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寶寶(1)
軒轅清顏轉身離開醫院,一早起來親自燉的雞湯裝在保溫壺裡,被孤零零的拋棄在桌上。
人都走了,其他也就沒有意義了。
晨風吹過,拂走她曾來過的痕跡。許久,一抹頎長的身影站在她站過的位置,深深的,呼吸她留下的氣息。深遠綿長的目光,追隨她離去的方向。
對不起。
安辰彷彿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她的手機沒有變,住址沒有變,然而再沒有收到他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他甚至不再來德國的分公司。
沒有一句解釋。
她曾經猜想過,是否爹地和小安爲難了安辰,提出了他根本無法做到的要求,所以他才選擇不告而別。
她幾次衝動的想要逼問爹地或小安,究竟他們對安辰做了什麼?
她有無數個問題,無數個,每每在寂靜的夜裡抓狂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然後在黎明破曉的前夕疲憊的放棄。但她漸漸明白,那些問題都沒有意義。
唯一的事實擺在眼前,他拋棄她了。背棄了才許下的誓言。
那就沒什麼好想的了。
清顏躺在涼椅上,望着湛藍晴朗的天空,懶洋洋的眯了眯眼。幾分鐘以後,她安靜的睡着了,呼吸均勻,寧靜的睡顏彷彿遺落人家的天使。
一個月之後。
她已經懷孕五個多月,腹部的隆起已經能夠讓人知道她有着身孕………
軒轅華顯然早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實、並且接受,每天都讓傭人燉着補品變着法子給她補身體。
她其實想過將孩子打掉,然而老天果然不眷顧她,她才知道自己是罕見的熊貓血型RH+陰型血,容易大出血,所以沒有醫院敢爲她做手術。
她曾經以爲這是否代表着他們還有未來。然而事實上,並沒有。
她在雜誌報道看見安辰戴着墨鏡站在“安氏”的週年慶上,他平靜的宣佈他將退出安氏,退出原因不予解釋。之後,他徹底從公衆媒體眼中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是死是活。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所有的報紙媒體都在猜測他離開的原因,有人說他是被心愛的女人深深傷害而對生活失去了熱情,他臉上那道疤痕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是他心愛的女人親手送給他的。
她低頭輕笑。1a245。
究竟是誰傷害了誰。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莫名醒來,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
兩個月後。轅一清轉身。
她已經懷孕六個多月,她腹部的隆起愈加明顯,就好像被人吹脹的氣球整個人圓鼓鼓的。
她的動作變得笨拙,常常發生點小意外。她變得嗜睡,晚上不再做夢,偶爾做一次夢,醒來就忘記了。
已經不太會想起他。報紙雜誌也似乎忘記了曾經有這樣一個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萬人矚目。新的時尚寵兒佔據了頭版頭條,沒有人提起他。
他悄無聲息的遠離開了這個世界,彷彿從沒來過。
三個月後。
她已經懷孕七個月,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沒有像上個月那麼誇張,仍舊維持着那個高度,只是,夜晚,躺在牀上,她的小腿開始浮腫抽筋……她時常因此睡不好,她的脾氣開始變得有些糟糕。
她這個月只夢見過他一次。但夢裡的他,看不清那張魅惑的臉。唔,你也覺得沒臉見我和寶寶麼?她笑着醒來,然而心卻痛着。
四個月後。
她已經懷孕八個月,醫生告訴她,她肚子裡懷着的是雙胞胎,她在b超內見到寶寶的手,鼻,還有那胖乎乎的小腳……雖然她只能隱約看見,但是,那一刻,她不斷地流着眼淚。
心裡有無比的幸福,可是,與誰人分享?
電視裡報道加拿大某黑幫徹底覆滅的消息,那黑幫的名字她很熟悉。這個世界唯一與他有聯繫的東西好像也消失了。
五個月後。
她已經懷孕九個月,醫生說她的寶寶很健康,醫生亦通知了她預產期,她在默默數着預產期到來的日子。
兩個小傢伙們很活躍,時常在她的肚子裡蹬腿或伸懶腰,每每感覺到腹中孩子的存在,她的心裡都是滿滿的幸福感。
她所有的心思都圍着寶寶轉,除了寶寶,她誰也不想。她上網查了好多關於如何帶好寶寶的信息,她會做一個好媽媽。
五個月零二十多天後。
寶寶在她的肚子裡足足呆了整整十個月,但是,寶寶們好像不願意早早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一直跟她拖延時間,直到醫生所說的預產期過了,寶寶仍舊沒有想要離開母親腹部的慾望。
她開始很緊張,她不斷的詢問醫生她的寶寶是否健康……
醫生總是安慰她,並讓她耐心等待,或者建議她做剖腹產。
她不願意,她只想自然順產,這樣對寶寶也有益處,她不想他們受一點點傷。
在她懷孕十個月零七天的時候,她的肚子終於傳來陣痛。
越來越劇烈的疼痛,讓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滑落眼眶,醫生和護士在她的身旁鼓勵着,“加油,再用力點,再用力點……”
生孩子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眼淚都沒有斷過,她肆無忌憚的哭,醫生與護士都以爲她因爲陣痛而流淚,但沒有人知道,她是因爲他……
這一刻,她突然那樣的想念他,想念他寬厚溫暖的手,想念他低沉溫柔的嗓音。她多麼希望他能待在她身邊,給予她鼓勵心疼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眼……
眼淚自她的眼眶溢出,順着眼角落至臉頰,完全濡溼了枕巾。
“軒轅小姐,加油,還有一個……你一定可以的,再用力點!”醫生在聲嘶力竭的鼓勵着。
在最後一次疼痛中,她再也無法忍住心底所想,她大聲的喊着他的名字,“安辰……安辰……”每一次呼喚都比她身體的痛楚來得難以承受。
“哇……”醫院終於抱起健康的寶寶,在寶寶的小屁屁上輕輕一拍,寶寶不斷大哭,“哇……”
她終於因爲體力不支昏厥了過去。夢裡,他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在她耳邊呢喃:對不起,對不起……
她哭着醒來,掌心猶有他殘留的溫暖,讓她恍惚以爲,那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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