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協會還真有錢。”
聽武藤講完，孟獲不由的咋舌起來，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培訓新人的費用全免的行業，其實要是圍棋協會早點有這個魄力，那根本就不用《棋魂》出來，圍棋行業就會火了！
其實只要換個角度想想就能明白，假如你知道學習圍棋不用錢，變成職業棋手後還會有工資——那就算是對圍棋不感興趣，也肯定會想讓孩子試試。
“是永久性的免費嗎？”
孟獲又問道。
“當然不是永久。”武藤笑了起來，怎麼可能永久免費，如果是永久免費了，圍棋協會哪來這麼多錢來墊付各項費用：“期限暫時是五年。”
現在是圍棋界發展的特殊時期，有必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不過當初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武藤館長也是相當的驚訝。即便是免除培訓費用五年，需要的資金也是無底洞一樣難以估算，這就跟國家免除學費一樣，看起來容易，實際花費相當高。
圍棋協會過去數十年的收入也無法支撐這五年的免費期，所以這個決定得以實施完全是依靠了行業背後的資本家的支撐，而這點也正是武藤有些無法理解的地方——爲什麼他們願意投入這麼多。
當然，這件事他也不能跟孟獲這個‘外人’明說，只能把它放在了心裡。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武藤看孟獲坐的無聊，主動提議道：“何惜老師你要是坐得累了，那下去看看這些孩子的對弈怎麼樣？”
孟獲看了看還在比賽的孩子們，搖了搖頭：“不用，他們已經很緊張了，我再過去更不得了。”
在會館裡對弈的很多孩子都緊繃着臉，除了緊張輸贏之外，還因爲每個棋桌旁邊都有一個大人正在監督和記下棋譜。這些棋譜在賽後可以交給職業棋手們看，挖掘出有才能的孩子。
但孩子們也容易緊張，孟獲是所有人都在關注的焦點，他要是在場上一走，那些孩子就更緊張了。
武藤覺得孟獲說的也有道理，他微微皺眉，然後視線一轉。看到會館外面一個棋手正帶着一個小女孩進來，眼睛立刻亮了：“何惜老師，來一場對弈怎麼樣？”
“對弈？”孟獲疑惑了：“什麼對弈？”
“我們協會最近發現了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種子棋手，她正好是你的粉絲，何惜老師不如指導一下她？”武藤笑着指了指大門的位置：“你看，就是那個女孩。”
孟獲是視線隨之轉過去。那是一個年紀大約八九歲的女孩。
他點了點頭：“也好，她學棋多久了？”
“纔剛滿半年時間。”武藤站了起來，他親自把女孩接了過來，然後帶着她和孟獲打了招呼，隨後就讓人在一邊安排出了對弈的桌子。
女孩的確是孟獲的粉絲，但雖然孟獲對她頗爲好奇，但生性害羞的她一直都紅着臉唯唯諾諾的樣子。話也不多，交談了幾句後，孟獲發現她和普通女孩沒多大區別。
兩人坐在了棋盤兩邊，武藤和高島英二馬上就湊了過來，周圍一些職業棋手也都好奇的圍了過來。
“別緊張。”孟獲看到女孩有點緊張，不由的笑道：“我的棋藝也不怎麼好，肯定比不上你的老師，你就當作是平常練習一樣。自然一點就好了。”
既然武藤說這是一位天才棋手，再加上又把她帶到孟獲面前——這麼額外的照顧，孟獲能肯定圍棋協會非常看重她，她的老師也必定是比孟獲更爲出色的棋手。
“是。”女孩聽了孟獲的話，慢慢吸了好幾口氣，然後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何惜老師，我們開始吧。”
她主動掏出棋子。開始判定誰是先手，而後在衆人的圍觀之中，一大一小兩人的對弈開始了。
“這個女孩……”對弈沒多久，孟獲心裡就驚訝了。這個女孩的棋風和她的個性完全不同，下的非常凌厲，殺意十足，氣勢幾乎要把他都壓倒了——難怪武藤說這是一位天才棋手。
不過雖說是如此，等到會館的比賽結束的時候，女孩還是以不小的差距輸給了孟獲。她低頭認輸，臉上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讓孟獲都有點後悔下手太重了。
等到女孩被其它棋手拉着帶走後，武藤笑着問道：“我們這個小天才怎麼樣，何惜老師？”
“她真的只學了半年嗎？”
“千真萬確。”
“那她就是真的天才了。”孟獲嘆息，果然圍棋還是得靠天賦，這位八歲女孩的棋藝還比不過他，但已經非常接近職業水準了——孟獲相信只要再過幾年，他就沒辦法勝過她了。
