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穀地嵐腳步輕盈,在祖廟內見到春風時,春風的表現反而非常淡定,雙手合十誦唸着真武經,這祖廟內設下了非常恐怖的結界,哪怕春風有了天王境的實力在祖廟內居然無法調動一分一毫,只能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
“明覺…”穀地嵐喉頭跳動了幾次最終還是開口呼喚。
“天王認錯人了,我叫春風!”春風依然沒有睜開眼的意思。
“認錯?我寧願這一次是認錯,那我的孩兒也能繼續自在的活着”穀地嵐聲音中帶着苦澀“可是天地下怎麼會有父母認錯自己的孩子”
“我曾經也不信會有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死路”
春風睜開雙眼看着穀地嵐,眼神中沒有憤怒沒有激動,有的只是平靜,如同一汪水一般平靜!
但正是這平靜卻深深刺痛了整個九野都堪稱最頂級的幾位天王的心,原本骨肉相連的父子卻像如今這般冷淡,連一絲絲感情都沒有。
“小時候我以爲是我太頑劣,所以被你們送到了那個陰森恐怖要奪走我魂魄的地方,當從我被送入方相部落,又被扔在鬼林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被這個世界遺棄,被自己父母遺棄的人。
你知道嗎?當我在厲鬼橫行的鬼林看不羈散漫的男人向我伸開手掌時,我彷彿看到了有光刺破了偏原那永恆的恐懼!”
春風回憶起這些臉上居然帶上了溫馨的笑容。
“他收養我以後我表現的非常乖,努力的去參悟那晦澀難懂有如天書的經文,努力的修煉玄門道法符籙術,努力的討好我師傅,努力的不在被遺棄,但是那個男人真的和你們不一樣”
“我雖然竭力隱瞞但這一身的血脈又怎麼能瞞得住,龜爺知道我的姓氏後不止一次的告訴他我的血脈會給整個道宮帶來麻煩,所以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提自己的姓氏,生怕惹來麻煩,但他都是哈哈一笑而過”
“他其實就是一個很蠢的男人,無論是我,還是無邪,明明知道我們都是不祥之人卻又拋心拋肺的去愛護我們,完全不怕他的愛會變成一把利刃最後插入他的心窩….”
“我也很感激他”穀地嵐說道。
“身爲穀地部落的人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當年整個部落都在像我施壓,我也是被迫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穀地嵐有些疲倦,心力交瘁。他早就知道春風被收養在鬼方山上,甚至還有幾次潛入崑崙去看他,只不過他一直都隱瞞着這個消息,生怕部落的人知道。
春風站起了身來,雙眼直勾勾的看着穀地嵐,這雙眼中帶着嘲諷和不屑。
“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差距,當你面對整個部落的時候放棄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而我的師傅在面對整個穀地部落的時候,他一定選擇的是捨棄自己的性命都要來救我”
“整個九野沒有人能夠來穀地部落把你帶走,就算是皇尊親臨也不行,你覺得你的師傅可以嗎?”
“我師父就是這個天地間最偉岸的人,從來沒有我師父做不成的事情。他曾近告訴我哪怕所有人拋起,只要我還沒有放棄,他就永遠是我的師傅,是我的家人,我會在這裡等着!”春風挺直了自己的胸膛說的非常自信。
或許是語塞,穀地嵐在深深的看了幾眼春風后轉身離開,從穀地部落強人無疑是天方夜譚,但是他的心裡卻又隱隱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如果真的有奇蹟,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見證這奇蹟的發生!”穀地嵐心中暗自想道。
穀地嵐走後看守祖廟的那老者再一次出現,他與穀地嵐不同,在這老者眼中沒有什麼親情,有的只有一個將死的容器而已。
在這設下了無數禁制的祖廟內春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這老者身上帶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這老者的手抓在了春風的手腕上。
“一開始選中你只是因爲你的血脈是這一代中最濃郁的一個,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進化成了宗部的神禁之體”
“我都是臨死之人了,可不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春風說道。
“看你貢獻了這麼好的容器的份兒上你問吧”這老者咧嘴一笑,整個臉都像是乾裂的樹皮。
“你是什麼人”
“一個揹負着禁忌名號的老人罷了”
“禁忌名號,就是百里氏嗎?”
“是你母親告訴你的吧”老者坐在了春風身邊,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了春風體內。
“乘着現在有時間我倒是可以和你說道說道,朽也很久沒有何人聊過天了”
“朽的名字叫百里庸,庸才的庸,遠比不上我百里部落最後一位蓋世應該百里春。
你的母親給你起名百里春風也是想讓你成爲百里春一樣的人物吧,你也確實有這個天賦,只不過生不逢時啊。
先祖的魂魄依靠我百里一脈強盛的生命力和秘法一直存活到現在,但是也已經到了沒有合適容器就會消散的地步了”
百里庸眼神的怪異的在春風臉上掃了好幾眼。
“你這一身靈力倒是精純的很,想要讓先祖順利寄身只需要你的血脈之力,你的這一身靈力對他來說倒是阻礙”
春風眼神帶着鋒芒,他當然聽懂了百里庸的話。
“你要廢掉我的玄門靈力”
“當你擁有讓洪武都顫抖的力量時,你會知道什麼玄門道法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不過要在不傷到你血脈之力的情況下抽出你的魂魄廢掉你的靈力倒是需要消耗一點時間了”
百里庸乾癟的手掌中拍出一道靈力籠罩在了春風身上,這股力量不止不會損害他的身體,反而因爲同宗同源而回讓春風身體受益,但同時這力量也非常霸道,他沉寂在體內的玄門道法居然在慢慢散去….
春風終於有些慌了,他講整個道宮視爲根源,這一身玄門道法也是在閻立的精心調教和他自己苦練所習得的,自然不願就這麼被廢掉。
“老妖怪,你站住,你不要走啊!”
春風看着百里庸要離開,急忙呼喊道,可是百里庸弓着腰根本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