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與皇后一前一後進了大殿。
衆人全都跪伏於地,口稱萬歲,與皇后娘娘千歲。
皇上面帶微笑,自衆人身邊穿過,帶着皇后在大殿的上首位置坐了。
壽辰正式開始。
時不時有人上前向皇后獻壽禮。
茹小囡悄悄看向青墨顏,他們也準備了壽禮,而且她還單獨準備了一份,能不能引起皇帝的注意,就看此次能不能成功了。
衆人壽禮都獻的差不多了,便輪到後面幾個皇子上前賀壽。
壽禮無非都是些金玉之物,再偏向些皇后喜好。
青墨顏也將壽禮送上,皇后看向茹小囡,“皇上最寵愛了這孩子,又封了她個郡主,難道她沒有準備壽禮給本宮嗎?”
衆人目光齊齊投過來,茹小囡揚着小臉,笑嘻嘻的,“當然有啦,還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呢。”
聽了這話,皇后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哦,不知你親手做的是什麼,刺繡還是畫作。”
“都不是,是這個!”茹小囡從懷裡取出一塊木牌來。
皇后正想諷刺,忽聽皇帝說了句:“難得。”
皇后愣了愣,一旁內侍噓聲道:“原來明悅郡主做的是替身符啊,皇上跟太后身上都帶着呢,此符可保平安。”
就算那木符看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讓她不喜,可是皇帝都說好,她怎麼能跟着唱反調呢,只得笑着收下了。
茹小囡故意向前幾步,雙手捧着木符道:“我來幫皇后娘娘戴上吧。”
此舉有些逾越,皇后格外不喜,但是衆人都知道明悅郡主本就是個不懂規矩的,就連皇帝都縱容她,皇后當着衆人的面自然不好指責她。
“不用了吧,本宮待回去了再帶上。”
茹小囡笑嘻嘻的,“可是這是我的一番心意呀,青墨顏身上的符都是我親手戴上的呢。”
下面衆人掩口失笑。
真沒想到玉面閻羅能娶了這麼一個口無遮攔的女子爲妻,可偏偏青墨顏站在那裡一臉正色,完全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或是想解釋的意思。
好像這本是天經地義之事。
弄的衆人偷笑了半
天后都覺得挺沒意思的。
茹小囡挽起袖子,再次上前一步,“皇后娘娘,讓我幫您戴上吧?”
皇帝就坐在皇后身邊,正笑着看着她,目光忽然落在茹小囡挽起的袖子上。
茹小囡的手腕上戴着兩隻玉鐲,一看便知成色極好。
皇帝目光落在那玉鐲上面的時候,就像被定住了,再也移不開分毫。
青墨顏餘光看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由得一動。
看皇帝神色,分明是認得那對玉鐲。
皇后面子上有些下不來臺,她不想讓這個低賤的丫頭上前幫自己戴這麼個破玩意,髒兮兮的木頭牌子,就算它真的能夠起到護佑的作用,可是也太難看了吧。
她貴爲皇后,怎麼能戴着這麼難看的東西,豈不是要讓羣臣笑掉大牙了?
“罷了,丫頭,皇后回去自然會戴上,你到朕身邊來。”皇帝突然開口爲皇后解了圍。
皇后大感驚訝,心裡升起一絲甜意,微笑着向皇上道謝。
皇帝卻連看都沒看她,直接將茹小囡叫過去,問她對郡主府是否滿意,還提起了石坊鎮外被圍剿的洪其寨之事。
茹小囡揚頭回着皇帝的話,模樣乖巧,完全沒有懼怕皇帝的意思。
皇帝更是面色鮮有的柔和,還親手將她挽起的袖子放了下去。
這個舉動則令在場衆人全都驚訝不已。
要知道茹小囡現在已經是青墨顏的正室夫人了,就算年紀再小也不應該與皇帝如此親近,可是皇帝卻完全不忌諱與她的接觸,還親手幫她理好衣裳,就連皇帝的親孫女都沒有過這種待遇。
這個小丫頭何德何能!
六皇子於如霜咬着牙根,低低了罵了句:“臭丫頭!”
一旁於元君瞥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皇帝又與茹小囡說了兩句,這才放她回到青墨顏身邊。
壽禮進獻完畢,衆人重新歸坐。
“皇上剛纔摸了一下我的鐲子。”茹小囡悄聲道。
青墨顏面無表情,捏着酒杯的手卻是緊了緊。
“我覺得皇上一定認得它們。”茹小囡悄悄伸手過去搭在他的腿上,“青墨顏,你別緊張
。”
青墨顏身體繃的緊緊的,外人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她卻能感覺得到。
青墨顏一語不發,空着的左手卻滑到桌下反握住了她的手。
皇帝顯得心不在焉,完全不似剛進入大殿時情緒高漲,皇后幾次與他說話,他都沒有聽到,還是一旁內侍低頭傳了話,皇上才隨口應了兩句。
皇后覺得奇怪,可是當着衆人的面又不好問。
幾位皇子過來敬酒時,皇上手裡的杯子突然掉落,酒水灑在了龍袍上。
“父皇!”幾位皇子嚇了一跳,全都跪了下去,誰都沒有看清剛纔皇上手裡的杯子是怎麼打翻的。
皇后起身,“臣妾陪皇上更衣。”
皇帝哈哈一笑,“無事,朕自己去便是。”說着他站起身對衆人道:“今日是皇后生辰,諸位愛卿儘管盡情痛飲。”
說罷他帶着內侍離了席,剛走兩步,忽地轉身對青墨顏道:“墨顏你隨朕來。”
席間衆人全都暗暗抽氣。
不少人都知道少卿獨得聖寵,可是這聖寵也太過了吧,皇上溼了衣裳,更衣的功夫也要讓少卿陪着?
青墨顏起身拱手,說了聲:“遵命。”可是卻不肯邁步跟皇上去,眼睛一個勁的盯着茹小囡。
皇帝哈哈大笑,“罷了,你帶着丫頭一起來吧,你若不在,指不定她又要闖出什麼禍事來。”
茹小囡故意不滿的嘟着嘴,“我纔不會闖禍。”
青墨顏則恭敬再次施禮,說了聲:“遵旨。”
衆人看着青墨顏帶着茹小囡跟隨着皇帝離開。
殿內私語之聲漸起。
“看來少卿大人真的是聖寵不衰啊。”
有人卻對此不屑一顧,“他也只能仗着皇上的恩寵了,娶了個來歷不明的丫頭不說,聽說最近他還與自己的父親翻了臉,青侯爺居然暗中派人去刺殺他……”
“……怎麼會這樣,父子倆能有什麼樣的矛盾解不開……”
衆人的議論之聲漸漸被拋在身後,青墨顏充耳不聞的帶着茹小囡離開大殿,跟着皇帝到了偏殿。
“你們給朕跪下!”待進了偏殿,皇帝突然厲喝一聲,變了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