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一時間被嗆得說不出話,不過作爲一個書坊的掌櫃,啥人沒見過,笑着告罪,趕緊接着說道:
“此後,圍觀的人多,有一些圍着覺得有趣,全是散購的,一人一套沒什麼稀奇的。
再後來,似乎是從回春堂這裡過去了一批人,這個十套那個二十套,一瞬間就買了八九百套,如此一來原本在文殊閣內觀望的這些人,趕緊跟着排隊,一瞬間一千套售空了。
關鍵是,這些人買了並沒有急着離開,有些站在書齋裡面開始誦讀起來,一時間很多人都聽的極爲震撼,問我們是否還有,我一看不能多賣,這才寫了牌子,明天預購趁早,並且每人限購一套。”
李掌櫃說完,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幾個人的目光瞬間都落在周恆身上。
周恆想了想問道:“都是對詩集感興趣嗎?”
李掌櫃搖搖頭,“最初是對詩集感興趣,不過見《桃花扇一》上面署名是您,也都跟着翻看起來,那位邱公子就是看了幾頁,當時就被故事震驚了,然後才決定購買的。”
周恆鬆了一口氣,桃花扇的故事裡面有愛情有科考的故事,還有朝局形勢。
書中涉及的歷史朝代沒有改動,畢竟暗喻朝廷動盪的罪名擔不起,所以還是用了明朝,這大梁之前並未有類似的朝代。
作爲舉子,自然對這些非常感興趣,即便是閨中小姐也會被愛情所感動,所以說這部桃花扇中的故事,男女通吃老少皆宜。
李掌櫃接着說道:“今日急着過來,其一是跟您說一下售賣的情況,其二就是那活字印刷似乎可行,昨夜我們已經制作了一些常用的字符,排版下來只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完成了,所以我特來感謝。”
說着李掌櫃將一摞銀票放在周恆面前,不用數一看那數量就不少。
周恆擡眸看向李掌櫃,將銀票推了過去。
“十日一結算就行,我會讓薛大哥過去查賬取銀票,至於這活字排版,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李掌櫃還是要做好保密,自家師傅如若外泄......”
周恆沒說全,不過李掌櫃是聰明人,自然是一點就透。
“銀票您還是收着吧。”
周恆搖搖頭,李掌櫃建周恆堅持,沒再多說,這個情可是夠大的,越是如此,他心裡越是對周恆充滿了感激。
“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辭了,您放心,這活字排版的幾個師傅,是我親信,我也應允他們給他們豐厚獎勵,這絕不可能泄密,今日小的其實還有個不情之請,這《桃花扇二》可以開始撰寫了,排版印刷,還是需要時間的。”
周恆笑着點頭,“好,兩日後我讓薛大哥給你送去,《桃花扇二》還有詩集,一樣還是兩本綁定售賣,價格不變,一樣每天限購,什麼時候《桃花扇一》的銷量掉了,再賣新書,如若不減那就二十天後開始售賣。”
李掌櫃仔細記牢所有的細節,這才起身。
“好,那我先告退了,兩日後等着薛公子過去送手稿。”
說完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走了,薛老大看了一眼周恆,趕緊下樓去送人,顯然這是讓他今後接管此事,自然要跟李掌櫃熟絡一些。
蘇曉曉擡眼看看周恆,這傢伙的腦袋裡面都想的什麼,怎麼幹什麼都能聯繫到賺銀子,做幾首詩,寫一段故事竟然能賣那麼多銀子,着實讓人費解。
“《桃花扇》到底講的什麼故事?你用一句話給我講講。”
周恆眯起眼,“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就像那邱公子眼中,看到的是朝堂之爭,謀權手段科舉利弊,而太后和秀兒的眼中,看到的可能就是愛情故事。
所以不同的人,看到這個故事個感受不同,蘇五小姐確實難爲我了,不知用哪句話來詮釋更爲合適。”
蘇曉曉白了一眼,“那就仔細說說行吧?”
周恆搖搖頭,“第一冊已經出來了,如若蘇五小姐對這本書感興趣,可以明日着人去買,我是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劇透的,這樣豈不是對其他的讀者不負責任?”
蘇曉曉氣得攥緊拳頭,朱筠墨下意識朝旁邊躲開,臉上全是警惕的神色。
“你想說啥,好好說,這裡可是回春堂,周恆是太醫院的院判,如若受傷明日如何去宮中給太后問診,你擔待的起嗎?”
雖然朱筠墨的話說得非常硬氣,不過配上有些膽怯的表情,讓周恆有些哭笑不得。
蘇曉曉瞪着眼,不過沒在多說,太后是個善良的人,她不想用太后開玩笑。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讓秀兒給我抄寫一份去。”
說着蘇曉曉真的要出去,周恆嘆息一聲,趕緊伸手將人攔住,這個女人真的是什麼事兒都能幹出來。
如若去了宮中,秀兒哪兒有時間照顧太后,光去抄書稿了。
想到這裡,周恆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摞信箋,遞給蘇曉曉。
“雖然沒有印刷好的,不過我手中有一份底稿。”
蘇曉曉伸手準備接,狐疑地問道:
“誰寫的,你的不是給了文殊閣?”
周恆作勢要將信箋收回來,隨即說道:
“就問你看不看,一份謄寫的手稿只是問你看不看,不看就等着明天去文殊閣排隊買。”
蘇曉曉動作極快,一閃身已經落到周恆的另一面,那份手稿也已經落在她的掌中。
隨意翻看了兩眼,蘇曉曉一撇嘴,十分嫌棄不過還是將手稿裝起來。
“字太醜了。”
朱筠墨撇撇嘴,不過沒敢再多說。
他打不過蘇曉曉,嘴巴更說不過,這樣說了,不但佔不到便宜,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朱筠墨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是很強的。
蘇曉曉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擡手朝周恆晃晃。
“第二冊出來記着給我留一本,不然我就偷着將你寫好的稿子散播出去。”
周恆沒說話,長出一口氣,朱筠墨起身走到門口,朝下面看看,見人沒影了這才快步回來。
“人走了,就這樣跟母夜叉似得誰敢娶?”
周恆擺擺手,“世子千萬不要再招惹蘇五小姐了,另外這宮中能快速將這樣的消息散播出來,看來是有心爲之啊。”
朱筠墨點點頭,“按理說,慈寧宮的人絕對不該在外面嚼舌根,秀兒小姐他們幾個更是不可能說出來,下次你進宮請脈,我跟着一起去,我想崔嬤嬤一定能查得到。”
周恆沒說話,謠言是最難查的,恐怕將慈寧宮翻一遍都找不到出處,雖說當時在室內的人不多,可是外面伺候的人也不少,朱筠墨的聲音還不小,聽到一些非常容易。
遇到一兩個有心的,這不就讓蘇曉曉誤會了。
周恆喝了一口茶,“我勸世子不要去問,這事兒越抹越黑,眼看就要過年了,還是讓大家有點兒什麼樂子或者更大的事兒,將這個忘記,不然真的是越描越黑。”
朱筠墨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能有什麼大事兒啊?”
周恆咳了一聲,這貨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之前不是說讓他從根源解決這個事兒,怎麼掉頭就忘記了?
“昨日不是商議好了,讓朱三福回來,然後去散播消息,世子不會是忘記了吧?”
朱筠墨一拍大腿,“可不是忘記了,都是蘇五小姐鬧騰的,不行我回去找朱三福,不知道這事兒辦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