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389.當年事(1)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晉王妃着急的問道。
對於政事她是一點都不瞭解也不關心的,可是右相夫人是她唯一的朋友。
在她在庵堂“靜養”的這段時間,也就右相夫人去看過她幾次,還經常給她送東西去。
本來她還打算今天休息休息,明天就去看望右相夫人呢,怎麼忽然就下了大獄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他只是一個下人,哪裡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啊?
晉王妃想要發火,卻又忍住了。
現在的這個王府早就不是當初她的天下了。
忍了忍,晉王妃也只能等晉王或者是陸離回來了再問清楚情況了。
晉王妃不知道的是,不僅僅是右相被抓起來了,還有榮陽候,吏部尚書,江左大都督……
等等,一時之間,被下了監獄的光是三品以上的就有八家!
三品以下,六品以上十二家!
反倒是六品以下的沒有幾個。
一時之間,京城風聲鶴唳,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也沒有人敢出門閒逛去了。
二皇子府——
“嘩啦!”
風致雍將書桌推翻,眼眸中黑雲涌動,胸膛不斷地起伏着:“父皇這是瘋了嗎?”
風致雍咬着牙陰沉的說着。
這麼大的動作,難道就不怕出現什麼意外嗎?
“殿下慎言!”謀士郭巖沉聲勸道,“無論情況如何,殿下都不應該說這樣的話。”
敢說當今瘋了,這話若是傳了出去,那就算是親兒子,當今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風致雍陰沉漆黑的眸子緩緩的掃過了衆人,其中翻滾的黑暗如同從地獄深處涌出來的,駭人心魄。
“在場的人,哪個敢傳出去?”
能在這裡站着的,都是他的心腹,早就和他綁在了一條船上了,若是他不好了,這幾個人也沒有好下場的。
雖是如此,那二皇子也覺得該敲打的時候,還是應該敲打敲打的。
“不敢不敢……”
其他人紛紛表衷心。
郭巖卻是不怎麼畏懼二皇子,反而是摸着鬍子沉吟着問道:“難不成殿下知道爲何皇上會有如此大的動作?”
他知道,有很多事情二皇子都沒有和他說。
可是再怎麼不說,平日裡也是有一些蛛絲馬跡的。
很湊巧的,他察覺到的一些大臣暗地裡和二皇子走得近的,正巧大多數都在這一次的風波中,被抓了起來。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二皇子是不是私下做了什麼事情。
風致雍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郭巖:“你覺得我還能有什麼動作?”
這老頭眼睛一轉,他就知道在想什麼。
“不是因爲我,這一次……是因爲一樁陳年舊事。”
用了陳年舊事四個字,就代表着二皇子並不想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郭巖卻抓着不放:“殿下,那些被抓的官員在暗地裡都是支撐殿下的,殿下難道就不怕到時候他們將殿下扯出來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請殿下早點告知,我也好早些想對策。”
他可沒有那麼天真。
這一次被抓的大多數都是皇上的心腹,位高權重,既然如此,又何必捲入奪嫡這件如此兇險的事情當中?
肯定是二皇子有了這些人的一些把柄,才讓那些人表明了態度。
能一下子掌握這麼多大臣的把柄,這絕對不會是小事,若是皇上知道,能對二皇子不起殺心?
風致雍一愣,驀然心中一緊。
是啊,若是父皇知道了他也知道當年的事情,那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眼睛看了看衆人,風致雍冷冷的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若是讓父皇知道我知道這件事,都很可能殺了我,更不用說你們了。所以,你們還要聽嗎?”
衆人:……
心中苦逼啊。
怎麼能不聽?
要是說不聽的話,現在二皇子就能夠殺了他們,那還不如聽了呢。
風致雍可不管大家是怎麼想的,便將事情都說了出來。
“那些大臣並非支持我,而是因爲我手裡頭握着一些東西,讓他們答應,如果必須表態的時候,會支持我的。”
他要的,也只是這些。
要是真的把父皇這些心腹握在了手掌心裡,那父皇早就不能容忍他活下去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
“是……”風致雍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掃視衆人,吐出了令人心驚的字眼來,“十九年前,前朝太子謀反帝家謀逆一案。”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在場的人大多都經歷過當年的慘案。
十九年前,說是血流成河也不爲過。
前朝太子深得民心,又是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順,再加上才能卓絕,不少人都追隨太子。
可是一朝定案,竟是滿門抄斬。先帝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肯放過!
更不用說帝家了……
十九年前的菜市口,監斬臺上一連十天都不曾停歇。
鮮血的味道,瀰漫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
比起如今,當年的京城纔是真正的禁若寒蟬,沒幾個人敢在大街上走動。
“殿下的意思是,當年太子和帝家一案……另有隱情?”
郭巖的心中猛地抽搐了起來。
其實連二皇子都不知道,其實他的大哥是當年太子府的門客!
大哥時常寫信來稱讚太子大才大善,日後太子登基,王朝畢竟進入鼎盛時期。
當慘案發生時,他大哥不相信,不止一次的爲太子喊冤。
最後竟是被京兆府尹的人活活打死!
以擾亂京城治安爲名!
大哥死後,娘哭瞎了雙眼,爹也鬱鬱而終。
往事歷歷在目,郭巖何嘗不想爲大哥報仇?可是又如何能報?
卻沒有想到,竟然有朝一日,還能看到太子和帝家的冤案被洗雪!
風致雍深吸一口氣,“沒錯,當年是有人栽贓陷害。前朝太子威望太盛,先皇怎麼可能不心存忌憚?隔閡猜忌早就有了,當有人呈上‘證據’的時候,先皇便迫不及待的給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十九年前,他不過才六七歲。可是他卻記得,當年的太子妃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而當初太子府被大火蔓延包圍起來的時候,他站在不遠處的高樓上,慢慢的看着大火將一切都燒沒了。
野心,就是那個時候滋生的。
若是沒有權利,哪怕是東宮太子又如何?
只是可惜了當年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