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拳法中,“白鶴亮翅”本來是很飄逸的起手式,但是,就現在週末受傷的程度來看,他用“白鶴亮翅”這一招起手式卻給人一種悲壯的感覺,猶如垂死的魚在做最後的掙扎。
和灰衣男人的距離,一點點地拉進,再拉進。
終於,兩人直接的距離從十步開外拉到了五步開外。
這時候,灰衣男人握拳的右手已經慢慢舉起來,而原本閒庭信步的他,腳步也驟然加快。快到奪人眼球,快到瞬息萬變。
而週末,則死死地盯着灰衣男人撲來的方向。
突然,本該在三步開外的灰衣男人一下子就到了週末的面前,右拳驟然出擊,直取週末的面門。
週末雖然肺葉受了重傷,但是,勉強還是看清了灰衣男人的攻勢。當即擡手揮掌迎向灰衣男人的拳頭。
嘭!
拳掌相交,空氣中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好似雷音在密閉的空間裡炸開一般。
這一拳灰衣男人是用了暗勁的,同樣,週末也用了暗勁,兩人的氣勁通過拳掌硬拼,週末的身體被擊退一步,而灰衣男人則繼續踏前一步,不難看得出來,週末這一招有落了下風。
週末只覺得自己的整條手臂都疼得受不了了,雖然沒有骨節斷裂,但是,那種被灰衣男人的暗勁刺激而使得自己肌肉拉傷的疼痛還是讓人無法忍受。
灰衣男人繼續踏前一步,左手手刀橫甩而出,斜斜劈向週末的右肩。
週末還沒來得及穩住踉蹌的身體對方又來這麼一招,他嚇得直冒冷汗,背脊都發涼了,但是,現在不是犯慫的時候,真要是犯慫了,灰衣男人也不可能就放過他。
爲了保命,週末也顧不得什麼賣相了,在灰衣男人的手刀還沒劈到他肩膀的時候,他整個人身體一矮,就地一個翻滾,險之又險地朝左方向滾去。
手刀的攻擊是躲開了,但是,灰衣男人的反應超快,幾乎是週末剛剛貼地滾出的時候,他就擡腳一記狠踹攻向週末的腰肋。
週末大驚,貼地翻滾的同時,急忙擡手橫檔在自己的腰肋前。
嘭!
灰衣男人飛出的一腳踢中週末用來當作盾牌的手臂,週末整個人便被踢得滾出老遠,然後抵在牆角。
“噗嗤……”
胸口腥甜,週末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灰衣男人一腳踢得週末翻滾到牆角後,並沒有繼續去追,因爲在他看來,現在的週末已經是強弩之末。
而事實上,如果換成別人,被灰衣男人這麼打的話,想要再爬起來確實是不可能,但是週末不一樣,他從小被欺負怕了,被別人打怕了,也窮夠了,他覺得自己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在不容易,如果此時放棄了,那他就玩完了。
心中憋着一口氣的週末躺在地上吐了兩口鮮血後,咬一咬牙,強迫自己艱難地站了起來。
剛纔灰衣男人那一腳雖然沒有直接踢中週末的腰肋,但是手臂當盾牌受到如此強力的傷害也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了的,即使週末修煉九轉喪魂掌而擁有了超人一般強健的體魄,但是他站起來的時候,依然感覺到自己那條被灰衣男人踢中的左臂骨頭斷了。
因此,好不容易爬起來後,週末的左臂就只能自然下垂着。
週末這個小青年死死地盯着不遠處如同幽靈一般靜靜站着的灰衣男人,他用舌頭舔了一下脣邊的血塊,然後極其悲壯地說:“再來!”
灰衣男人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擡頭看過週末一眼,他頭上戴着的遮陽帽始終將他的半邊臉遮擋着,天知道他是怎麼看路的。
聽了週末的話,灰衣男人沒有猶豫,擡腳繼續閒庭信步地走向週末。
一步……
兩步……
大熱的天,卻身着灰色風衣,而且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這個灰衣男人,給人一種神秘、陰冷的感覺,真就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死神,他每朝週末走近一步,週末都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周身空氣凝固一分,冰冷一分,週末清楚地知道,那是灰衣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
如果躲不過這一次的攻擊,我就會被他打死!
週末的心裡,涌上這麼一個可怕的念頭,一想到死,他的嘴角不由閃過一抹苦澀的笑。
終究,這個世界還是容不下我啊!
片刻間,灰衣男人和週末之間的距離已經拉到了五步之內,這麼近的距離,哪怕週末撇下林芷韻和白雪也未必能逃過厄運。
灰衣男人用的招式和之前一模一樣,同樣是右手捏拳,左手變手刀,拳掌間奔涌的暗勁綿延不息,本來無形無狀的暗勁,週末好似看到了一般,暗勁蒸騰着,悄無聲息將周圍的空氣撕裂,比最鋒利的刀鋒還要讓人膽寒。
站在週末的三步開外,灰衣男人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陰沉得可怕,真就好似死神降臨一般,他只說了幾個字,比鬼哭還要難聽的語氣:“你得死!”
週末也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但是,真的需要他正視死亡的時候,他還是嘴硬地說了一句:“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讓我死的本事了!”
