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見到花容，雀娘確實笑了一下，後交談之時，又變得心不在焉。
花容察覺到異常。
她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花容，我沒事！”只是雀娘情緒不太高。
花容暫時放下心中擔憂。
給雀娘說了，剛纔是老爺出手醫治，將她給救了回來。
而雀娘也向趙陽表達感激之情。
可趙陽覺得她神情不屬。
於是掃視一下。
【人物：雀娘】
【忠誠：61】
以百分制來看，也就是及格的水平，救命之恩，貌似不過如此。
趙陽明白，雀娘應該是還在糾結刺殺之事，很不甘心。
她抱着執念，不太在乎性命，所以，無所謂被人救。
而從【致命棋子——朱火】出現的狀況。
趙陽斷定雀娘與此有關。
那麼，完成任務的條件，就是要將忠誠度，提升到九十五以上。
既然如此，趙陽決定先了解雀娘，背後的故事。
“雀娘，你刺殺左布政使楊文嶽，所謂何事呢？”
聽到這裡，雀娘精神一下子集中起來。
臉上同時浮現憎恨。
“那狗官就是惡賊，我家那南萬莊一百多口人，竟被他屠戮一空……”
雀娘說得咬牙切齒。
聲音之中充滿仇恨，恨不得立即報仇。
趙陽聽着她的控訴，忽然出現一種感覺，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
稍微一細想。
趙陽記起來了，北周莊那回，白蓮教夥同韃子，殺害莊民，進行祭祀儀式。
兩地的場面如出一轍。
難道左布政使楊文嶽跟白蓮教有所勾結？
迄今爲止。
趙陽發現，白蓮教除了投靠建奴，還跟晉商集團牽連甚深。
如果情況屬實，楊文嶽在中間又扮演什麼角色？
趙陽仔細打聽起來。
雀娘說，南萬莊被屠之時，她才十二歲，藏起來，僥倖逃過了一劫。
後來花容那些姐妹，路過此地，發現了她，於是將她收留。
雀娘有了依靠。
就想要追查南萬莊的事，姐妹們全力支持，收穫不少信息，都指向楊文嶽。
得知情況，雀娘謀劃成了楊文嶽府上一名丫鬟。
這纔有了後面刺殺失敗一事。
趙陽仔細咀嚼雀孃的話，所有的過程確實沒有疏漏。
邏輯也講得清。
但有一點，那就是證據，並沒有落實。
雀娘只是聽說了姐妹的話，僅僅因爲信任，纔有了楊文嶽是兇手的判斷。
但不管怎麼說。
趙陽需要提升雀孃的忠誠度，還得搞清楚楊文嶽的過往。
搞清楚南萬莊發生的事。
思考一下。
趙陽想着要不要潛入布政使府邸，進行調查。
這個時候，剛纔帶郎中離開的幕僚，重新回到房間。
他提醒道：“趙守備，老爺回來了。”
“哦！”趙陽剛迎了兩步。
就看到吳甡走了進來，臉上帶着輕鬆的表情。
流民的事應該是處理好了。
他一來就問道：“趙守備，那位姑娘情況如何？”
趙陽答道：“大人，雀娘暫無性命之憂，身體逐漸好轉。”
吳甡關心一番。
又進去對雀娘寬慰幾句。
吳甡問道：“不知雀娘姑娘，爲何要刺殺楊大人，可否有冤情告知本官？”
本來雀娘刺殺朝廷命官。
吳甡作爲巡撫，理當拿下審問。
但因爲趙陽的原因，而且解決了流民一事，吳甡的傾向有所改變。
他要先搞清原委，再決定如何處理。
而雀娘臉上出現遲疑之色。
看了一眼花容，後者點點頭。
“巡撫老爺，那楊文嶽狗官屠殺我南萬莊上下一百多口……”
雀娘就將事情又講了一遍。
吳甡聽得很認真，表情也很是嚴肅。
九邊重鎮，發生屠村滅城的事，時常發生，而建奴入關一次，死傷更是慘重。
可要是說楊文嶽做下此事。
吳甡認爲值得推敲。
“雀娘，你可是親眼所見，他到你莊上犯事？”
雀娘先是搖了搖頭。
隨即臉上一副篤定的神色：“巡撫老爺，我姐妹探聽的消息，絕對千真萬確。
老爺一定要爲民女做主，將那狗官處以極刑。”
吳甡說道：“雀娘，本官一定追查到底，找出兇手，爲南萬莊鄉民伸冤。”
雀娘有些着急，有些不快。
“巡撫老爺，此案就是那狗賊所犯，老爺何不將他緝拿歸案？”
吳甡並不介意對方的態度。
明白姑娘是被仇恨矇蔽雙眼，情緒不太穩定。
他耐心解釋起來。
“本官保證調查清楚，但這需要過程，尤其涉及布政使。
那是一方大員，沒有證據，就不能隨意處置。”
趙陽也幫着解釋一下。
可雀孃的耐心已經耗盡，臉色慢慢陰沉下來，甚至開始一言不發。
吳甡和趙陽對視一眼。
先後出了房間。
他們明白，需要暫時離開一會，讓雀娘冷靜一下。
要是繼續說下去，恐怕還會對他們仇視，到時更不好處理。
趙陽說道：“大人，雀娘蒙此大難，內心比較執拗，請大人不要苛責……”
吳甡一擺手。
“此等小事，我不會在意，倒是那南萬莊一案，時間較長，不太好辦啊。”
兩人就此商量一會。
吳甡安排下去，要跟大同巡撫葉廷桂，聯繫一下。
調查當年發生在南萬莊的事。
同時，還會暗中調查楊文嶽，看看他是否牽扯其中。
而趙陽回到現代。
去問問秦東有沒有相關的史料。
史料沒有找到，但秦東提到一個情況。
“你們忽略了時間問題。”
趙陽問道：“什麼時間？”
秦東遞給趙陽一份資料：“楊文嶽，崇禎五年，從廣西按察使，調任雲南右布政使。
崇禎七年，他從雲南右布政使，赴任山西左布政使。”
趙陽恍然大悟：“南萬莊一事發生在崇禎五年。
楊文嶽不可能從廣西，或者雲南，跑到山西來犯事，這邏輯講不通。”
秦東點點頭：“背後另有其人。”
趙陽記憶很好，又想起一件事。
“馬邑縣走私一案，也是發生在崇禎五年。
當初丁愷正，可是言辭鑿鑿，說背後就是楊文嶽，看着不像撒謊啊。”
聽到趙陽提起這件事情。
範教授等人，都陷入沉思。
而舒雅開口說道：“丁愷正沒有說謊。”
秦東疑惑道：“不可能，楊文嶽的履歷沒有問題，史料不會錯啊。”
舒雅解釋道：“我是說丁愷正沒有說謊。
並不代表，他的話沒有錯。”
現場衆人的智商都很高。
很容易想清楚舒雅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還是有些不太理解。
範教授問道：“舒雅，丁愷正親自參與了此事，難道那時就有人僞裝，
僞裝成楊文嶽，知道過兩年，他會成爲左布政使？”
舒雅解釋道：“教授，這可能微乎其微。
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心理暗示。
有人對丁愷正使用了類似心理暗示的手段。
讓他認爲背後黑手就是左布政使楊文嶽……”
舒雅這樣一說，衆人倒是認爲，還真有可能性。
那在明代，誰又會心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