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許優淡淡一笑，揮手發出一道劍光，洞穿了他的咽喉。
鄭青臉上剛剛露出狂喜之色，便就此僵固。他瞪着眼睛看着許優，眼神裡露出無盡的痛悔之意，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齊師妹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圓睜的眼睛裡竟似閃出一絲嘲諷之意。
許優屈指一彈，幾個火球分別落在幾人的屍體上，幾息之內，就化成了灰燼。
然後，他又彈出一個火球，落在兀自大頭向下插在土地裡面的馮嘯塵身上。這傢伙不知道是否還活着，許優也懶得看，直接燒成灰了事。
做完這一切，許優又向齊冰的庭院走去。那裡面還有一個斷腿的齊帥，許優決定送他和他姐姐齊冰去地下團聚，免得一個人孤單寂寞冷。
啪啪啪……忽然，單調的拍掌聲響起來，一個陰沉的聲音道：“做得好啊，做得真好啊，我這些年總共收了九名弟子，結果一個晚上就被你殺了四個，打斷腿兩個，廢掉一個，還有一個被你嚇破了膽，許良，你真是我的好徒弟！”
許優停住腳步，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臉色鐵青。
這中年男子，赫然便是許良的師父馬潛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回來了。
“師父，您老人家還少說了幾個。”許優臉色絲毫不變，反而淡淡地道，“我還殺了六個靈體中期弟子，逼錢正陽殺其親弟弟，自廢雙目，逼張然自殺，最後又殺了靈體弟子中排名前三十的馮嘯塵。”
馬潛雲沒有說話，鷹隼一般的目光緊緊盯着許優。過了很長時間，才森然道：“許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逼？”
“是。”許優很簡單地道。
馬潛雲眼中露出森然殺意。一字一頓地道：“如果我殺了你，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牛逼得起來？”
許優笑了笑：“師父。您老人家不會殺我的。”
“我爲什麼不會殺你，給我個理由？”馬潛雲面無表情地道。
“如果您要殺我，剛纔潛伏的時候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許優道，“您只是想觀察我，看我值不值得您老人家重視。”
“你早就知道我來了？你怎麼能發現的？”馬潛雲臉色微微一變，厲聲道。
“我殺那兩個靈體中期巔峰弟子的時候。您的氣息稍微有些波動，所以我才隱晦地察覺到，倒不是我能發現您。”許優道。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馬潛雲暗中潛伏，只是隨口找個理由罷了。
馬潛雲臉色這才稍微緩和。如果許優真能發現他，那這弟子就真值得懷疑了。
在馮嘯塵到來之後不久，他就回來了。見到幾年消失不見的弟子許良居然回來，而且被四個靈體後期弟子同時找麻煩時，馬潛雲頗爲驚訝。於是暗中隱藏起來，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然而，隨後發生的一切，讓他震驚無比。
這個幾年前在他眼裡不過是個廢物得不能再廢物的弟子，突然回來之後。不但修爲變得極其強大。而且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和幾年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相貌說話一模一樣，馬潛雲簡直以爲自己看錯了人。
在震驚的同時，馬潛雲的心也動了起來。
他雖然是靈意境修士，在太初門有一定地位，但只是靈意境初期巔峰，在同輩弟子中並不顯眼。
而他的修煉又遇到瓶頸，遲遲不能突破靈體中期，這也導致靈魂境的師門長輩對他並不看好，分配的資源福利也非常少。
但是如果能有一個潛力強大的弟子，並且有個合適的機會讓宗門的那些老傢伙看中的話。那麼他這個師父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受到重視。
這纔是馬潛雲看到許優連殺鄭青等人，卻沒有阻止的緣故。
當然，許良雖然變化很大，但是看上去有些桀驁不馴，也得敲打敲打，免得他連自己這個師父都不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馬潛雲又臉色冰寒地道：“許良，就算你修爲變強了，值得重視。但是你殘殺同門弟子，性情暴戾，我又怎麼能容你在門下？有你在，以後誰還敢來投奔我？”
“師父，您老人家有我一個弟子就夠了，其他人都是廢物，既不能爲您爭取榮譽和利益，又要消耗您的資源，要他們有什麼用？我這麼做，也是爲您清理門戶。”許優微微一笑。
