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自己現在就先低聲下氣一些,等自己把琉璃仿製出來了,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從來都不覺得,既然以蘇家這個小家族的實力都能製造出琉璃了,那麼沒道理榮家瓷莊造不出來啊!
就算榮家不行,那還有官窯呢!這官窯現在已經基本等同於是在範副使的手下差不多了,到時官窯一出手,琉璃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他道明來意請進去的時候,本以爲會再見到當初那位蘇家的大小姐,說辭都已經在肚子裡醞釀好了,結果門一開,擡頭一看,話卻是卡在了喉嚨裡,有些愕然地看着屋內那個年輕公子。
“是你……”
“自然是我,孫管事近來可好?當初元陽城因爲一些要事沒有見面,現在來見面倒也不算晚。”
杜白本來是邀請了呂家兄弟過來議事的,倒是沒想到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倒也沒有太過意外,畢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便先將對方給應付過去便是。
“你是這蘇家的贅婿杜先生吧?”孫管事很快便是重新擺出一副笑面虎的模樣,笑眯眯地說道,“不知這掌話的蘇小姐在何處啊?”
他心裡還當這位贅婿是吃軟飯的傢伙,並未當一回事。
杜白眉頭微皺,淡淡道:“你與我說也是一樣的。你此次過來應該是想說琉璃的事情吧……”
孫管事點頭笑道:“既然杜先生已經挑明瞭,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不錯,既然現在蘇家已經打算尋找一些盟友共同銷售琉璃,那麼我覺得我們榮家瓷莊應當是第一的選擇。”
“爲何?”杜白故作驚訝,好奇地望向他。
“果然是草包……”孫管事心中不屑,但是面上還是保持着笑容,樂呵呵地一一道來。
“一來呢,是我們榮家瓷莊生意範圍廣,也有專門的商隊走遍天下,若是交給我們,琉璃的銷路應當是不缺了。”
“二來呢,是我們榮家瓷莊的窯廠師傅手藝老練,工藝也是極佳。你們蘇家若是想多賺錢,琉璃產量若是少了可是不行的。正好我們可以幫你們生產一些,分擔壓力……”
等這番話說出口,雖然孫管事還在繼續羅列着自家的優點,但杜白也大概明白了這些傢伙做的好一場春秋大夢。
大概便是想借着這個機會來探聽如何製造琉璃而已。
“該說他們是天真還是愚蠢呢……”
杜白無聲冷笑,除非有妖怪的法術輔助,就算把所有工藝擺在他們的面前重複一遍,他們也根本無法仿造!
至於會用並且有這個精力來用妖怪的法術來做瓷器的,大概整個天下也就杜白這獨一戶了。
而且過程也是十分的曲折……
這還是建立在有鬼城和月凝姑娘相幫的情況下。
而此刻他的回答也是十分果斷的:“孫管事,我覺得你們榮家瓷莊並不適合我們蘇家,所以你不必多說了。”
被打斷了話的孫管事先是一愣,旋即有些不敢置信:“杜先生,你這般說話會不會太過武斷了?要不還是讓蘇小姐出來商談一下……”
“就算是她,結果也不會改變。”
杜白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淡漠的眼神對視着他的雙眼,讓他忽然之間感覺到一種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的恐懼感。
就好像面前所面對的不是一個文弱書生,而是一個位高權重,隨時可以對他生死予奪的高官大人一樣,心中不由自主地就生出強烈的畏懼情緒,以至於其身體微微顫抖着。
“或者說,從當初你們去往元陽城,將婉妙的心血搞得一片狼藉的時候,就註定了你們榮家瓷莊的未來。”
“至於你們現在還敢厚着臉皮來求合作,這倒是讓我沒想到的事情。”
他嘴角帶着一抹嘲諷的譏笑,讓孫管事感覺渾身一震,旋即一股自己被小瞧了的怒火爆發出來,咬牙切齒。
“你們區區一個蘇家,有什麼膽子敢這麼說話?實話說了吧,現在是範副使看上了你們的琉璃,如果你們願意合作一起和氣生財,那也就罷了,或許還能饒你們一命,但如果……”
“那個範毅林,我什麼時候怕過他了?”杜白反口一問,倒是將他給問得啞口無言了。
仔細想想,似乎的確是從一開始雙方就水火不容的情況,對方怎麼好像根本就不怕的?
杜白似乎也沒有繼續和他多廢話的心情了,揮了揮手道:“就這樣吧,你們如果有什麼招數儘管使過來,我們蘇家儘管接着便是。”
孫管事還想說些什麼,結果外面的來人卻是將他的話給打斷了。轉頭看去竟是兩個一胖一瘦有些眼熟的兩兄弟。
“呂家的兩個少爺?”他不由得一怔,他們怎麼過來了。
“呂公子,你們來的正好!”杜白招手示意他們進來,而孫管事則是閒置在了一旁,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們。
呂志明一上來就是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杜公子,我們已經從徐大哥那邊聽到了消息,你真的打算將琉璃分一些給我們來賣?”
“不錯,此事我已經考慮過了……”杜白點點頭。
而孫管事則是一臉震驚:“杜先生,我們榮家瓷莊怎麼也比呂家要強一些吧,你確定不選擇我們嗎?”
然而讓他更加憋屈的是,杜白回頭看了他一眼,一拍腦袋露出一副恍然的樣子:“哦,原來孫管事你還在啊!怎麼,需要我送送你嗎?”
“你!”
孫管事氣得差點喘不上氣來,原本笑面虎的儀態瞬間便破了功,手指着杜白卻半天說不上話來,最後忿忿一甩袖子,轉身怒氣衝衝地朝外走去,邊走也不忘罵幾句。
“該死的蘇家!該死的杜白!我一定要讓你們後悔!”
杜白輕笑一聲,指尖不經意間一彈,一道氣息瞬間便是飛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