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再氣,找不到人,馬英梅也無可奈何,只吩咐兒子,看哪天放學,偷偷跟着唐瑜他們,看他們搬哪去了。
唐興隆對唐瑜跟着陸家人搬走一事倒沒什麼想法,倒是那孩子走了,反而脫開了干係,再也不會牽扯到他們什麼,以後他老老實實的工作就好了。
“其實她搬走了也好,日子長了,誰還記得她,咱們一家子也安穩,廠裡的領導也不會總看着她是個孤女而對我警告些啥。再說了,也不是我們逼她走的,誰都沒法怪到咱頭上。”唐興隆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時間長了,我們也就在這扎穩了根,只要不出差錯,咱們就一輩子都吃職工飯了。所以,她走就由她走,咱不勾扯,日子還能更輕省些。不然她時不時說要廠裡告,這工作能做得下去?”
馬英梅一愣。
她坐下來,仔細想了想自家男人的這番話。
唐瑜走了,自己的一舉一動,也不會被她監視着,尤其是那件事。
馬英梅看一眼悶頭抽菸的男人,別看唐興隆像是挺窩囊,任着她管,那是沒作到底線,要是他發現自己和四號樓周建華不清不楚,怕是會生剮了自己。
但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奇特,本都是自己的所有物,現在跑了,心裡就是不得勁。
馬英梅哼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本來她帶走那些東西,就是咱的。”
“你這就是死犟,說人家有東西帶走,你就肯定是她帶過去的了?你有證據?早兩年只差沒把那屋翻過來了,她一個女娃娃,哪有這樣的機警,有就不會……”唐興隆沒說下去,有點訕訕的。
在他看來,從前的唐瑜着實是不怎麼聰明,豆芽一樣的小丫頭,哪奸猾了,說她藏起了什麼,他是不信的。
因爲她有這樣的本事,也不會在那兩年被他一家子奴役了。
就是大病一場後,人就強硬起來了,若不是人還是那人,他都懷疑人換了芯子了。
只能說,一個人,經歷過大是大非大病,就開竅唄了。
馬英梅也是遷怒。
她確實早就把唐瑜的所有東西都翻了個底朝天,但誰知道有沒有自己不知道的啥東西?
她鬱悶的吐了一口氣,道:“總之咱是虧大了,早知道……”
早知道啥,早知道會有這幾個月的事情,就死活不讓她走?
不讓走,唐瑜就把她的醜事爆出來,哪還了得?
馬英梅打了個激靈,沒敢再想,唐興隆已經說起了另一事:“老二沒了,我爹我娘年紀也漸漸的大了,我想把他們接了過來城裡和我們一起過。”
馬英梅怔住:“我們這裡纔多大的地方,大東也大了,剛好自己一個屋,哪有地兒。還有他讀書也要錢,你一個人在廠裡做工能有多少工資?爹孃來沒地方住不好說,連說話的人也沒幾個,在村裡,還能串門,也有族人看顧。反正我不同意。”
唐興隆的臉沉了下來。
馬英梅見狀再使出一個招,道:“大東都快十五歲了,討媳婦的錢也該攢起來了,難道你還想讓他討個農村的?咱兒子要討個城裡媳婦,沒錢,誰跟他?”
唐興隆一下子蔫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