他很清楚，馬潛雲之所以不出手阻止他殺鄭青等人，肯定是對他有所圖。說這些話不過是恫嚇，想要讓他乖乖聽話而已。
馬潛雲瞪眼看着他，冷冷一笑：“想不到你下山幾年回來，不但修爲變強了，連腦袋瓜也不再象過去轉得那麼慢了，你跟我進來，我有話和你說。”
他說着，舉步向着洞府走去。
許優心徹底放了下來，知道自己是沒事了。
兩人進入洞府大廳，馬潛雲坐在一張石椅上，看着在旁侍立的許優，冷哼一聲道：“你知不知道，你殺了這麼多人，惹下多大的麻煩。”
“師父，是他們先主動挑釁的，按照宗門的規則，我殺了他們，純粹是他們咎由自取。”許優道。
“話是這麼說。”馬潛雲道，“那張然和錢正陽也就算了，畢竟連核心弟子都不是，殺了也就殺了，但是馮嘯塵卻是排名前三十的核心弟子，你殺了他，他的師父李海洋豈能善罷甘休，得罪靈意境修士，你應該知道意味着什麼。”
“他有師父，我也有師父。”許優嘿嘿一笑，“師父，您老人家不會見死不救吧。”
馬潛雲冷笑道：“我爲什麼要救你？你一消失就是好幾年，我還以爲你死在外面了，你回來之後，對我不但沒有任何供奉，還殺死了我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鄭青，我沒殺你已經是曠世高恩，還妄想我救你，你在做夢嗎？”
許優心中會意，這是要自己表忠心呢，於是施禮道：“師父，弟子這些年都沒能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心中一直很慚愧，這次回來就是想要補償以前的過錯，只要師父您有什麼命令或者需要弟子辦的，弟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馬潛雲聽他如此說，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這還象句人話，也不枉爲師教導你一場，其實爲師在幾年前就看你根骨不凡，必成大器，本想好好培養你一番，沒想到你下山執行任務，一消失就是幾年，爲師還以爲你在外遭遇不測，想起來就忍不住心有慼慼然。”
他說着，眼圈隱隱有些發紅，竟然瞬間變成一副慈師的模樣，變化之快，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心你媽的慼慼然，許優心裡破口大罵，這馬潛雲和他的弟子，是不是都是戲子出身哪，怎麼表演起這種僞善的人物這麼逼真呢。
幸好他的演技也不差，肅然道：“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報答師父的恩情。”
“好，好，許良，你雖然只是我的弟子，但是爲師卻一向把你當親兒子看待……你坐吧，我有一件大事要和你說。”馬潛雲裝模作樣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指着另一把椅子道。
“弟子也一向把師父當成是親爹看待，不，就是比親爹還要親。”許優哽咽着道，也裝模作樣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坐了下來。
“你們能不能不這麼噁心人……”虛雲子在儲物鐲裡嘟囔了一句。
馬潛雲神色平靜下來：“最近宗門要舉行一場靈體期弟子的大比，你正好回來，要好好準備，爭取一鳴驚人，取個好點的名次。”
想不到那小個子的消息居然是真的……許優心想着，微微吃驚，表面卻露出肅然之色：“是，師父，弟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馬潛雲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剛纔看你出手了，既然能輕易幹掉馮嘯塵，意味着你現在已經有了問鼎前五的實力，當然，也不能掉以輕心，反正距離大比還有一段時間，你就靜心修煉吧，想要什麼資源和條件就和爲師說。”
“師父，宗門以前從來沒有辦過什麼比試，這次爲什麼要舉行大比？”許優問道。
在許良的記憶裡，太初門從未舉行過比試或者考覈之類的活動。這是因爲太初門的生存規則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能活下去就代表着足夠強大，用不着採用其他任何形式的考覈。
“還不是因爲無極門那個天之嬌女。”馬潛雲淡淡道。
“無極門？天之嬌女？是誰呀？”許優詫異道。
無極門是和太初門相鄰的三級宗派，兩者實力相差彷彿，因爲地理相近的原因，也互有來往，就象是雷、周、嶽三家一樣。
不過由於兩大宗派治門理念不同，差異之下，總是互相看不上眼。長時間下來，本來應該是友好的鄰居，卻漸漸積累了很深的矛盾。
好在雙方的靈魂境修士都足夠理智剋制，因爲知道一旦火拼，雙方都會遭遇滅頂之災，因此雖然小的摩擦不斷，但是都還在可控範圍內，不至於真正爆發成宗派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