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中年男子身邊,兩個身材頗爲精幹的青年,緊隨其後,一舉一動,乾淨利落,透出絲絲彪悍氣息,一看就知道是訓練過的傢伙。在兩人身後則是黃毛五人和另外七個身體彪壯的傢伙,個個身高都不低。
到得嶽擎達身前不遠處,一行人原地站定,黃毛等五人和另外七個彪壯的傢伙呈扇形分散開來,隱隱間,將岳家店包圍了起來。
這邊一幫人圍在一起,自然是吸引了遠近的路人,不少人遠遠的圍着觀望這邊的動靜,很快四周就圍了不少人,這其中包括許多在這條街上的酒店和餐館的老闆。
當他們看到被圍的一方乃是岳家小店時,都在心頭暗暗偷笑,臉上都是一副頗爲解氣的模樣,顯然這段時間岳家生意的火爆也帶走了不少本來應該屬於他們的生意,此時見有人出面找岳家的晦氣,這些人自然是幸災樂禍,樂觀其成的。
可能因爲人多的緣故,黃毛等五人這會到是恢復了點膽氣,指着嶽擎達,對洪九斤道:“洪哥,剛纔就是那小子打的我們。”
“怎麼?你們幾個是不是覺得剛纔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想來再嚐嚐滋味?”嶽擎達直接無視那爲首的中年男子和其身後的兩個青年,目光直射在黃毛等人身上,冷冷一笑道。
被他的目光一掃,黃毛等人頓時想起了剛纔自己五人被他整得死去活來的慘樣,不由一個個打了個寒顫,目光趕緊移注他往,不敢再瞧他一眼,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那中年男子自然便是洪九斤了,至於他身後的兩個青年,則是他手下最厲害的兩個打手,學習過泰拳,一旦發動攻勢,連綿不絕,不將對手打得沒有反擊之力,決不停手,最狠的是這兩個傢伙打起架來不要命,有過與人相對而立對砍比拚持久戰力的記錄。
也因爲這兩個人的存在,洪九斤才能在這桐城縣的一畝三分地上混得風聲水起,無人敢惹。
這次明知岳家出了個精通功夫的高手,還敢前來找麻煩,也是因爲這二人存在的緣故。
見目標是個學生模樣的傢伙,洪九斤倒是頗有些意外,他想象不出這麼一個身材明顯有些偏瘦的傢伙竟然可以在一招之內擊敗黃三等人。
此時,見這小子一副渾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模樣,不由被氣樂了,叼着香菸,“啪啪啪”拍了幾下手掌,眼睛一眯,大聲笑道:“好!很好!非常好!沒想到在這桐城縣的一畝三分地上還能見到如此少年英豪,敢如此不給我洪九斤的面子。很好呀~”
嶽朋舉夫婦早已從英姐口中得知外邊的情況,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來到了外面。
一出來就看到一大羣人圍了過來,那羣人中五個有些眼熟的身影,不正是剛纔來鬧事卻被兒子教訓了一通的混混嗎?
見到這一幕,嶽朋舉心中一沉,側首看了一眼蔣卿紅,小聲道:“老婆,看來剛纔你的猜測是對的,這些傢伙很明顯是衝着我們來的。”
蔣卿紅略有些緊張地道:“那怎麼辦?這些傢伙明顯來意不善。該不會把我們店子砸了吧?”
嶽朋舉皺了皺眉道:“我先問問吧,如果能出錢將此事化解,我們就花點錢好了。”
蔣卿紅點點頭。
見那爲首之人自稱洪九斤,嶽朋舉面色頓時一變,他自然是聽說過這洪九斤的,知道他是本地的地頭蛇,自家小本生意,根本就惹不起這樣的主兒,若是讓他們時不時來店裡鬧一下,以後這生意就不用做了。
想及此處,趕緊上前一步拉開兒子,對洪九斤誠懇地道:“洪老闆,剛纔的事,多有冒犯。我家小達年輕氣盛,做事有些衝動,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洪老闆大人大量,別跟小孩子家計較。只要洪老闆答應不再追究剛纔的事,我願意賠償幾位小兄弟的醫藥費,同時擺酒設宴給洪老闆賠罪。不知洪老闆意下如何?”
