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這會兒很是尷尬。
因爲她發現胡大老爺似乎哪怕到了現在，也沒表露自己的身份。
方纔她自己倒是猜測到了胡大老爺是誰。
可胡大老爺從頭到尾不曾承認過啊。
而且，她自己也是根據方纔偷聽到的對話猜測出來的。
可實際上呢？
可有什麼切實的證據麼？
乜有！
正因爲如此，老鴇現在就懷疑一件事兒。
自己若是點出了對方的身份，那會不會不僅攀附不上這位大人，反而得罪了？
這可不是老鴇瞎想！
而是，她離着胡大老爺的身份，階層相差太遠了。
或許在普通人眼裡，她迎來送往的認識不少人，有衙門的、有行商的更有軍中的。
再加上小有家資，那日子不說超過所有人，但絕對說得上不錯了。
可再怎麼在老百姓眼中混得好，也無法改變其不過是達官貴人眼中最瞧不起的下九流的現狀。
平日裡打打交道或許還會笑語晏晏，往來的似乎還挺好。
可真要是到了正式的時候，怕是連站着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老鴇對於胡大老爺並不熟悉，因此，她也不知道，胡大老爺是不是這種。
畢竟，你打趣一下來瀟湘樓瀟灑的豪氣恩客胡爺，那半點問題都沒有。
可若是你想要跟當過丞相的胡惟庸胡大老爺當面對話？
呵呵，那你怕是跪着都不一定有資格說話唷。
想到這兒，老鴇聰明的對着胡大老爺露出了些許諂媚的笑容，而後老老實實的退到一旁去了。
看着對方的表現，胡大老爺也微笑着稍稍頷首。
嗯，倒是個知進退的！
胡大老爺倒不是自持身份什麼的。
而是，他來這兒就是來找樂子的，你個老鴇跑來嘰嘰歪歪，豈不是耽誤老子樂呵？
誰特麼有時間聽你擱那兒嗶嗶？
來到熟悉的樓船上，早就憋了半天的楚依依，終於忍不住了。
“老爺，您到底是……”
胡大老爺攬着對方這軟嘟嘟的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魅惑衆生的俏臉，挑了挑眉頭。
“怎麼？”
“終於憋不住了？”
“你這是想要幹嘛？”
明明只是跟往常差不多一樣的玩笑，可這次，楚依依卻覺着心頭一顫。
因爲，就是這位壓根琢磨不出年齡的恩客，卻讓老鴇、青樓打手都應付不來的藍玉義子，低眉順眼的主動跑來請安。
那麼，這麼一句玩笑話，她還敢當做玩笑話對待麼？
老爺是不是生氣了？
老爺是不是煩我了？
老爺會不會遷怒我？
老爺會不會不理我？
老爺……
不得不說，人都是善於腦補的。
尤其是面對那些自己所不熟悉的事務，更往往喜歡在腦海之中腦補出各種溝溝坎坎。
然後，就自己把自己給嚇着了。
看着僅僅只是自己問了一句，便弄得眼淚婆娑的楚依依，胡大老爺也是哭笑不得。
這特孃的什麼事兒啊。
不過，能怎麼辦，該哄還不是得哄？
不然的話，這尋歡之旅的質量豈不是要大幅度下滑？
“行了，老爺我隨口問上一句，你這答不答的先不說，這眼淚倒是先下來了。”
“看得老爺我都心疼了啊！”
“好了，莫哭了，咱們看看風景！”
幫美人兒抹了抹腮邊的淚痕，而後腰腹一用力，居然就這麼抱着這個略有些豐腴的美人兒直接起身了。
胡大老爺把美人兒攬在懷裡，而後一屁股坐在了敞開的窗戶旁邊，看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水面，還有河岸上高聳的城牆，頓時心曠神怡。
尤其是聞着那隨着微風而來的溼潤的水汽，吹散了夏日最後一絲炎熱的同時，也讓他心頭寧靜了不少。
“老爺，奴家好了！”
楚依依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胡大老爺懷裡擡頭輕輕喊了一聲。
這一聲直接把胡大老爺從方纔那種沉醉於湖光山色當中的狀態裡喊了出來。
低頭一看，瞬間心中一動。
此時的楚依依，因爲方纔哭過的原因，一雙本就大而明亮的雙眸之中還帶着茵茵的水汽，顯得格外的水潤。
而本就嬌媚的她，因爲方纔鬧了笑話，所以居然還面帶慚色？
那股子嬌媚混合着可憐、慚愧、害羞等情緒的俏臉，簡直生動得不似凡人。
再加上本就凸出的身材優勢，一時間胡大老爺竟感覺格外的刺激。
“哎呀，老爺，你這……”
“關窗，關窗好不好老爺……”
“老爺，好羞人啊……”
“好老爺，關了窗兒吧……”
“奴家要死了……”
“……”
有一黑一，胡大老爺找樂子的時候，還是蠻禽獸的。
這興致一來，那就是想到啥是啥了，真就是各種隨着心意折騰啊。
而隨着不斷的折騰，這窗外的景色也在不斷地變幻着。
這不知不覺的，竟是環繞着這金陵城從水路上走了一圈。
也得虧這年頭水面上船隻少。
哪怕有船相遇，若不是認識的，那也是相隔頗遠。
否則的話，就胡大老爺這開着窗戶各種折騰的勁兒，指不定就得多幾個旁觀者來着。
而楚依依在這種刺激之下，那叫一個緊張啊。
可偏生又是這種緊張，給胡大老爺帶來了愈發不一樣的體驗。
然後，他興致就更高了。
良久，大汗淋漓、滿臉暢快的二人終於消停了。
看着趴在自己胸口青絲散亂、嬌喘連連的美人兒，胡大老爺得意的嘿嘿了兩聲。
不過，今兒個他還有其他事兒，倒是不能在這兒多呆了。
往常無事的時候，過個夜什麼的倒也無所謂，但今天不行啊。
想到這，胡大老爺哪怕再不捨，也只能跟楚依依告別。
只不過，胡大老爺前腳走，後腳觀察了半天的老鴇噌的一下就溜到了楚依依面前。
看着眼前滿臉潮紅、水潤得不行的“女兒”，老鴇笑着輕聲說道。
“依依，伱不是不想接客了嗎！”
“這樣，自今日裡，其他事兒你就不用管了，你伺候好這位爺就行了。”
“如何？”
楚依依可不傻，看着老鴇這麼交代。
她便知道，怕是這位老爺的身份，比自己想的還要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