“我是不是下手重了？”他有點擔心和自己的對弈會對女孩的內心產生不好的影響。
“不會，剛剛好。”武藤看穿了孟獲的心思，笑道：“你別看她表現的這麼內向，其實這孩子最難得的品質是她的承壓力很強，這次和你的對弈不僅不會打擊她，反而會使她更用心學習圍棋。”
“這樣嗎？”孟獲吃了一驚，但想起剛纔女孩凌厲的棋風，馬上又釋然了，棋如其人——從下棋的風格上來看，那的確是一個內心非常堅強的女孩。
“不過你們真幸運，這麼快就找到天才了。”孟獲笑道：“百年難得一遇，這句話差點嚇我一跳。”
“這不是幸運。”武藤搖頭：“華夏人才濟濟，所謂的百年難得一遇，其實每年都有很多，只是沒有被我們發現而已。”
無論是什麼行業，其實都不存在百年一遇的天才。天才是非常普遍的，難得的是找出來——以前也有很多圍棋天才，但他們不出現，誰也不知道。
現在圍棋界變得熱鬧很多，學習圍棋的孩子慢慢多了，然後發現天才的可能性也就增加了。
“而且不止是我們這裡。”武藤接着笑道：“本土也發現了幾個相似的天才，據說有個十歲的男孩接觸圍棋不到半年，現在已經是職業棋手了。”
孟獲再次咋舌，十歲的職業棋手，這個世界都是**啊！
“好了，第二輪的比賽也要開始了，何惜老師你還看下去嗎？”武藤看向會館，第一輪比賽已經結束，留下來的孩子們開始進行第二輪的比賽，他詢問孟獲要不要留下來。
孟獲搖了搖頭：“不，我還是回去好了。”
他正想提出告別，但突然有一個男子帶着一絲焦急的神色走了過來：“館長，有個晉級的女孩說她也想和何惜老師下棋，如果不答應她，她就棄權了。”
“什麼熊孩子？”武藤面露不悅：“何惜老師要回去了，告訴那孩子老實的比賽，否則棄權就棄權吧。”
孟獲心裡好笑，這館長偏心的可真夠厲害，剛纔還帶着其它女孩來找他下棋呢，那個場面被會館裡的其它孩子看到了，不服氣的人當然會提出一樣的要求。
“可是館長，你看這棋譜……”男子把一張棋譜遞給了武藤，武藤漫不經心的拿過一看，然後馬上就愣住了。
他愣了許久，才突然轉身看向孟獲：“那個何惜老師，你介不介意在和這個孩子下一局？”
孟獲驚訝了，怎麼武藤說變就變，難不成這個孩子也是一位天才？他同樣好奇起來，隨即就點頭答應了。又是一個女孩被帶了過來，這個女孩年紀比剛纔的孩子更大一點，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戴着眼鏡，引人矚目的是她竟然留着一頭金髮。
在接受了愛麗絲這個例子後，孟獲也沒有太過在意，而且女孩說的也是中文，又能報名參與比賽，她應該是極東區的居民沒錯了。
兩人開始對弈，和剛纔的女孩一樣，這也是一個作風凌厲的女孩，而且棋藝水準比剛纔的女孩還高，每步棋都很有壓迫感，不過讓孟獲奇怪的是，雖然棋風凌厲，但女孩的動作非常生疏——有時候她還會停頓一下，眼睛在棋盤撇來撇去，好像是找不到下子的位置。
孟獲皺起了眉頭，但什麼也沒說，棋風一下也變得凌厲了起來，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把女孩逼得投降了。
“謝謝。”女孩起身向孟獲鞠了個躬，隨後向會館外面走去——剛纔的男子想拉住她，但被武藤攔住了。
“你也發現了嗎？”孟獲看向武藤。
“職業棋手都能看出來。”武藤嘆氣，他還以爲又發現了一個天才，現在的表情頗爲遺憾：“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是用什麼方法逃避了檢查，但她身上應該帶了什麼高科技儀器，剛纔是有人在遠處教她下棋吧！”
孟獲點頭，女孩的動作太生疏了，有幾次差點下錯了格子，她對棋盤都不熟，怎麼可能擁有這麼高的棋藝——肯定是作弊，而圍棋的作弊方式多半是有人在遙控了。
不過孟獲想的比武藤更確切一點，他相信那個所謂的高科技儀器肯定就是女孩臉上的眼鏡，眼鏡把棋盤局勢發送到其它地方，然後再通過其它方式把應對方法傳遞回來。
但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一個業餘的比賽，爲什麼要作弊呢？這有什麼好處，就算被職業棋手看中了才能，以後那個女孩也會原形畢露……
雖然很好奇原因，但孟獲也沒有太關注的想法，剛纔那個女孩的棋藝相當不錯，但如果背後控制的人是一個老棋手，那就一點也不天才了。
武藤同樣是這樣的念頭，所以他連找出幕後黑手的想法都沒有，讓女孩自己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