洪九斤倒是沒想到嶽朋舉會這麼識趣,主動提出賠罪的事情來,不過略一轉念,就明白了過來,看來沈達山的調查的情況也不是完全錯誤,這岳家果然是沒有什麼後臺和背景的,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麼低調的賠罪了。
想通了這個關節,心頭一暢,之前的顧慮頓時打消了許多,思及晚上就可以在澳都KTV好好地玩女人,心頭就不由地一陣高興,原本積在心頭的悶氣也隨之消散不少。
儘管如此,洪九斤還是不打算就此輕易放過岳家,這次的目的也就是爲了教訓教訓岳家,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當下吸了口香菸,衝嶽朋舉噴了口煙霧,淡笑道:“看來嶽老闆的確是個知情識趣之人。明人不說暗話,我洪九斤不喜歡拐彎抹角,便直說好了。本來嶽老闆如此有誠意,我洪某人應該給嶽老闆一個面子,不追究此事的。
不過,這次嶽老闆你真正得罪的人不是我洪九斤,而是別人,至於是誰,我不便多說。不過可以提醒你一下的是,最近你這飯店生意很是火爆,吸引了不少別家的客人。這擋了別人的財路,遭人嫉恨,自然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嶽老闆,現在你是不是明白該怎麼做了?”
看來此事不能輕易善了啊!雖然之前已有這方面的考慮,嶽朋舉還是覺得心底一沉,心思電轉間決定以退爲進,賠笑道:“洪老闆快人快語,嶽某佩服!原來癥結在此,只是嶽某愚鈍,不知洪老闆到底是什麼意思,還請略爲提示一下,也好讓我做好準備。”
洪九斤彈了彈菸灰,又吸了一口,將口中煙霧噴出,淡淡地道:“很簡單,兩條路:一條路,你岳家飯店即日起離開桐城縣,到別的地方做生意,這樣我們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好我好大家好,自然不存在什麼糾葛和麻煩;另一條,你們可以繼續留在桐城縣,想繼續做生意,可以!不過你們要改行,不能做與餐飲有關的生意。
此外,要讓你兒子當衆跪在地上向我的兄弟道歉,並且敬茶賠罪,以後只要夾着尾巴做人,我洪九斤可以保證我的兄弟不再找你們麻煩。給你幾分鐘時間考慮,這兩條路你自己選吧!”
此言一出,嶽朋舉和蔣卿紅均是面色大變,這不是明白着要趕盡殺絕,不讓他們繼續在桐城做飯店的生意麼?
選第一條,自然可以省下麻煩,不會被人找上門來鬧事,可是這桐城縣是他們的根,讓他們離開桐城縣,流落異鄉,他們又能去哪兒?
選第二條,他們不做飯店生意,又能做什麼?他們本來就是下崗職工,現在再去找工作,一則年齡偏大,人家會不會收都是問題,二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專長,以前在單位會的東西現在可未必能用得上,就算能用上,很多東西也都過時了,若是不做飯店生意,根本就難以生活下去。並且,這還不夠,還要他們的兒子當衆跪地敬茶賠罪,真這麼做了,那兒子以後還怎麼做人?那將是兒子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嶽朋舉面色鐵青,雙拳緊握,正想跟對方拚了,卻被蔣卿紅暗自拉了一把,低聲在耳邊說了一句:“孩子他爸,還記得剛纔小達跟咱們說他認識公安局的呂副局長吧?你看要不要讓他跟呂副局長說下,讓他出面幫幫忙?若真能成,或許能讓我們渡過眼前這一關吧。”
嶽朋舉聞言,頓時如醍醐灌頂,眼前猛然一亮,看了老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喜色和希望,點了點頭。
當下,將兒子拉到一邊,低聲詢問起來。
聽父親那麼一說,嶽擎達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回道:“爸,其實我覺得除了這個方法外,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您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不過我可有言在先,我處理的時候,你和媽一邊看着就好,可別插手。只要你們能答應我這個要求,那兒子我保證將這件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決無後患。”
看着眼前充滿自信的兒子,嶽朋舉原本有些焦燥的心情開始平靜下來,與老婆對視一眼後,二人相互點點頭,道:“好!我和你媽就把事情交給你處理,保證決不插手!”
路琛明和英姐雖然都有些擔心,但見他信心十足的模樣,也都在心底升起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