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雖是入春，但到底冬寒未去，整個空桑仙門的山頭都積雪未消，站在陳默靈田所在之處，望着遠處的積雪，葉飄零終是開口：“師弟，你太過高調了。”
風揚起葉飄零藍衫衣角，站在葉飄零身後，陳默也看不見葉飄零神色，但心中卻知師兄所指何事，有心想要辯解兩句，不想話到口中則變成了：“師兄可是指周姑娘送我回山門之事？”
“看來，你心中也是有數的。”葉飄零轉身看着陳默，眉宇間有一絲沉重。
陳默有些愕然，在他心中師兄即便是面冷心熱之人，但從來也只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何時見過他這等神色？
“其實，我對你和周輕旋之間發生何事，並不在意。我今日來，只是想提醒你，周輕旋身份特殊，走之太近對如今的你來說，並非好事。”葉飄零一向言語不多，一口氣說出那麼多話，陳默心知師兄恐怕是真的擔心此事。
而對於周輕旋的身份，陳默之前也有猜測，只是對於周輕旋...自己到底是何情感，是見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
面對師兄如此擔心，陳默有心想要傾訴，可到底十幾歲少年郎，第一次遇到兒女之情這種事情，到底開不了口。
只得站在葉飄零跟前，吶吶不能語。
葉飄零沒有注意到陳默的神色，或許一心只願清修的他即便注意到了，也不會聯想到兒女之情，只當師弟這番表現是惶恐不安。
“師弟也不必太過不安。如果因此事生出些什麼是非。”葉飄零輕拍陳默肩膀，話語一頓，纔開口說道：“我和師父也不會坐視不理。”
“師父他？”陳默不由得擡頭一問，心中實在難以想象，自己同周輕旋一同回山之事，竟然還會鬧到師父那裡。
這才實在讓他惶恐。
“我說過，周輕旋身份特殊。這事，就算師父閉關，聽聞也是常情。”葉飄零解釋了一句。
“到底，到底是怎麼特殊？”陳默本不欲追問，他心中雖對周輕旋有情，但也清楚兩人之間應該絕無可能，那知道了這些只是自尋煩惱。
可師兄三番兩次這般提起，陳默還是好奇了。
“我並不知周輕旋身份。關於她的事情恐怕只有門中高位之人才知曉一些。或者，師父知道一些什麼，但也並未和我提起。”葉飄零對於陳默一向坦白。
而陳默此時也完全知曉師兄的來意，問了一句：“師兄今日來提醒我，可也是師父的意思？”
“正是。”葉飄零並未否認。
對於師父李嚴，陳默十分敬重，畢竟救命之恩刻骨銘心，何況這件事情，陳默知曉師父是一番好意提醒，自己實在不該讓師父閉關之中都爲此費心。
於是抱拳對葉飄零說道：“師弟知曉了。還望師父和師兄不要再爲此事費心。”
葉飄零一聲輕嘆，拉着陳默走到山巔邊緣，師兄弟一起望着山下殘雪，任輕風拂面，沉默了許久，葉飄零纔開口：“我也常想，投入修煉一途，所爲是何？是爲了最終能夠超脫一切，換來真正的自由？但我發現其實一切反而是更加的束縛。”
“師兄？”葉飄零很少言及心事，今日這番話說出，想必是大有深意，陳默的神情也認真了起來。
“古河他，並不簡單。”
“嗯。”
“他是門內太上二長老親傳弟子的跟隨，而二長老的親傳弟子是他嫡系玄孫。”
“我有何招惹他？”陳默皺眉，他一直都相信，事出必然有因。
“周輕旋是其一，那位二長老的親傳弟子一直都想親近周輕旋。”葉飄零說得直接。
“而這其二，是因爲祭靈節你的表現，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還望師兄明示。”周輕旋的事情陳默自然能夠理解，但自己祭靈節上的表現雖好，卻絕不是真正的出類拔萃。說起好處，無非也就是可以繼續打理靈田，這件事情那位親傳弟子真的會在意？陳默不解。
“這事牽扯到一年多以後的靈植童子大賽。我想你也聽說，這次靈植童子大賽關係到中心界吧？”葉飄零輕輕揚眉，說起中心界就連他眼中也閃過一絲嚮往。
至於陳默心中也在意了起來，這是他第二次聽聞中心界，之前他只是簡單的以爲那是修者的天堂，這次看來中心界絕非如此簡單的事情。
那麼自己之前猜測被針對一事，絕非簡單的因爲周輕旋或者靈田倒是對了。
“師弟是有聽說。”陳默也不着急，回答了葉飄零，只等葉飄零解惑。
“既然你聽說了，原因也是簡單。他們並不想你佔去名額。我是說，去中心界弟子的名額。”
“這其中牽扯到門中派系。在這之前，不管是我也好，還是我們師父也好，在門中都屬於‘閒人’，你可是懂了？”葉飄零的目光變得深沉了起來。
他的話說得有些隱晦，但別人不瞭解陳默，葉飄零絕不會看輕陳默，師弟一人照顧靈田還要苦修，都突破了練氣一層。
這豈是一個糊塗之人能做到的？他覺得話已至此，陳默該明白自己的深意。
陳默沒讓葉飄零失望，只是稍許一想，便明白了葉飄零言中深意，他目光閃動，隨即堅定起來。
“師兄，我只想知道師父對此事有何意？”
“低調修煉，名額一事，絕不相讓。”葉飄零一字一句。
“我明白了。”陳默點頭，修煉一事他有天鑄之寶，雖不能明言。而種植靈田一事，陳默卻是真正的自信。
那麼，師父讓他爭奪名額，他就不會讓師父失望。
“其實，師父並非爲其它事要強爭名額。說到底，他只想你在中心界找到煉根玄草。”葉飄零看着陳默堅定的神色，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他如何不懂師弟對師父的一番赤子之心。
“煉根玄草？”陳默疑惑，他平日苦讀關於各種靈植的書冊，又在藏靈閣讀了那一月的雜書，卻是沒聽過沒見過這種靈植。
“對，正是此物。師父曾言，弟子如子，修煉一事上，他當提拔自己如提拔自己子孫。可師弟，你的靈根...”葉飄零說道此處，沉默了下來。
陳默心中火熱，看着師兄真情流露，爲自己擔心的模樣，就要想說出天鑄之寶一事。
卻不想葉飄零不待他說話，便已說道：“煉根玄草能夠提升靈根道品。你此時可懂師父心思？”
陳默猛地一愣，心中在翻滾着感動的同時，也燃起了炙熱的希望，不由得大聲說道：“定不會讓師父，師兄失望。中心界陳默必去，也望此去能爲師父師兄...”
說道這裡，陳默激動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他是想表達煉根玄草都倒也罷了，但願能爲師父師兄尋到對他們修行有大幫助的靈植，只是一向不善表達，倒有些語無倫次了。
可心中也是決定，若然以後在天鑄之寶內，種出什麼了不得的靈植，定然同師父師兄共享。
葉飄零如何不懂陳默，只是拍了拍陳默肩膀，說道：“秦老是個妙人。”
“他給你的玉簡好好研讀，你或可真正明白中心界是個什麼地方。”
……
前幾天因爲家中有事，深感狀態並不是太過穩定，寫得有些不合心意，但更新又要繼續下去，給大家看到了不是很成熟的東西。若說要修改，又是傷筋動骨的事情，就留下做個老藍成長的見證吧。但願大家能給老藍一些時間，因爲這兩章感覺狀態已經調整過來，承諾會越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