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藍星地下城逐漸入夜，一輪紅月高懸天空。
肖輝在自家武館門口仰望這輪紅月，紅月時刻警示地下城的人民，戰爭遠沒有結束，大家都是戰敗方，被迫躲入地下城。
遠郊公園的孽根深重，殺完一隻十級的靈獸，也擡頭看向天空，刺眼的紅色告訴他，這是一個和地球不一樣的世界。
方丈抱起盆栽日當午滑動滾輪，滑向門外，劉玄德一搖一晃的跟上，觀看在地球上從未見過的紅月奇觀。
小黑在肖輝的肩膀上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舔了舔掌間的肉墊。
將視線拉到天空會發現，城市裡的人或是將頭伸出窗，或是走出大門，或是停下車亦或是停下手頭的工作，靜靜的凝望天空的紅月。
晚七點，紅月升空，將恥辱刻在心中，全國默哀一分鐘。
這一分鐘，整座城市，乃至整個地底的大夏，出奇的安靜，時間彷彿被這個國家凍結。
一分鐘之後，時間解凍，車流再次川流不息，人潮流動。
這，就是大夏！
大根在遠郊公園拼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另外三個玩家，卻被這一分鐘的景觀震撼。
“萬人齊巷溼潤了我的眼眶！”劉玄德在聊天面板裡敲下。
“一樣，震撼的說不出話來，這個國家的精氣神太可怕了，甚至我恍然間覺得我們好像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在遊戲裡。”日當午說。
“你們還記得下午大根在羣裡面說的話嗎？”方丈問，“這個遊戲能直接賦予人知識。”
“我有些驚恐，這種技術已經超出我的認知範圍。”劉玄德接過方丈的話語，“你發現沒有，剛纔街上的NPC，沒有一個重複，絲毫不像用建模軟件建立的人物模型，反倒每一個都是獨立的個體。”
“不僅是這樣，我在這些NPC身上，全都感受到了‘情緒’。”方丈說，“如果按照下午的推測，恐怕這個遊戲裡的每一個NPC能通過圖靈測試！”
“這種算力……”劉玄德鴨身顫抖。
如果說一個遊戲中，像肖館主這種主要NPC，或者以後碰到的頂級NPC、特殊NPC、劇情NPC，用大量的算力去推動他們的智能體系，或許傾盡一臺“銀河二號”超算的算力能夠帶動；但是如果整個遊戲世界，無論是路人NPC還是配角NPC都能通過圖靈測試，這種技術可怕到劉玄德覺得自己終其一生都不能實現。
下午大根爆料這個遊戲能夠直接將知識賦予進人腦時，對於劉玄德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是大學裡的物理學教授，以他的認知，人類目前的技術極限是用思想控制小型直升機起飛、降落、前進、後移。
但是這只不過是通過一種貼片傳感器的手段，檢測人腦的電磁波，然後將電信號轉化成數字信號，再將數字信號編寫進程序，當程序識別到這種數字信號後，由程序控制小飛機的起落。
事實上，這種技術早在2019年，就有不少大學能夠實現。在他帶的課題組中，近幾屆的學生甚至把這個項目當做平日裡娛樂的小項目。
但是通過一種外在的手段，反向往人類的腦海中輸入知識，他的確想都不敢想。
事實上，現在的劉玄德反應過來這些之後，他重新整理腦海中的資料，他發現下午他們三人之間聊天的側重點，大家都搞錯了——
讓人震驚的不應該是通過圖靈測試的NPC，因爲以目前的技術發展，地球上誕生第一臺能夠通過圖靈測試的機器是早晚的事情，這其實符合技術人員的認知。
反倒是現實世界中，僅僅通過一個頭盔，就能欺騙他們的大腦，讓他們擁有五感，這種技術同直接往腦袋裡輸入知識沒有什麼區別，這完全不符合對現代技術的認知。
如果是一整套VR遊戲裝備，或者有一臺可以整個人躺進去的遊戲倉，當玩家在遊戲裡進行戰鬥，通過在現實世界以物理手段刺激玩家的感官，讓玩家產生擊打感或者嗅覺，這個在五十年後甚至三十年後的地球就有可能會被實現。
但現在，太多的網遊的小說裡面都會寫，遊戲倉比遊戲頭盔高級，所以劉玄德先入爲主，拿到遊戲頭盔之後，很自然的帶上，反而沒有往這個方面想——單憑一個遊戲頭盔就能讓玩家擁有百分之百真實的遊戲體驗，這個技術難度比用遊戲倉可難太多。
他還驚醒了一件事情，遊戲頭盔是簽署完網站上的遊戲協議之後，憑空出現在自己家中，當時他以爲是開發這款遊戲的科技公司，以一種魔術的方式，向他展示公司的物流手段，有這種精準的物流能力，他選擇相信這家公司能夠做到接近百分之百真實的遊戲。
當時光顧着登錄遊戲，也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情，現在看來，連這種事情都細思極恐，憑空出現的頭盔，恐怕不是所謂的魔術手段，而是一種自己難以理解的技術。
那……
“各位，我們現在經歷的恐怕不是一個遊戲……”劉玄德驚恐的在聊天界面裡打出。
他不禁想起一本可以稱爲華夏科幻之巔的小說——《三體》。
“你們看過三體嗎？”劉玄德問。
“看過，這本以一己之力，強行將華夏科幻小說拉到世界級的小說，應該少有人沒看吧？”方丈說。
“額，我可能就是那個少有的人……”日當午弱弱的舉手，筆直的重樓莖稈好像被風吹彎。
“沒事，沒看過也無妨。”劉玄德繼續說，“我感覺今天下午我推測錯了，這款遊戲不是我們華夏公司開發的，遊戲應該是被一個遠超地球科技的文明，投放在地球上，只不過剛好投放在了華夏而已。”
方丈瞬間汗毛炸起，“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像……”
“那你們說，羣裡面的那個‘輝’”日當午戰戰兢兢的輸入，“他不會就是外……”
“噓！”劉玄德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