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消失,鐵匠鋪又出現了初代龍騎士的身影,依然被七彩鎖鏈纏繞。於是李斯特不斷平砍,不斷將鐵騎士多次一分爲二,雖然每次都會誕生新的初代龍騎士,但身影卻越來越淡薄。
反覆幾十次之後,初代龍騎士的身影終於徹底消散,再無任何痕跡。
與此同時灰口鐵龍的心靈世界開始崩塌,一轉眼以自然爲烘爐的鐵匠鋪就徹底毀滅,然後嶄新的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已經成年狀態的灰口鐵龍就盤踞在山峰之巔,向李斯特點了點頭。
下一刻。
李斯特眼前一陣恍惚,已經騎在灰口鐵龍身上,寬闊的翅膀伸展,強有力的後肢蹬踏,從山峰高高躍起。
飛騰在心靈世界的天空之上,越飛越高、越飛越高,彷彿天空把天空踩在腳下。
驀然。
李斯特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那個漆黑的夜晚,屁股下的灰口鐵龍依然在酣睡。但他已然明白,自己與灰口鐵龍之間產生了心靈之間的聯繫——迷龍心靈果的強效作用,在心靈之戰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再寧死不屈的金屬龍,也得屈服在心靈的力量之下。
“所以翡翠龍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心靈的力量到底又算什麼,是夢境還是靈魂?”李斯特察覺到一個問題正困擾着自己。
傳說中翡翠龍代表夢境,但夢境力量跟靈魂力量到底算不算是同一種?
或者說翡翠龍若要入夢的話,它又是如何進入夢境之中?化成一縷煙,還是構建一個新世界。
難以想透。
目前收藏在薪火堡地窖中的翡翠龍後腿,還沒仔細研究,對翡翠龍的力量基礎尚未有過認知。
“哥哥,成功了嗎?”阿刻走過來,詢問道。
“嗯,撤掉水龍捲吧,灰口鐵龍已經成爲我的龍。”李斯特矜持一笑,召回有些對灰口鐵龍不爽的里奧,在心裡默默談條件——也就是里奧還小,容易糊弄,等里奧成年後,再想隨便騎龍怕是會鬧騰。
阿刻很是歡欣,圍着酣睡的灰口鐵龍好一陣打量,白天還打生打死,晚上卻成爲一家人。
這種感覺着實有點怪怪的。
她又指了指不遠處的礁石:“哥哥,那個人醒過來了。”
皮耶羅·灰口鐵已經醒來,正瞪着眼睛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沉睡的灰口鐵龍,以及昂首挺胸的李斯特。
有怨毒、有憎恨、有悲哀、有心碎,不一而足。
在李斯特騎上龍牙臺的前一刻,他就甦醒過來,黑夜雖然光線昏暗,但依稀可以看到不遠處發生的一切。當李斯特帶着笑容從龍牙臺起身,皮耶羅便痛徹心扉——灰鐵公國傳承三百多年的灰口鐵龍,丟了!
砰咚!
李斯特騰飛起身,再墜落到皮耶羅眼前。
一盞水晶燈具照亮周圍環境,也照亮皮耶羅沒有血色的一張臉。
“李斯特殿下,你對我的灰王做了什麼?”皮耶羅收起自己的萬千心思,裝作一副友好的樣子,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詢問道。
但希望被李斯特無情的擊碎:“灰王,你是說灰口鐵龍?很抱歉,皮耶羅公爵,從現在開始灰口鐵龍屬於我李斯特·火焰。它與灰鐵公國,與灰口鐵家族再無關聯,這一點希望你明白。”
“不,不,不!”皮耶羅咬着牙道,“你不能搶走灰王,雄鷹王國不會坐視不理,你這是公然挑釁王國制度!”
“皮耶羅公爵,不要說這些廢話了,你要弄清楚你自己現在的身份。屠龍之戰我是贏家,洛伊爾已經被斬殺,你很幸運活下來成爲俘虜。所以接下來你需要想清楚自己該用什麼贖金來贖回自己。”
“俘虜?”皮耶羅一愣,這才醒悟自己的階下囚身份,但他依然不死心,“好的,贖金我會繳納,但灰口鐵龍你必須還回來……李斯特殿下,你是新晉的龍騎士,可能有些傳承的規矩尚不知曉,搶奪龍是各大王國之間的禁忌。”
李斯特笑了笑,感覺皮耶羅還是沒清醒:“會比屠龍之戰更嚴重嗎,或者換句話說,三大王國會一起召集龍騎士,然後再對我發動第三次屠龍之戰?”
皮耶羅目光閃了閃,不死心道:“你的確在屠龍之戰中勝利,但你的強勢表現會打破王國平衡,尤其是你的無形龍,一旦成長起來恐怕所有王國的龍騎士都惶恐不安……他們不會放任你繼續做大的!”
“是啊,無形龍的威懾力,比火龍更強大。”
李斯特附和一句,但隨即臉色一正:“正因爲此,我更要收集更多的龍,壯大我的勢力,讓所有人都不敢對我有任何想法!騎士統治世界的時代,皮耶羅公爵,你應該很清楚,只有弱小纔是原罪!”
“你的想法很瘋狂!”
“錯,是很明智。”李斯特自誇一句,不再與皮耶羅辯論這種問題,他始終信奉“手中有槍、心中不慌”,自己的龍越多越安全,而不是丟了龍就能安然無恙,“皮耶羅公爵,廢話少說,你現在需要認真思考繳納多少贖金。”
……
星光之下,灰口鐵龍依然在沉睡,迷龍心靈果的力量很強大,讓這頭龐然大物變得虛弱不堪,任人宰割。
還好迷龍心靈果在古代叫做翡翠之果,是翡翠龍的產物。
若是會自然生長出心靈果樹、然後結出迷龍心靈果,那所有龍騎士都不會安心——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龍就被搶了。
“哥哥,它叫灰王嗎?”
“灰王是灰鐵公國爲它起的名字,到了火焰王國,它應該有新的名字。”李斯特略作沉思,“就叫奧恩吧……”
奧恩是弗雷爾卓德的一位半神,主掌着鍛造和工藝。他在名爲爐鄉的火山下的溶洞中鑿出了一座雄偉的工坊,獨自一人在裡頭幹活。他擺弄着熔岩沸騰的坩堝,提煉礦石,打造出無與倫比的精良物件。
這是《英雄聯盟》裡面的打鐵匠,蠻適合心靈世界中灰口鐵龍以鐵匠自居的奇怪世界氛圍。
“奧恩……”阿刻唸了念,覺得挺好。
如此,這頭已經三百七十歲的巔峰期灰口鐵龍,在沉睡中正式更名奧恩,成爲李斯特的第四頭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