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總接着羅總的話往下說道：“不是彭總不想否決你，而是沒有人來做這個位置！沒點能耐的人做這個位置就是炮灰！彭總有多少人敢送上來？劉副主席他們本身就在軍方發言權少，如果在無端犧牲一個人，那麼他在軍方的聲音更加低！所以主席提議你來當總政一把手，可以說是最好的結局，你的那些對頭恐怕就是妒忌、無奈、看戲的心情來看待現在的你！”
羅總又開口說道：“陳飛塵同志，你想如何開展工作？想做到何種程度？”
陳飛塵略一思索之後就說道：“我想重點也放在軍區，但是第一把火必須在京城！只有在京城打響第一炮之後，才能順利在地方軍區開展工作！至於做到何種程度，那就不取決於我了，那是要由主席來決定！”
聶總與羅總互看了一眼，聶總問道：“那麼你認爲主席是什麼想法？”
陳飛塵雙手一攤說道：“主席的想法我怎麼能夠猜出來？如果這麼容易猜出來，那主席就不是主席了！”
聶總笑罵一句道：“你小子還有所保留啊，一點都不實在，耍滑頭！”
陳飛塵看到聶總神態就知道聶總並不在意，他暗中鬆了一口氣，他說道：“這件事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一切都只能看主席。”
陳飛塵話並沒有說全，他少說的部分，聶總與羅總很快就會意過來，就看陳飛塵自己在主席心目中有多大的地位了！如果地位並不大，那麼陳飛塵就勢必成爲棄子！成爲堵住大佬們怒火的棄子！反之陳飛塵就是軍方主席的接班人，這也毋容置疑！
一方是天堂，一方是地獄，差別就是如此之大，一切都只能看陳飛塵他自己的努力。說到這個份上有很多話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說下去。
羅總及時停止這個話題，他轉而說道：“前幾天我去看了下林老總，他白髮都快長滿了！才五十歲的人！前幾年白髮並不多，物是人非啊！”
陳飛塵心中很驚訝，羅總怎麼會談起林剛？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羅總與林總的情誼是毋容置疑的！當初的東野如果沒有羅總，林總恐怕也不會發展的如此迅猛！東北系也不會一下子躍居成爲中共頭號主力，一百三十多萬的部隊，在當時是何等的耀眼，主席就是想信任林剛恐怕也非要制衡林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大是大非上容不得一絲的意外發生。
聶總嘆息一聲，他說道：“聽說他身體一直沒能痊癒，以前的老傷常常發作！”說着聶總看向了羅總說道：“羅總，你也是如此，你身體也要注意點啊！好好修養！現在國家百事待興，還需要羅總你們這樣的同志來參加主持工作啊！”
羅總同樣低嘆一聲，他擡起頭說道：“有時候認爲只要新中國建立了，那麼就是立刻死了也不後悔，何曾想到會有今天的境地，世事如夢啊！有時候想起來還是以前的好！至少最爲緊迫的大敵！”
陳飛塵能理解羅總的心情，昔日袍澤，很有可能成爲敵人，內鬥已經無法避免！現在能做到最好的就是在盡短的時間內結束！如果一但時間漫長，那什麼後果就不用多說。
近代國家之所以積弱如此，一方面是國策錯誤，另一方面就是內鬥，不休止的內鬥，國家民族元氣早已經大傷！作爲革命者功勳，最不想看到的恐怕就是國家再次陷入動盪內鬥之中，而最痛苦的恐怕更是在於自己還必須要參與其中而無法阻止！
陳飛塵離開聶總住所之後，他坐在車上感慨萬分，他能理解但卻沒有像羅總那樣感觸至深！他接着也想到羅總爲什麼會當着自己的面和自己說這番話？難道他就不怕主席知道嗎？自己再怎麼樣也是主席一系的人馬！
陳飛塵想到了一種可能，他低喃道：“難道是驗證我是否與主席離心離德？還是考驗我的人品？嗯，恐怕這兩種都是！或許他們也已經有了決定，恐怕他們也正在向主席靠攏，但缺乏一個人的證明，而這個人就是我！”
陳飛塵接着想想這恐怕又不可能，他們與主席的交情豈是自己能比擬的！可緊接着陳飛塵轉念又想到主席現在已經逐漸不信任老一輩們了，否則主席怎麼老是打壓？怎麼抓住機會提拔年輕一輩或者沒有根基者呢？
一大早，陳飛塵就坐車來到主席住所門口，李橋看到陳飛塵的時候，他很驚訝，他沒想到陳飛塵會主動來這裡，這可是開天闢地第一次啊！
