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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敵叛國、大逆不道。
倆罪名兒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夠抄家滅族的,誰也承受不起。
吳凡的話,不可謂不狠吶!
心思遠在萬里江山的大臣們,紛紛收斂回來,瞧熱鬧不怕事兒大的繼續強勢圍觀。
吳凡一張嘴,李淵大呼糟糕。
雖然因先皇時的李貴妃,作爲外戚的李淵很久未從政,但在那之前,他可混跡朝堂多年。
李淵懂得乾陽殿內的規矩,他攻擊吳凡的東西,被人家巧妙的漫天扯飛了、扯沒了,不僅無罪還有功,反過來他已置身被動。
李淵此時亦不敢亂想其他,連忙大聲反駁:“冠軍侯!汝休得血口噴人!我李氏忠貞職守,從未有逾越之舉!”
吳凡歪歪腦袋,道:“我說的不是隴西李氏,我說的是你!”
李淵面色刷的一下煞白!
吳凡諸多表現證明,他同天子楊倵私下合謀匪淺。
隴西李氏誠然龐然大物,天子斷不敢擅動,但李淵單獨一個人呢?
哪怕李淵爲隴西李氏當代話事人、哪怕隴西李氏實力雄厚,可面對代表天下共主的帝王,隴西李氏也唯有退讓一條路走。
天子忌憚隴西李氏,隴西李氏更加忌憚天子。
當天子與隴西李氏發生矛盾,再加上他們這樣的衣冠巨室內部一樣存在齷齪,不知有多少人希望取代李淵的地位……丟點顏面、犧牲李淵、保全家族。幾成定局。
李淵瞭解,所以驚惶。
吳凡對剛剛爲李淵搖旗吶喊過的御史言官們撇撇嘴兒,不屑道:“跟某些只會犬吠的玩應兒不一樣,我既然指定你有罪,就不會虛言妄語、胡編亂造!”
吳凡認真地說道:“我有證據!”
話音未落。
“罪臣史萬歲。附議吳驃騎參奏!”,史林言道:“李淵此獠,名爲國公,實爲國賊!其並酒泉郡太守李章蓄意勾結突厥人,避開邊軍眼線,長驅直入近百里。裡應外合攻打玉門關,導致軍民慘死數百人、損失錢糧不計其數……謀財害命,天理難容!”,史萬歲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這是李章被擒、畏罪自殺前留下的認罪狀。請陛下過目!”
李淵要瘋了!
【李章遭吳凡暴起掛掉,乾淨利落的不能再幹淨利落!】
【哪來的被擒?】
【哪兒來的畏罪自殺?】
【狗屁的認罪狀,找個能模仿筆跡的人隨便仿製量產!】
【真尋思我不知道哇!】
【還有爲啥史萬歲呈遞,不就抱了吳凡的大腿的體現?】
【能再假點嗎?】
李淵肺子快氣炸,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李淵怒吼道:“田舍奴!爾敢污我?”
吳凡起鬨道:“做賊心虛啦!”
李淵激憤交匯,不理智的衝向吳凡……
“嘭!”
一聲悶響。
吳凡好似讓流/氓/非/禮了的小姑娘,大聲叫道:“殺人滅口啦!”
天子:“……”,我瞎不?
文武百官:“……”。有躺在地上的兇徒麼?
被吳凡一記撩陰腿踹倒的李淵,狼狽的以頭撞地,醜臉漲的通紅。眼淚鼻涕不要錢的往外流……疼的。
楊倵想樂不能樂,努力保持威儀,憋得連連咳嗽,尷尬的不得了。
公卿大臣們又想笑,又覺得雙腿間陰風陣陣。
吳凡大概沒踢好正確位置,蛋黃兒沒散的李淵緩過勁來。淒厲大喊:“吳凡!你這市井潑皮,我必不與你甘休!”
吳凡整理下衣裝。施禮道:“臣,冠軍侯、吳守正。參唐國公李淵咆哮朝堂、辱罵同僚之罪!”
楊倵無語。
半晌。
楊倵制止鬧劇,道:“冠軍侯殿前失儀,脊杖一十,立刻執行。”
楊倵沉吟下,道:“唐國公李淵殿前失儀,脊杖一十,立刻執行。查明勾結突厥人之事前,不準離開帝都,大理寺、鷹揚衛一同監管。”
想一棒子打死李淵是不可能的,楊倵、吳凡都清楚,今天不過給隴西李氏傳遞信號罷!
等隴西李氏做出反應、放棄李淵後,纔是動手的日子。
“啪啪啪!”
十脊杖對吳凡不疼不癢,打的李淵絕對齜牙咧嘴,他算硬氣,生忍着未嗷嗷的。
李淵被請走,代表吳凡勝利,度過了危機。
這廝得志猖狂,叫囂道:“那會兒都誰罵我了?我不追究你們冒犯之罪,等會兒下朝別走,應天門口見!”
好吧!
嘴上有不乾淨的,小腿打了哆嗦。
衆所周知,吳某人是個身手高強、說話算話、恣意妄爲的主兒。偏偏他孃的還高居驃騎大將軍、萬戶冠軍侯!
打吧。
你絕對打不過!
就算打得過吧。
你也不一定敢打!身份擱那擺着呢!
簡直無解兒。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不少人眼巴巴的求助天子。
楊倵壓根兒沒搭理,站起身,道:“戶部尚書金德志何在?”
金德志大聲道:“臣在!”
楊倵道:“朕命你即刻統籌青州流民,調撥糧草囤積交州州府。”
金德志道:“臣,遵命!”
楊倵道:“兵部尚書韓成何在?”
韓成道:“臣在!”
楊倵道:“朕命你即刻調兵遣將,接取羌人奴隸,押送邊疆頂替力役,及有序召集待罪兵員待用。”
韓成道:“臣,遵命!”
楊倵道:“少府寺少卿李密何在?”
李密道:“臣在!”
楊倵道:“朕命你以市場價格收購那些商賈手中的羌人奴隸。”
李密遲疑着說道:“陛下!此端……”
楊倵擺擺手,道:“特事特辦,下次用不到他們!”
李密道:“臣,遵命!”
楊倵面帶疲憊,輕咳一聲。
內侍大太監黃德會意,高聲道:“議政畢!退朝!!!”
吳凡快速超過一干公卿大臣,直往外邊跑,要幹什麼不言而喻。
罵過吳凡的人,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從對方眼中瞅出——怎麼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