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接近三十年,雖然沒有書寫下多少傳奇篇章,但也算是有爲明君。
他生命最後的五年時間裡,發生了太多故事——公牛侯爵反叛、藍寶石龍慘遭重創;雄鷹王國入侵、掀起大海上屠龍之戰,差點慘死;雄鷹王國與火焰王國爆發屠龍之戰,藍寶石家族被迫改換領主……
儘管這五年時間,藍寶石家族風雨飄搖,但安德魯大公勉力維繫,讓藍寶石家族依然位於養龍家族序列。
“一代梟雄,終究離去。”
牛尾侯爵李威廉·鬱金香,在接到通知後,長長一嘆。
將近二十多年的君臣情誼,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放下,如今乍聽聞安德魯大公的故去,他的心頭百感交集。年少時父親在一場開拓令中戰死,此後便繼承爵位並追隨安德魯大公左右,每年都會前往藍天擎山宮,爲大公駕車。
儘管隨着次子李斯特的崛起,鬱金香家族脫離藍寶石家族追隨者身份,並遷徙到火焰羣島發展。
他和安德魯大公依然保持着親密關係。
與他此刻的沉重不同,李斯特卻輕鬆說道:“父親,將手裡的公務交給迪瑪利亞,我們一起去弔唁安德魯大公。”
雖然和安德魯大公曾經談笑風生過,但李斯特從未有過追隨者情誼,自然不會爲對方的去世悲傷。況且將藍寶石的一縷龍之靈魂拖欠着,目的就是先熬死安德魯大公,好達到完美掌控藍寶石大公國的目的。
比起安德魯大公,大王子安東尼的才華不夠出衆,根本逃脫不了他的控制。
“龍之靈魂你會一起帶上嗎?”李威廉忽然問道。
“父親爲什麼這麼問?”
“安德魯大公已經去世,藍寶石家族不會再有足夠手段周旋於火焰王國和鋼鐵嶺王國之間,我覺得沒必要讓安東尼繼續承受靈魂撕裂的摧殘。”
本就沒打算再熬死安東尼,所以李斯特當即點頭:“我會帶上龍之靈魂,將藍寶石治療痊癒。不過父親可以和安東尼多聊聊,讓他自降爲公爵,並且要認真配合火焰王國的軍事行動。”
“你還要繼續以藍寶石大公國的名義發動開拓令?”
“是的,您也知道,種田需要時間太久,還是發動戰爭掠奪更快捷。而且火焰王國與雄鷹王國仇恨深重,我不希望給雄鷹王國喘過氣來的機會。”
“這樣壓迫雄鷹王國,我擔心會觸底反彈,激發雄鷹王國與我們拼死一戰的可能性。”
“溫水煮青蛙的故事父親您聽說過嗎,我每年都發動一次開拓令,卻不讓雄鷹王國一次性重傷。只要掌握好其中的度,此起彼伏,雄鷹王國遲早會被我一刀一刀割光所有的肉。”李斯特微笑。
雄鷹王室想要示敵以弱,激發三大王國同仇敵愾的心思。
剛好完美契合他的溫水煮青蛙戰略,對方只要不反抗,他便切肉不停,或許等三大王國反應過來時候,火焰王國已經華麗轉身——火焰家族恐怕也將成爲三大王國無法撼動的頂級存在。
畢竟,李斯特現在保持着一年兩三頭龍的速度在騎龍——龍精靈、大精靈感覺都沒有龍的增長速度快。
李威廉看着意氣風發的次子,只能在心底裡感慨“自己落伍了”,他的想法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激進過:“如果準備全力對抗雄鷹王國,黃石原王國那邊是否應該以交好爲主,輕易不要得罪王室?”
“父親,黃石原王國我暫時沒有接觸的想法,我只是要遙控風雪山公國而已,作爲立足傳奇大陸的緩衝地……灰鐵公國距離太遠,無法指望;藍寶石大公國偏居海外,同樣無法作爲代理;最好的就是風雪山公國。”
李威廉沒有再說什麼。
他雖然身爲父親,但決策的權力都在李斯特自己手中,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的眼光能超越龍騎士。
閒聊幾句,父子兩人從書房中走出來,迎面就看到佩內洛普夫人走過來。
“母親。”
“祖母。”
“李威廉、李斯特,安德魯大公去世了,這個消息是真的嗎?”佩內洛普夫人關心的詢問道。
“是的母親。”
“唉。”得到肯定,佩內洛普夫人幽幽嘆氣,“安德魯大公怎麼這麼年輕就去世,他可是藍寶石大公國的柱石,我這個老太婆都還沒有去踏進土裡,他一國君主、堂堂龍騎士竟然先進了土裡。”
李威廉安慰道:“畢竟生老病死,連龍騎士也無法逆轉。”
“你和李斯特去弔唁的時候,別忘了幫我安慰一下薩麗特夫人,一個人的生活雖然艱難,但她還有大王子、二王子可以守望……多年前我進宮陪伴過薩麗特夫人,那時候她是多美漂亮的美人,一眨眼大家都快半截身子入土。”
人老了就喜歡回憶、感慨,安德魯大公的去世,讓佩內洛普夫人觸動很大,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不過對於更多的人來說,安德魯大公的去世,並未帶來什麼躁動。
火焰王國除了少部分騎士去酒館喝酒時,會念叨幾句大公,其他貴族根本無動於衷——他們基本都是雄鷹王國投靠過來的騎士,對藍寶石大公只有厭惡沒有親切;平民同樣冷淡,很多平民可能除了領主之外根本不認識大公。
至於殺月人就更不用說,幾年前他們還不知道森林外面竟然有人類。
總而言之,藍寶石大公安德魯·藍寶石離世的消息,沒有在火焰王國掀起什麼風浪,國家建設依然轟轟烈烈、一刻不停歇。
在這樣的情形下,李斯特把阿刻從海上實驗室接回來。帶上藍寶石龍的龍之靈魂,匯合父親李威廉,騎着無形龍巴德、灰口鐵龍奧恩,並附身着火龍裡奧與骨龍維妮,直奔藍天擎山宮。
得到通知的藍寶石家族全部成員,在薩麗特夫人的帶領下,隆重迎接李斯特這一行弔唁隊伍。
“感謝李斯特陛下的到來,可惜安德魯再也不能親自迎接陛下。”薩麗特夫人欠身施禮,身後跟隨着大王子、二王子——此刻沒有得到名義上宗主國鋼鐵嶺王國的冊封,大王子還無法繼承藍寶石大公的爵位。
李斯特將薩麗特夫人扶起來,肅穆說道:“夫人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