陳飛塵只是說道：“我有要事向主席彙報！勞煩李主任通報一聲。”李橋是主席辦主任，所以稱呼李橋爲主任也沒錯。
李橋也是招呼陳飛塵坐在客廳，讓人泡上茶後，他纔去主席住所通報。陳飛塵來的確實早，天才矇矇亮。而能長驅直入到這裡的，恐怕沒有幾個人！陳飛塵雖然在這幾個人中是最低的，但是陳飛塵卻有這個資本能如此。
三分鐘後，李橋進來對着陳飛塵說道：“陳主任，主席請你進去！”
李橋領着陳飛塵來到了書房，主席穿着睡衣接見了陳飛塵。從李橋口中陳飛塵知道主席很晚才睡，所以現在看到主席有點精神不濟的樣子並不驚訝。
陳飛塵看到主席後，他敬禮說道：“主席，打擾您休息了！”
主席先是示意李橋可以出去了，在李橋轉身離開的時候，主席對着陳飛塵說道：“沒有什麼，坐吧。”
陳飛塵坐下後，主席問道：“有什麼事情？”
陳飛塵隨之把昨晚聶總和羅總向自己說的事情說了出來，說的很詳細。說完後陳飛塵就看着主席等待主席的決定。主席表情還是很凝重，他聽完陳飛塵的彙報後說道：“那麼你的想法是什麼？你怎麼看啊？”
陳飛塵沒有猶豫即刻回答道：“主席，我的看法是聶總與羅總是擁護主席的決定的，但是他們也不好直接來說，所以他們就想借我的嘴來告訴主席。”
主席聽了冷笑一聲，他繼而說道：“他們都是多慮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軍隊之重要關係到國家之更替，軍紀更甚於黨政幹部之紀律！他們能這麼想也好！現在你的工作理出思路沒有？”
陳飛塵點點頭說道：“主席，我是理清一點思路出來，我打算從京城先開始！先從上而下，再從下而上，如此進行我相信軍紀一定會好起來！從根本上杜絕亂指揮之現象。”
主席淡淡問道：“那麼你從哪方面入手？”
陳飛塵鄭重回答道：“從生活方面入手！生活細節能看出很多工作中沒法看到的事情！比如公車使用、比如家人生活態度！又比如開銷！這些細節方面如果能經得起檢查，那麼這樣的同志至少不會違紀太深！我的重點就是羣衆與軍隊之間的聯繫！軍隊是人民子弟兵，如果在羣衆心目中影響太壞，那麼羣衆就會失去對黨、國家的信任！所以這方面必須嚴抓！必須予以重視！”
主席同樣沒有評價什麼，他接着問道：“你工作作風上要注意點影響，要團結同志，這樣才能開展工作，工作上的分歧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能帶入到工作中去！你和柳城剛同志之間是怎麼回事啊？影響很壞啊！”
陳飛塵心道：“果然來了！”他中規中矩說道：“主席，我是總政的一把手，他是二把手，可是他公然質疑我的決定，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就算了，可是不僅反對，言詞中一點沒把我放在眼裡，這哪是上下級在談話，這簡直就是位置互換，他纔是我的上級！公然頂撞上級，這讓我如何在總政開展工作，還怎麼能完成主席您交待下來的任務？”
主席靜靜聽着，好一會兒後主席才說道：“這件事柳城剛同志是負有主要責任，如果你認爲他不適合擔任副主任的職務，那麼我可以調離他！”
主席這是在等着陳飛塵的決定，陳飛塵不敢不回答，他也考慮過這種情況，他說道：“主席，調柳城剛同志離職，我看也不必要了，如果換一個不熟悉情況的同志過來，反而不如留下柳城剛同志，我相信柳城剛同志會吸取這次教訓的！我建議是不是再給他一個機會？”
主席首次微笑說道：“嗯，你有這樣的容人之量很好，我很高興！既然這是你的建議，我看就這樣吧，黨內警告是必須的！責成對你承認錯誤，作深刻檢討！”
陳飛塵點點頭表示同意，陳飛塵打算很簡單，既然已經知道柳城剛的底細了，那麼就可以有針對性的佈置，比起重新換個對手過來要好的多。主席這麼順水推舟的舉動來看，主席也是不想在自己這邊未開戰先內訌的情況發生。
可以預見，柳城剛此人如果不在接下來的任務中有上佳表現的話，他的未來也止步於此了！主席勢必已經對他有了不好的評價，主席歲數已經大了，這印象一但成形，很難再改變！
主席說道：“工作上你自己拿主意，但是同樣出了問題你自己負責！你工作中要好好和總參、總後配合好，如果發生什麼困難可以去找總理，他可以想辦法解決，如果連他都不能解決的話，那麼就來找我，我來想辦法！如果就是這樣你還不能完成好任務，那麼你就等着處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