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慕辰態度溫和的讓人吃驚,本來對人家稍有一點的偏激,蕭明月心中已然是涓滴不剩,對這位軒宇宗內門弟子好感度,卻是大增,兩人又交談了一番。關慕辰震驚的情緒更濃,接觸煉丹不到一個月,煉出多顆一品丹丸,蕭明月修煉的纏絲訣,竟然淬鍊出了淡金指,這般成就讓他吃驚非小,漸漸地關慕辰身後的年輕人,表情也凝重了,---師兄,果然銳眼識人啊!面前蕭明月的確了不起!潛力非一般控火弟子可比,能結識的話,還真是天大的幸運。
“哈哈,”關慕辰爽朗笑道:“蕭兄弟,在下能與你相識,有幸得很!承你叫我一聲大哥,也不能吝嗇了……,”說完了,關慕辰豪爽的將手上的三塊寒鐵原石,遞到蕭明月手上,道:“三塊寒鐵原石適合打造一把寒鐵飛劍,送給師弟做見面禮了。”
“這,師兄太客氣了吧?”蕭明月驚得目瞪口呆,寒鐵原石啊!三塊和他買十五顆水墨花石價格相差無幾了。人家二話不說贈給自己,感動得蕭明月快熱淚盈眶了!果然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出手就是大方。
沒等他悸動勁兒緩上一點兒,關慕辰身後的年輕人含笑走上來,從隨身攜帶的乾坤袋裡,取出一根不長的猛獸小腿骨,遞到了蕭明月手上,親熱道:“在下關師兄的師弟肖遠先,一樣是軒宇宗的內門弟子,能和蕭師弟今日結識,着實三生有幸,火狼獸骨送給蕭師弟,這東西煉器時融入到石液裡,能增加法寶的力量屬性。”
“火狼獸骨!”蕭明月呆呆接過這根骨頭,觸手後,一股暴虐因子從骨頭裡滲透到蕭明月體表,身軀微不可查顫慄一把,震撼中,動用真氣將獸骨暴虐氣息壓制下去,這根獸骨的價格,恐怕不次於關慕辰給的三塊寒鐵原石價值。
一臉驚駭表情,蕭明月悸動的心情難以自抑了。
“關師兄,肖師兄,你們的禮物我收下了,能夠成功淬鍊出一把寒鐵飛劍的話,我會還給你們,”蕭明月真誠道。
蕭明月的話,關慕辰和肖遠先並未在意,一把寒鐵飛劍的價格接近四千一品晶石,與只能駕馭飛行的普通飛劍相比,寒鐵飛劍通體晶瑩,周身猶如整塊冰雕而成,一旦施展開來,寒氣四溢,凌厲無匹,是征戰殺伐的好利器。
四十顆二品晶石的價格,對於關慕辰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菲的數字,關慕辰手上的飛劍比寒鐵飛劍低一個檔次。蕭明月能煉出寒鐵飛劍,他自然會有所期待,煉製頂尖一品法寶的難度,想一想,也覺得不大可能,再說了,送出去的禮物,潑出去的水,還能再奢望收回來不成?
爽快笑了一聲,關慕辰與肖遠先衝着蕭明月拱了拱手,告辭離開了。
天上掉餡餅啊!蕭明月摸挲着寒鐵原石和火狼獸骨,心境激盪的久久難以平靜。
十五顆水墨花石,幾十株亂雨花,加上零打碎敲的輔助材料與幾塊一品玉符,蕭明月好不容易掙得的三十九顆二品晶石,被他消耗一空,果然再多晶石也經不起大方消費!想想初入山門,依靠門派發給十顆一品晶石苦撐日子的情景,蕭明月由不得的興起唏噓感嘆,不愁晶石的日子何時才能來到啊?
回到狼牙角小院,蕭明月沒有急於開始煉器,他需要先了解煉製的過程,煉製的手法,最重要的,他要感悟煉製的幻境。奇怪的是,當他將水墨花石與亂雨花擱在面前,打亮蠻火時,讓蕭明月十分沮喪的事情發生了,連續多次,幻境一次都沒有出現,意外的打擊讓蕭明月沮喪至極,原以爲找到了賺錢的不二法門,小黑鐵的神奇也不是百般靈驗啊!
一個下午的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煉器,水中望月的觸手不可及。沒有晶石可賺,沒有簫唐師兄提供的新藥材,蕭明月無奈之下,只得繼續修煉他的纏絲訣,期望指法加強後,小黑鐵能給他再創造一個奇蹟。
之所以,新的幻境無法出現,蕭明月覺得更多的原因,是自身水平沒有達到的緣故,他的纏絲訣是二階,難不成,需要晉升三階才能煉器不成?這樣的念頭主導着他的想法,每日刻苦發奮的修煉纏絲訣。
“噗,”一團火焰散開,緊張關注的邙山長老和海雲長老,悄悄鬆了一口氣,站在三號煉丹室觀察孔的外面,兩人對視一眼,這是蕭明月今天連續煉成的第三顆一品丹丸了,成功率高的連他們也嫉妒不已。眼看着蕭明月收取了清心丹,悶悶不樂朝煉丹室外面走,兩人趕緊跟了出去。
“恭喜恭喜,明月,你的煉丹手法又有長進了!”以邙山長老的身份,和前途無量的蕭明月說話,語氣也相當的溫和,滿臉堆出一團的和氣。
“邙山長老,海雲長老,”蕭明月給二人深施一禮,海雲長老察覺到蕭明月神色有異,訝異道:“明月,你今天興致不高啊,發生什麼事情了?”
