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從未見過馬婆婆這般失態模樣,眉頭不覺皺了皺。
“馬婆婆,你知道這個妖物?”英洛看到馬婆婆此刻的神情,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亂,問道。
“當然知道,導致我修爲盡毀的那場大戰,我怎麼可能忘記,這是那條美人蛇的頭髮!”馬婆婆已收斂起情緒,寒聲道。
“美人蛇?”英洛似乎想到了什麼,俏臉也爲之一變。
周圍衆人中少數年紀大的也紛紛神色大變,不過大多數人仍舊一臉茫然。
“幾位,你們口中的美人蛇是什麼妖物?”沈落問道。
“此事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我那時修爲還在,和另外一名辟穀期修士,還有幾個煉氣期小輩守護村子,村子雖然清苦,倒還安穩。只可惜好景不長,一個村民去溪邊捕魚不知怎麼招惹到了一條人頭蛇身的蛇妖,襲擊了村子,因爲此妖的腦袋是一個貌美女子,我們叫它美人蛇。這美人蛇實力強大,我和另一位辟穀期道友聯手和其大戰,最終老婆子丹田受損,法力盡散,另一位道友隕落而亡,不過那條美人蛇也重傷而逃,想不到它如今竟然回來了。”馬婆婆緩緩說道。
在場的幾個老人大都親身經歷過當年的事情,聽聞馬婆婆述說往事,回憶起了那段恐怖的記憶,臉上都露出後怕神情。
“妖獸襲村之事,不是前幾年纔開始的嘛?”一旁的青牛突然開口問道。
“山上的妖獸襲村之事自古就有,否則村內何須有修士駐守,只是那時此等事情極少,常常十幾年也不會發生一回,前幾年山上野獸變異,才突然暴增而已。”馬婆婆說道。
青牛聞言恍然點頭,不再出聲。
“馬婆婆,當時你和另一位辟穀期道友具體是什麼修爲?”沈落神情凝重,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我那時剛剛進階辟穀期,另外一位道友的修爲比我深厚一些,但也沒到辟穀中期。”馬婆婆看了沈落一眼,說道。
沈落聞言,神情略略放鬆幾分。
美人蛇當年雖重創兩位辟穀初期,自身也受到重創,修爲至多在辟穀中期,這麼多年過去即便傷勢恢復,修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提升,否則也不會行此鬼鬼祟祟之事了。
他雖然只是剛剛踏入辟穀期,但卻開闢了足足二十條法脈,單論法力雄厚程度和施法威能,便已不遜於尋常的辟穀中期修士。
“美人蛇妖性情貪婪兇殘,加上之前大仇,這次回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本村只怕又要遭逢一場劫難了!”馬婆婆說道,面露憂色。
此話一出,院內衆人惶恐不安起來。
“既然確定了是何物作祟,也找到了它逃遁路線,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陳關保回來!”英洛連忙說道。
“那蛇妖厲害無比,當年村裡兩位辟穀期仙師聯手也不是它的對手,說句惹二位仙師生氣的話,你們怎麼打得過它?去了只能徒勞送死啊。”沈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旁邊的一個禿頂老者開口阻止道。
“是啊!你們萬一不幸遭難,村子可怎麼辦?”另一箇中年大漢說道。
“即便妖物要修行要吞噬活的,但陳關保被擄走這麼久,十之八九已遭了毒手,仙師追過去也是徒勞,還是留在村裡,想辦法抵禦那蛇妖下一次來襲吧。”
其他村民也紛紛開口,各說紛紜,都不想讓二人去冒險。
沈落看了周圍的村民一眼,垂下眼簾,沒有發表意見。
英洛眼見衆人阻攔,原本還有些生氣,但聽了他們的話後,心中也遲疑起來。
“馬婆婆,您見多識廣,此事該怎麼辦?”她拿不定注意,向馬婆婆詢問道。
周圍衆人也都馬婆婆看了過去。
馬婆婆自從解說完美人蛇的來歷,便和沈落一樣,一直安靜的站在那裡,低頭不語,聞言才擡起頭。
“大家說的自然有道理,不過依我看來,陳關保現在應該還活着。”馬婆婆說道。
“您怎麼知道?”一個村民愣愣的問道。
“那美人蛇一定潛伏在村子附近某處療傷,否則以它的實力,絕對可以覆滅村子,不至於這般躲躲藏藏的。以我對蛇妖的瞭解,它們體質屬陰,在滿月之日吞食孩童幫助最大,明日纔是滿月之期。”馬婆婆說道。
衆人聞言恍然。
沈落暗道自己的推測果然沒錯,若是那蛇妖傷勢未愈,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英洛,你的實力太弱,遠不是那美人蛇的對手,還是留在村裡吧。”馬婆婆看向英洛,說道。
“那陳關保怎麼辦?他既然還活着,我們豈能見死不救。”英洛急道。
“沈道友,我等之中,唯有你的實力可以和那蛇妖匹敵,不知你是否願意去救回陳關保?”馬婆婆轉首望向沈落,說道。
“好,陳關保是因爲給我送飯才被抓走,就是你們不說,我也要去救他回來。”沈落語氣堅定的說道。
“馬婆婆,這也不行啊,沈仙師如今也是村裡的重要戰力,豈能以身犯險,您可不能只顧自己的孩子,不顧村裡安危啊。”那禿頂老者再次說道。
“是啊!”旁邊幾個人出聲附和。
“諸位放心,我老婆子何時做過不利於村子的事情,我既然請沈道友前去,自然有辦法保其周全。”馬婆婆望向禿頂老者幾人,眼神凌厲。
沈落心中一陣驚訝,暗思馬婆婆此話何意。
禿頂老者等人被馬婆婆目光一逼,心中一寒,說不出話來。
“諸位,有妖物潛伏在此處地下,這裡也不安全,大家各自返回家中,靜等結果吧。”馬婆婆環視周圍,緩緩說道,聲音雖然不大,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圍衆人彼此相望,紛紛離開了小院,只有英洛和青牛留了下來。
“英洛,青牛,你們也先出去,我有事和沈道友說。”馬婆婆又對英洛二人說道。
英洛遲疑了一下,看了沈落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青牛緊隨其後離開,院子裡只剩下了沈落和馬婆婆兩人。
“沈道友,今次讓你孤身一人去救陳關保,老婆子甚是慚愧。”馬婆婆嘆道。
沈落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馬婆婆手伸進懷裡,很快拿了出來,手上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銀色月輪,外側邊緣雪亮鋒利,內側卻比較寬厚,通體散發出一層濛濛的銀輝,看起來異常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