一番,生活也纔有那麼一點滋味,而不是真的討厭她。
慕容雪臉一紅,跺了跺腳道:“我去找煜哥哥和辰哥哥過來。”
這丫頭,蘇箬澀低聲笑了笑,肩膀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誰的靈丹妙藥,能撿回一條命來還算不錯的了。
客棧的大門被猛的推開,發出一陣巨大的倒塌聲音,原以辰和陰煜兩人急忙跑到了牀邊,原以辰驚喜的表情,陰煜表情冷漠卻掩不住眼底的喜意。
“讓你們擔心了。”蘇箬澀淺淺一笑,想擡手起身,卻由於睡的太久,全身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勁兒。
慕容雪上前將蘇箬澀扶了起來,背靠着牀檻,端着一碗稀粥喂着她。
“澀兒,可還感到哪裡不適?”陰煜把劍往腰間一插,半蹲在牀邊。
原以辰也不甘示弱,擠了過來,奪過慕容雪手中的粥,“澀澀,我餵你吧。”
這兩個人,是腦子抽風還是被雷劈了?蘇箬澀開口:“我沒事了,只是渾身沒有力氣,你們能不能安靜點,雪,你餵我吧。”
慕容雪被原以辰擠開後便站在一旁,看着陰煜眸中露出哀怨,以及對蘇箬澀的羨慕。
擺手讓兩個人給慕容雪讓了一個位置,蘇箬澀虛弱的笑着:“睡了這麼久,身上好臭啊,陰煜你去幫我準備熱水吧,原公子,就麻煩你去替我摘着花瓣。”
兩人立馬從已經宣告罷工的大門上踩了過去,蘇箬澀望着兩人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蘇澀澀,你可喜歡煜哥哥?”慕容雪一勺沒一勺的喂着粥,心卻跟着陰煜飄了出去。
蘇箬澀笑了:“你喜歡陰煜是你的事,無論我喜不喜歡陰煜,你還是喜歡他,所以你問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慕容雪臉微紅,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手中的粥已經見了底,她放下碗,但是沒有離開。
這丫頭,喜歡陰煜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那麼一個冷冰冰的人,真的會有感情嗎?
蘇箬澀吃了些東西已經有了力氣,擡手握住慕容雪的手,輕聲道:“小丫頭,陰煜是個很優秀的人,喜歡他的女子不計其數,只是他從未動過心,你若執意不肯放棄,我只有勸你別陷太深。我是否喜歡陰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
慕容雪的手握的更加緊了,她幽幽道:“其實我很羨慕你,你能和煜哥哥生活那麼多年,你是煜哥哥的妻子,你難道真的同意我做小?辰哥哥自從半年前來到慕容山莊,成天鬱鬱寡歡,可一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與哀怨,“兩個這麼優秀的男子,圍着你打轉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你的傷藥也是陰煜哥哥不眠不休快馬加鞭來回三天才拿回來的。你一用便醒了。”
蘇箬澀微微一愣,垂眸思索了一番,她與陰煜兩人一直都是親密無間,從未做過任何越過好朋友的界限,他如果也受傷了,她也會傾盡一切去救他。男女之間,也存在真正的友誼,爲何,在外人眼中卻是被誤會?
