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403:支線任務get二分之一
軍營?
哪個軍營?
裴葉心下一轉,試探着問道:“‘鳳家軍’的軍營?”
少年鬼重重地點頭。
他睜着無辜的純黑鬼眸,不知想到什麼,上下牙齒緩慢地緊咬摩擦,兩頰肌肉隨之牽動。
“他們都不是好人!”
少年鬼攥着一雙拳頭,一雙鬼眸睜得格外大。
“爲什麼說他們不是好人?”
看着少年鬼削瘦的身體套在空蕩蕩的粗布衫裡,裴葉也生出幾分憐憫與嘆息,又給他燒了一些零食過去。
前兩個世界死命氪金,抽許願池不知抽了多少次,亂七八糟的零食囤了一堆。
類似少年鬼、“筱綠”這樣的孩童,這個世道不知還有多少。
直到前幾天,先生臉色陰沉得嚇人。
“‘鳳家軍’幹壞事了?”
沒有哪個小屁孩兒能抵禦零食的糖衣炮彈。
“她請你家先生出山?”
正經牙行的“貨源”都是從官府或者各家大戶流出來的,全是處於賤籍的奴僕、犯人。
少年鬼先是遲疑,旋即羞澀地收下禮物,似乎連灰敗的膚色都添了幾分紅潤。
“後來呢?”
顧央?
這個時代有正經買賣人口的,也有非法買賣人口。
“……謝謝。”
臥槽,先生好牛!
卻不知先生本人也懵逼,連食案上最愛吃的烤肉麪餅都沒吃。
裴葉繼續套話,總算弄明白少年鬼的來歷。
裴葉腦海浮現一道模糊的人影。
“先生一開始好像很開心……”
先生將寫好的布帛交給他,讓他找機會轉送到荔城名士顧央手中。
“其中有個女人?”
結果離職不容易,先生被扣押了,不給走。
“略賣人”手中的“貨源”則是五花八門,經常將良籍賣做賤籍,爲奴爲婢,給當廉價勞力,或者賣到花街柳巷供人享樂,更倒黴一些的直接被弄殘廢,要麼去乞討、要麼去偷竊……
少年鬼神情黯然。
窘迫着臉,腦中回想二人上一段對話內容。
少年鬼點頭。
少年鬼道:“她穿着男人的衣裳,長得真好看,起初還以爲是郎君,但先生說她是娘子。”
少年鬼猛地擡起頭,鬼眸陰沉沉地道:“對!他們抓了好多人,還踢死了人……”
哪怕是個遊戲副本,依舊能牽動裴葉的情緒。
“鳳家軍”兵匪前腳剛走,後腳就有“略賣人”上門偷人了。
“……你的經歷跟……她倒是一樣。”
先生起初不太願意,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又答應了。
數月前“鳳家軍”來徵青壯,還抓了村子裡的女性。
少年鬼就這麼被插上草標,當成貨物擺在市口上販賣。
上了年紀的老人說打仗之前都這樣。
拿着一封那位娘子寫的舉薦信入了“鳳家軍”,謀了個職,少年鬼作爲先生書童也跟着去了。
心理活動翻譯一下就是——
先生覺得這活兒幹不下去,收拾包袱走人。
他的先生能識文斷字,據說還曾周遊各國呢,世上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還給少年鬼買了新衣裳,讓他吃飽穿暖,無聊的時候還教他讀書念字,給他取了正正經經的大名“黎路”。
少年鬼發現自個兒的魂體凝實許多,縈繞周身的陰氣猛躥了一小截。
鄉下小村出來的他沒見過這麼好看標誌的人,在他看來仙人下凡也不過如此。
少年鬼點了點頭。
“你家先生還和名士顧央相識?”
她不用看手機也知道支線任務第一個【查明碎屍身份】任務已經完成。
裴葉是除先生外第一個對他這麼好的人呢。
少年鬼最喜歡這樣的喜慶日子,總能吃上平日吃不到的好東西。
“……沒過多久,突然來了幾個怪人說要請先生出山……”
少年鬼住在邊陲偏僻深山小村,吃着百家飯長大。
如果二人有交情,顧央不可能認不出布帛上的字是熟人的。
少年鬼吃了塊夾心餅乾,陌生又甜膩的滋味在口腔蔓延,極大緩解腹中的飢餓與空虛感。
不太像。
裴葉揉了揉少年鬼的發頂,很快又鬆開。
少年鬼比劃着,絞盡腦汁想要弄清楚。
少年鬼經常看到自家先生忙來忙去,但不知何時開始,先生就越來越沉默,心情也差了。
“鳳家軍”來的時候,村裡有一戶男女舉辦婚禮。
少年鬼說起這段,那雙陰沉沉的鬼眸都亮了好幾度。
【路兒,你去收拾東西。】
裴葉看得很清楚,少年鬼對那位先生充滿了孺慕之情。
誰料新郎在這天被徵走當兵,新娘被抗走不知去向。
“應該……應該十六七歲吧……”
“怪人?他們長什麼樣?”
“……再之後就有了那張布帛?”
裴葉笑了笑。
少年鬼搖頭:“應該不認識吧。”
所謂“略賣人”就是人販子。
“鳳家軍”贏了還好,大家還能留着命,頂多損失點兒銀錢米糧,妻女沒了也還能再娶再生。
“巧了,我是顧央府上的客人,布帛已經在他手中了。”
裴葉也沒催,看着少年鬼吧唧吧唧地吃。
如果將布帛交給其他人,不重視不說,甚至會爲了討好而將少年鬼移交給“鳳家軍”。
有村民威脅要狀告官府,結果被人一腳踹中心口,一口氣沒提上來去了。
“……後來,先生買下了我……”
裴葉聽着少年鬼近乎哭泣的傾訴,心情莫名沉重。
少年鬼用手背抹抹嘴,這才發現自己將裴葉忽略了。
礙於腹中墨水太少,最後就只有一句乾巴巴的——一個女的,其他都是男的。
先生將布帛交給顧央,說以顧央的脾性,不會坐視不管。
聽着少年鬼邏輯略顯凌亂的呢喃,裴葉追問一句。
“‘鳳家軍’本來就不是好人……他們是壞人……”少年鬼嘀咕說完又搖着頭,碎碎念道:“不對不對——先生說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鳳家軍’對普通百姓不好,但也保護着‘朝夏’百姓……”
如果敵人贏了,他們連性命都沒有,還會被兇殘的敵人割掉腦袋掛在馬背上、車轅上、旗杆上、城門口上……屍體隨意丟在什麼地方,任由其腐朽,或者成爲飢渴野獸的果腹食物。
“年紀多大?”
少年鬼的鬼眸亮起,燦爛得宛若活人。
他激動地牙齒舌頭打架。
“真、真的?我、我……真太好了!總算完成先生囑託了!”
標題不讓帶“鬼”_(:з」∠)_每次寫都擔心踩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