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瘦了!”
“我的媽呀,這渾身上下還有三兩肉麼?”
田文靜把身上的衣服幾乎全脫了,漏出裡面的皮包骨頭,幾乎所有京官都發出一聲驚呼,田文靜幾乎都瘦脫了相了。
當然這是從河南趕往京城這段路田文靜嚴格按照張勝幾乎行事的結果,每天田文靜都只吃張勝給的能量丸,整體能量雖然夠了,但是身上的肉卻幾乎消失殆盡,現在就跟非洲難民差不多,一陣風來了都能夠吹走了,康熙看在眼裡嘴巴張的老大。
“田文靜你怎麼會這麼瘦?”
有道是閻王爺不差餓鬼,田文靜現在的體格讓康熙感到一陣莫名的悲痛,這要是傳出去自己的這個皇帝會很沒面子的。
“皇上,不光是臣,十三爺,四爺,以及去了河南的所有官員都很瘦,把臣放在河南百姓之中還算體格好的,你沒看到河南百姓的樣子,臉上都沒肉了!而河南的富商大賈就跟……就跟朝堂上的各位差不多……對了皇上,你看到了臣現在的樣子就等於看到了現在河南窮苦百姓的樣子,看到了在座的各位大臣就看到了河南本地的官員富商大賈……”
“你……”
文武百官心裡剛剛對田文靜產生那麼一丁點的同情,田文靜這句話說完所有人對田文靜的恨又增加了幾分,原本希望田文靜早死,現在就希望田文靜立馬就死剮了。
康熙的目光在羣臣臉上滑過,再在田文靜瘦骨嶙峋的身體上劃過,心裡原本篤定的事情直接連根拔起。
百姓窮困到現在這個樣子,沒有造反是朝廷的幸運,若是造反了呢?
現在天地會在各處鬧騰,朱三太子蠢蠢欲動,西北戰爭並不平靜。
民以食爲天,百姓沒有糧食吃這多可怕啊?
再看看張勝,康熙這才發現張勝黑了,瘦了,貌似兩腮都已經塌陷下去了。
再看看在京城的這些官員,尤其剛剛上摺子這幫人,一個個腦滿腸肥,滿面紅光!
康熙忽然想起一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原本這是形容朱元璋子孫的事情,現在這句話反過來形容大清朝廷了,康熙心裡生起濃重的恐懼。
九阿哥緊緊的盯着康熙的眼神變化,信道不好趕忙衝着手下使眼色,手下趕忙出班。
“皇上,臣……”
“滾回去!”
“呃……”
史上最沒面子的大臣誕生了,幾個字就被皇帝罵回來,這在大清朝的歷史上還沒有過,索爾嘎哈臉色漲得通紅返回自己的位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皇上,這是河南百姓送上的萬民傘,一共是五面,是河南省下轄的五個縣百姓們湊銀子買的布,然後找讀書人寫的字!臣怕丟了就當成褂子穿在身上了,您知道京城天冷,臣是一個地方官,沒地方領銀子……”
田文靜把寬大的衣服穿在身上哆嗦了幾下,康熙看的很清楚。
按照朝廷的規矩地方官員只能夠在地方上領取銀子,但是卻可以從國庫裡面借銀子,可是現在田文靜竟然說出來這番話這證明沒有人借給田文靜銀子。
內務府和戶部都是胤禩在掌管,依照胤禩的手法手下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麼說來胤禩有意爲之。
而且這次步調這麼一致與太子手下聯合攻擊一個人,兩人之間聯合了?若是那樣,內務府,互補,吏部,江北大營豈不是成了鐵板一塊,康熙也跟着打了個寒戰,內心裡一個濃重的危機感出現了。
目光在胤礽和胤禩的臉上劃過,胤禩頓時感到一股寒意順着腳掌心穿過大腿直奔腦袋頂上,康熙心裡咯噔一下。
劉紅已經送上萬民傘,玩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體,康熙知道不可能是僞造的,再加上上面那濃重的汗味,康熙知道自己今天策略需要有些變化了。
“田文靜,你少要博取同情!逼死了誥命夫人這件事你抵賴不了,逼死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布姆吧接到了胤礽的眼神,趕忙出班,指着田文靜一陣大吼,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又有幾個人跳了出來,田文靜已經把所有衣服穿起來了。
“臣田文靜領罪,本來在河南主子就應該處決了我,但是主子堅持要帶着罪臣來到京城見見皇上,因爲臣作爲皇帝的臣子還沒見過皇帝,今日見到了皇帝死而無憾,罪臣田文靜領罪!”
與平日裡不同,今天田文靜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心裡一個勁的祈禱張勝千萬別跟着摻和,自己死了就算了,河南的變法一定要堅持下去。
若是張勝有一點事情那河南的百姓就徹底完了,自己必須把所有事情都堅持下來,這是自己畢生的追求。
“好,田文靜,你領罪就好,但是這件事可不是你說領罪就你一個人……”
田文靜伏法了胤礽眼睛裡生起濃重的笑容,目光轉向張勝,就差點笑出聲來,康熙看在眼裡奴在心中,更多的是失望,簡直是失望透頂。
“得了,太子!有意思麼?田文靜,你就在這說說這件事是不是我指使你乾的?太子就想聽這個,說!”
所有反對派這個時候心裡都長舒了一口氣,因爲這纔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只要逼着張勝發怒接下來張勝的命運就已經定了,至於結果:最少廢了親王。
至於田文靜革職查辦是少不了的,到時候看看誰還敢談什麼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
“這是奴才一個人的……”
“放屁,田文靜,你一個小小的縣令,欽差的督辦你承擔得起麼?大言不慚……”
已經把張勝逼到了牆角,胤礽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幾乎是步步緊逼,在胤礽看來這是扳倒張勝的絕佳機會,渾然不覺康熙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他承擔不起,再加上個呢?”
“胤禛……”
“四兒……”
“四阿哥您別……”
胤礽眼睛裡生起濃重的笑容,張勝已經把親王的帽子摘了下來,單手託着放在田文靜的腦袋上方,田文靜眼睛一閉,心裡生起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