這是兩年來她第一個女性朋友,而且還是她唯一的娛樂支柱,蘇箬澀覺得還是不能失去這個朋友,一臉正經道:“我和陰煜只是兄弟的關係,他不是我的相公。還有原公子,他不過是把我認成他的故人了吧。或許……我和他的故人,真的很像。”
此番解釋,果然令慕容雪大喜,知道蘇箬澀與陰煜並不是夫妻的關係,那就說明了她還有機會啊。她還一直以爲陰煜喜歡的是蘇箬澀,原來陰煜對蘇箬澀這般盡心盡力,不過是出於對朋友兄弟的義氣,那麼一切都好辦了。
慕容雪笑饜如花:“澀姐姐,謝謝你告訴我。”她頓了頓,有些遲疑,“辰哥哥對姐姐是真心的,我可以看出來,或許,他早已把你與那個故人分清楚了。”
“他啊……或許是早已把我和那個人結合一體了吧。只是,我終究不是她。”
早已言明,她要忘記以前所有的一切,重新生活下去,原以辰的故人,早已在兩年前,死於地牢的大火之下。
這時,陰煜走了進來,還帶了個小二過來修門。陰煜冷然不語,無視慕容雪殷切的眼神,將蘇箬澀攔腰抱起,不說一語。
慕容雪目光黯然下去,抱着蘇箬澀的包袱,隨着陰煜的步伐跟了過去。
由於那扇可憐的門被陰煜和原以辰破壞了,所以……她要洗澡,陰煜就重新要了一間上房,沐浴的水都已經擺在了那邊的房子裡。
興許是陰煜覺得這裡的門太不結實,移了四個屏障將整個浴桶包圍住,上方搭着一條白色寬大的浴巾。
將蘇箬澀放在浴桶旁,陰煜則陰着臉走了出去,如果細看的話,還能看出他其實面已露出微紅的痕跡。
腳步還是有些浮虛,不過至少還能站穩了,將衣服一層一層的剝了,蘇箬澀躍進水裡。
這麼熱的天氣下,九天沒有洗澡,這是什麼情況,雖然慕容雪每天給她擦着身子,但還是全身不好受。
暖暖的水將全身包裹住,擡手取下發帶放下一頭臭哄哄的髮絲,沉入水底。
水溫還真舒服,定是陰煜調的,這花的香味也是非常清香。拿着皁角洗去一頭的不適,蘇箬澀終於感覺到全身乾淨了。
懶洋洋的哼着洗澡歌,忽然感到風中的流動有一瞬間的加強,隱約一個黑影走進她的房間往牀的方向走了過去。
丫丫的,居然有人趕偷看老孃洗澡,而且還是個武功高強的貨,蘇箬澀還沒有發飆,整個房間的窗戶被打開,躍進大約十個左右的黑衣人。
尼瑪,一個人偷看老孃洗澡還要叫上兄弟!
在陰煜和原以辰感到房中突然多出很多不尋常的呼吸推開門的時候,蘇箬澀在水中騰空躍起,搭在屏障上的白色浴巾裹住了她的身體。
溼透的長髮緊貼着臉頰,落在白嫩光.裸的肩膀上,白皙的臂藕似雪,滴滴水珠順着銷魂的瑣骨下流,浴巾由胸裹至大腿,白嫩的小腿也露在外,整個屋子的人都已經傻了。
過不了多久,有幾個黑衣人竟然流下了鼻血,拿着武器的手都抖了起來。
這副裝扮在現代可是隨時可以看到,蘇箬澀不以爲然,環視了周圍的人一番,目光鎖在牀的下面,隨後收了回來:“各位江湖的朋友,如此大刺刺的跑來小女子的房裡,所謂何事呢?”
黑衣人這才驚醒了過來,領頭的那人抹了一把鼻血,望着蘇箬澀故作兇狀:“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進來?!”
蘇箬澀挑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捲起溼潤的長髮:“小女子一直在這兒沐浴,可就只見了你們幾個衝了進來。”
黑衣人頓了頓,盯着蘇箬澀白白的大腿似是又要流下鼻血,他瞥過頭,強裝冷硬:“別耍花樣,老子看着他跑進來的!你們幾個把整個屋子搜一搜。”他的目光轉到蘇箬澀的胸前,眼神帶着yin蕩,“這妞也帶回去,好好烤問拷問。”
不知何時,原本離那個黑衣人有一段距離的蘇箬澀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個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隨即背後一把長劍刺進他的心窩處,倒在了地上,意識消失的瞬間,聽到頭上那個依舊甜美的的聲音道:“你闖了小女子的房子,打擾了小女子沐浴的雅興,還想搜小女子的房,怎麼這麼不講理呢?”陰煜的外衣脫了遞給蘇箬澀,將她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部包裹起來,舉起流着血的長劍,冷然道:“你們是什麼人?”
其他幾個黑衣人一見自己領頭死了,同時舉起手上的武器撲了過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原以辰和陰煜大概是因爲他們幾個看了蘇箬澀洗澡,下手招招狠厲,不一會兒那些人全部都躺在了地上。
“他們的舌頭都被割了。”原以辰擰了擰眉頭,看了幾具屍體都是一樣,除了領頭的那個其他的人都沒有舌頭。
蘇箬澀鑽進屏障內,快速套好了衣服走了過來,將一塊乾淨的毛巾扔給陰煜道:“他們好像是來找人的,你們把他們都殺了,我們可就危險咯。”
陰煜接過毛巾替蘇箬澀擦着頭髮,依舊面無表情:“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們以後行事都要小心。”突然他目光一陰,朝牀下的部位大吼,“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