蕭明月苦澀道:“多少天了,我的指法難以寸進,心中難免心浮氣躁,讓兩位長老見笑了。”
海雲長老額頭冒出一道道的黑線,啥叫難以寸進啊?半個月的時間,蕭明月煉製出接近五十顆的一品丹丸,這樣的大手筆還叫難以寸進?很快長老又反應過來了,蕭明月說得不是煉丹成功率啊!他說得好像是修煉的指法。
蕭明月煉丹時的指法是粗糙了,這也是難免的,哪有各項天賦都是一流的,蕭明月能保持極高的成丹率,相當了不起了!海雲長老穩了穩心神,安慰蕭明月道:“煉丹之道有着太多不可言傳之妙處,你控火天賦超乎常人,悟性非凡,已經奪天地之功了,想在其他的方面也有不俗造詣,必須加倍努力才行,否則,一個短板可能造成日後控火一途,成就上的止步不前……。”
海雲長老一句話提醒了蕭明月,蕭明月哪裡控火天賦出色了?分明一般纔對,看起來,煉丹成功率的高企,不是每一次煉丹有小黑鐵的幫助,幻境重生的緣故嗎?一次的煉丹,往往意味着蕭明月幻境中試煉了四五次,看似高不可攀的成功率,更多來自於他不綴的體會煉丹過程,成功感悟意境才獲取到的。
蕭明月被連續的煉丹成功,麻痹了,被紫霄樓控火弟子羨慕的眼神,陶醉了,被長老們讚不絕口的美譽,自傲了,一連串的順利,讓他對自身潛力有了過高的估價,此時品嚐到苦果,可以說爲時未晚。
想清楚其中的道理,蕭明月深深地對海雲長老鞠了一躬,感激道:“海雲長老,你說得太對了,我是驕傲了,自己的不足之處還有很多,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苦練練指法訣,早日晉升爲一品控火師,不負各位長老的厚恩。”
孺子可教啊!
長老也沒想到,他的一句話有着這樣效果,捋着短鬚,對蕭明月越看越是喜愛,情難自禁。
晚上回到狼牙角,蕭明月盤膝坐在前廳,回憶了白天煉丹的每一個細節,讓心境慢慢地平靜下來,開始嘗試着運轉真氣,漸漸地蕭明月手上有了動作,倏忽勾纏,疏忽翻轉,從入定中睜開眼睛,他的眸子清亮若水,指法靈動非常。
暗金色小劍被他召喚出來,淡金色波紋在指尖盪漾,一道道光線快捷的猶如小型閃電,在他的食指與中指之間來回遊走。氣劍很小,運動範圍也只有半個巴掌那麼大,在蕭明月耐心的操縱下,施展出來的劍招,簡單而靈活,沒有華麗的技巧,卻有着樸素的風格,純粹,柔性,具有一種婉約的美,猶如一個跳舞的精靈,在蕭明月的指尖流動。
逐漸的,那層淺薄的劍意,被蕭明月感受到,又驚又喜,爲之雀躍不止,他開始不斷的嘗試,讓氣劍擴大遊動的範圍,釋放出更多的劍芒,無數次的努力,無數次的失敗,這樣的過程讓蕭明月樂此不疲,經歷了一個晚上的折騰,一道璀璨的氣劍被蕭明月激射而出,砰地一聲,不遠處的窗櫺紙發出破碎的呻吟,蕭明月欣喜若狂。
纏絲訣三階,蕭明月指法有了十足的進步。
劍訣,尤其低階的劍訣,只是一種入門的法訣,就像外門弟子剛進入山門時,所學的基礎劍法一樣,屬於入門類的東西,這些法訣有着上手容易,晉階簡單的特點,水準達到一定程度,就屬於了雞肋性質的東西。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一旦達到這種地步,大多數修真者會選擇將所練的劍訣,晉級,纏絲訣是大衆化普及的一品劍訣,能對應的二品劍訣很多,比如說蒙山劍訣,適合淬鍊出鐵指的修煉者,繼續修煉劍訣,比如說淡金劍訣,適合淬鍊出淡金指的修煉者,繼續淬鍊劍意,比如說白銀劍訣,適合淬鍊出白銀指的修煉者,摸索更高深的劍法,還有傳說中能淬鍊出的混元金指,對應的二品劍訣是混元劍訣,這套劍訣在市面上流傳廣泛,價格卻低廉得很,更多被人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談而已,因爲……,雲天門數千年的時間,還從來沒有人淬鍊出過混元金指。
夢想是隨地可見的小爬蟲,成功卻是翱翔天地的金鵬鳥,現實很豐滿,你卻很骨感,想想到處可見的混元劍訣,再看看自己淡金色的食指,蕭明月邪笑的搖了搖頭,利落地躺在大廳中,仰面朝天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