也是第一次,灰衣男人擡頭看向週末。
如果不是週末之前在青木千鶴的車上看到過回憶男人的真容,肯定會驚駭,因爲灰衣男人長得太妖豔了,長得太清秀了,如果他換成女裝的話,肯定是十足的極品大美女,肯定芳名遠播,傾國傾城。
看到這樣一張妖豔的臉長在灰衣男人的臉上,週末忍不住苦笑着喃喃說了句:“可惜了,這麼漂亮得臉蛋兒卻是一個男人的,白瞎了我的眼睛。”
週末這話說得很小聲,自言自語一般,但是,灰衣男人怎麼可能聽不到?原本面無表情的他,在聽到週末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浮現出一抹冷厲,他看死人的時候纔會用這樣的眼神。
瞪着週末的同時,他再度將頭垂下,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越來越盛,連躲在十步開外的林芷韻和白雪都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冰冷起來,明明外面是大太陽,但是她們卻有一種被扔進了冷凍室的錯覺。
注意到灰衣男人的腳微微擰動,週末的面色變得越發凝重起來,因爲他知道,這是灰衣男人向他發起攻擊的先兆。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眨也不眨地盯着週末和灰衣男人,全場一片死寂。
蹬!蹬!蹬!
而就在這時,一陣從樓下傳來的腳步聲打破了場中的寂靜。
腳步聲非常有節奏,也非常優雅,顯然走路的人走得非常悠閒,而且從腳步聲來判斷,應該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也就是說,上樓的人,是一個女人。
又是一個高手!
感應到樓下暗勁的涌動,週末心中不由一驚。
與此同時,他甚至聞到了空氣中瀰漫開一種誘人的沁香,這種夾雜着昂貴香水味和女人特有的體香的異香讓週末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這種香味他在某個地方聞到過。
蹬!蹬!蹬!
暗勁與暗勁之間有着某種奇怪的感應,週末感覺到樓下奔涌的暗勁的同時,灰衣男人自然也感應到了。
“是她!”
灰衣男人微微驚呼出聲,聲音很小,小到週末都沒有聽到,就好似這聲音是灰衣男人的心念發出來的一般。
想到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那位妖豔無雙的女人,本來準備向週末發動攻擊的灰衣男人不由微微回頭半步,他很清楚上樓的女人是怎樣的角色,如果灰衣男人現在還要執意殺週末的話,肯定會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麼一來,那個女人就會佔便宜乘機將他殺死。
連場中最強大的灰衣男人都看向樓梯口的方向了,自然,場中其他人也都紛紛朝那空無一人的樓梯口看去,甚至於連一直坐在客廳裡喝果汁的青木千鶴也都忍不住將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她的眉頭,微微蹙着。
其實從樓下傳來腳步聲到女人出現在樓梯口,僅僅只一分鐘的時間都不到,但是,在場中衆人的世界裡,這個女人的出現,卻用了半個世紀一般久遠。
在衆人的眼簾中,一個黑衣女人,肌膚凝脂,眉毛彎月,玉骨冰肌,從樓梯口冉冉走來。
她一出現,本來緊張死寂的四周立刻變得潔淨起來,空氣中,激盪起一種妖豔、刺眼的味道。
這個女人身着一套盡黑的蕾絲花邊連衣裙,超短的那種,裙襬堪堪能包裹住她那肥碩、鼓脹的臀股,胸前隆起的部分威武雄壯,那種挺拔的程度,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霸王。
披肩的棕黃色微卷長髮靈動飄逸,如龍女噴吐的水簾一般,裙襬下那雙高不可攀的美腿晶瑩剔透,冰雕玉琢,潔淨的肌膚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柔媚光暈,在配上腳上那雙高挑又不失精緻的高跟涼鞋,整個人看上去光彩照人,妖豔無雙。
她身上那種妖嬈豔麗的氣質,甚至比林芷韻、白雪、青木千鶴都要出衆幾分。
“你是……”看到這樣一位豔麗的超級大美女,灰衣男人的語氣變得不自然起來,因爲之前還沒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女人雖然和眼前這位超級大美女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但是,氣質卻有不同。
在灰衣男人的腦海中,他所想到的女人是一個習慣於身着鮮紅色旗袍、渾身上下氣質出塵、猶如蕊宮仙子、龍宮之女一樣的女人,而眼前這位,雖然不管從眉目還是容貌來看,都像極了那位身着鮮紅色旗袍的出塵女子。
然而,眼前這位大美女的身高明顯要高挑許多,而且,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氣質也不是出塵脫俗,而是妖嬈豔麗。
如果說灰衣男人腦中的那位女人是天上的仙子,那麼,此時此刻站在他眼前的這位無疑就是紅塵世界中的妖靈。
當然,灰衣男人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週末卻認識,眼前這位長得神似女妖精李關緋的人就是女妖精李關緋的姐姐李關芸。
在東京都的時候,週末曾與之見過。
“我是誰你不配知道!”李關芸冷眼一掃灰衣男人,眉頭微皺,旋即指向週末,一臉的憤怒,“我是來殺這個大騙子的,你給我滾遠點。”
“嗯?”聽了李關芸的話,週末下意識地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