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姬仇眉頭大皺,對於狻猊他並不陌生,倒不是他曾經見過,而是曾經無數次的聽人說起過,傳說龍生九子,其中就有狻猊。
“嗯,確是狻猊無疑。”白九卿點了點頭。
“狻猊長這樣兒嗎?”姬仇皺眉打量着老三。
“不會有錯,”白九卿擡手輕輕的勾起老三的下巴,“狻猊乃龍神與雌獅的混血後裔,你且看它腮頸之下的這圈皮毛,此乃鬃毛,只有獅獸纔有,”言罷,又主動抓過姬仇的手撫摸老三頭頂,“你摸這裡,這微微凸起之處乃是它未顯之崢嶸,非龍屬不得生出龍角。”
姬仇沒有仔細撫摸便縮回了手,雖然白九卿是無心之舉,但指間傳來的滑膩還是令他多有惶恐,不願與之有肌膚接觸。
見姬仇害羞縮手,白九卿也不以爲意,隨口問道,“現在你該相信了吧?”
姬仇急忙接話化解尷尬,“傳說狻猊長着一身紅毛兒,它這毛色也對不上啊。”
“幼獸皆是這種顏色,待得胎毛褪去,毛色自會發生變化。”白九卿說道。
聽白九卿這般說,姬仇終於信了,難怪老三所到之處百獸驚避,原來人家乃是名門之後,龍神之子。
白九卿說道,“我解了你心中疑惑,你如何謝我?”
“先前不是說過了嗎,我請你吃酒。”姬仇說道
“那黑雲飛終究是我狐族族人,你打殺了它,總要與我們一個說法。”白九卿說道。
白九卿這番話是笑着說的,而且此前也說過不再追究黑雲飛一事,故此姬仇知道她只是在說笑,但他搞不明白白九卿究竟想做什麼,只得說道,“事已至此,你說怎麼辦吧。”
白九卿面露壞笑,伸手指點老三。
“你之前說過君子不奪人所愛的,”姬仇連連搖頭,“不成,絕對不成。”
“你打得過我嗎?”白九卿笑噱。
姬仇不確定白九卿是真想討要老三還是隻是戲弄他,疑惑歪頭,皺眉看着白九卿。
白九卿哈哈一笑,又自紙包裡拿了肉脯來吃,“你今年多大了?”
姬仇正想回答,突然想到道家禁忌,便搖頭說道,“道不問壽,說不得。”
“看你言行舉止,貌似做道士沒有多久。”白九卿說道。
“是沒多久。”姬仇點頭。
“截教爲何對你如此青睞,初入山門便傳你御氣之術,還有你那三昧真火乃炎箭宗鎮派絕學,爲何也會傳授於你?再者,你年紀輕輕便擁有靈寂修爲,是誰在提攜於你還是機緣造化?”白九卿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姬仇站立起身,“我去看看背箱做好沒有。”
“休要顧左右而言他,”白九卿拉住了他,“若是做好了,店主會出來喊你的。”
姬仇沒辦法,只得重新坐下,“你問的這些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稍後我請你吃飯,屆時再說與你知道。”
白九卿點頭同意,沒有再催促。
姬仇趁機整理思緒,斟酌稍後怎麼與白九卿講說,他沒必要撒謊騙白九卿,但也沒辦法完全說實話,因爲白九卿不是凡夫俗子,此人聰慧的很,很可能會通過他的講述猜到他是感應火屬玄靈之人,這可是天大的秘密,萬一泄露,福禍難料。
白九卿說的沒錯,背箱做好之後,店主出來招呼他們,姬仇還回先前借來的板凳,嘗試揹帶,確定合用之後付了工錢,將隨身衣物和經書以及之前買來的肉脯分層裝納,最後將老三放進了最下面一層。
之前大包小包搞得跟逃荒一般,此番以背箱分門別類的收納了,頓感輕鬆,揹着背箱離開木匠鋪,與現出本相的白九卿沿街尋找酒肆。
本相和原形不同,白九卿的本相就是身穿白衣的絕色女子,而她的原形無疑是隻狐狸。
一想到走在自己身旁的絕色女子是個長着九條尾巴的狐狸精,姬仇心中便多有別扭,他與紀靈兒心心相印,無心再去招惹其他女子,奈何這白九卿似乎對他頗爲好奇,不願就此放過他。
由於白九卿長的太過美豔,所到之處便多有觀望偷看者,白九卿不以爲然,彷如未覺,自顧前行。
白九卿對落寒城很是熟悉,之前應該是來過這裡,穿過幾條街道之後,來到一處古色古香的酒樓,樓高四層,雕樑畫棟,看那門楣上的燙金匾額,名爲迎賓樓。
姬仇打量酒樓之時,白九卿已經邁步走上了臺階,見姬仇滯留在後,便回頭催促,“走啊。”
姬仇本想問自這裡吃頓飯要花費多少銀兩,想了想又忍住了,他隨身帶了不少金銀,足以支付飯資酒錢。
二人走進廳堂,夥計立刻迎了上來,此時大部分的酒肆和飯館兒食材都是置於後廚的,但這裡是直接擺放在廳堂裡的,夥計也不用浪費脣舌報菜名兒,想吃什麼顧客可以直接點,夥計只需要告知不同食材的價格。
姬仇本以爲白九卿要逐一打量挑選,未曾想白九卿直接走向上樓的木梯,與此同時隨口說道,“拿手的菜蔬上幾樣兒,酒要葡萄釀,茶要碧螺春。”
“好嘞,”夥計響亮應聲,轉而問道,“坐幾層?”
“高處。”白九卿回答。
姬仇再次忍住了詢問價格的念頭,跟着白九卿拾階而上。
二層有東南西北四間房舍,彼此都是獨立的,眼見偌大的地方只設了四個房間,每個房間門口都站立了一個年輕的婢女,見此情形,姬仇知道這裡的東西一定不便宜,今天肯定要挨宰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到得二樓白九卿並未止步,而是直接上了三樓。
三樓房間更少,只有兩間,每個房間外面站着兩個婢女,到得這裡,白九卿繼續往上走,直接來到了四層,也是最高處,門外竟然站了四個婢女。
姬仇暗暗摸了摸錢袋,鼓起勇氣跟着白九卿進入了房間,令他沒想到的是房間裡還有一羣樂師,分執各種樂器,足有十餘人。
見此情形,姬仇暗暗叫苦,今天怕是要被吃大戶了。
見姬仇愕然四顧,白九卿猜到他心中所想,出言笑道,“莫怕,不讓你請,我來做東。”
“不不不,我做東。”姬仇急忙擺手。
“莫要推辭,”白九卿說道,“實不相瞞,此番我是有求於你。”
“有求於我?”姬仇愕然,“你想讓我做什麼?”
“飯後再說。”白九卿說道。
“別別別,還是先說吧,不然我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