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夫,對於父皇這次拿下胡天賜他們,你怎麼看?”
太子朱標望着梅殷出聲詢問。
聽到朱標說起這事兒,梅殷一點那都不意外。
當下便開口道:“大哥,我覺得這次的事情非常好。
就該怎麼辦
殺的好!
這些人,當真是無法無天,作惡多端!
父皇把他們給如此處置了,是順應民心。”
說起這個事兒,梅殷自然而然是一百個贊同。
要給老朱送上最爲真摯的祝福。
最爲真摯的肯定。
這不僅僅是因爲,這裡面牽扯到了梅義這個,一直想要找他事的人。
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爲這些人乾的事,是真不地道。
那些手段是真髒,也真招人恨!
聽到梅殷這麼說,朱標連連頭道:“二妹夫說的對,我也覺得父皇做的很對。
這些人,變的實在是太快了!
完全不知道父祖輩創業的艱辛!
不知道當年元末亂世之時,百姓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他們各自家的日子,又是怎麼過的。
如今距離元末亂世,纔多長時間?
現在卻如此殘害百姓,被弄死了一點都不過份!
這些人,只能說是罪有應得!
梅思祖這傢伙,在這之前還專門跑到那邊去見我,向我求情。
想讓我給他的兒子說話,讓父皇將他兒子免死。
我都沒見他,直接就給趕回來了!”
朱標也說出了他在這件事情上的看法。
話說,朱標的改變也挺大的。
以往的時候,他是並不太怎麼贊同,自己父皇的很多理念。
不贊同那種單純的殺殺殺。
但是,隨着年紀的增長,接觸的事情越來越多。
以及和自己家二妹夫,接觸的時間隨之增多。
也讓他見識到了更多的一些東西。
明白了自己父皇如此做的一些用意。
對於有些事,有些人,不殺還真不行!
當然,他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除了表達自己的一些理念,在這件事情上的看法之外。
還有另外的一些用意。
那就是不着痕跡的,給自己家二妹夫提一下,他在這其中所做出來的一些事情。
他是知道梅思祖等人,和自己家二妹夫之間的恩恩怨怨。
有些事情做了,不能默默無聞。
做了之後,還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用適當的辦法給說出來。
這樣的話,所取得的效果纔是最好。
朱標一向不喜歡,在自己二妹夫這邊耍什麼心眼兒。
一直都是真誠以待。
但做出來事情後,偶爾提上一嘴,讓二妹夫知道也是必要的。
算不上什麼心機。
乃是人之常情。
“大哥,想不到這狗東西,居然還跑到大哥你那邊去求情。
他是怎麼想的?
真以爲就他兒子做的那些事兒,大哥能饒恕他還是怎麼着。
真把大哥給當成了一個好好先生了?
可不要忘了,大哥乃是大明的太子,國之儲君!
又豈能會包庇他兒子?”
梅殷一臉正色的出聲說道。
對於梅思祖,帶着諸多的鄙夷。
這狗東西還往那邊去見大哥,想讓大哥給他兒子求情。
也不想想,誰的關係和大哥之間更近?
更不要說,這件事兒本來就是他兒子不佔理。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能夠求得下情了纔是壞事兒。
朱標這大舅哥當真夠可以。
真有事了,大舅哥他是真上,
“二妹夫,你覺得……在這件事之後,胡惟庸那邊會怎麼做?
有什麼反應?”
朱標顯然對於梅殷的那些回答,還是有些不太滿意。
還想要挖掘的更深。
從自己家二妹夫這裡,得到一些更多的東西。
因爲他早就通過自己家父皇,從模擬器當中得知了內容。
知道胡惟庸這傢伙,在今後可是造反了的。
而自己家父皇,更是因此而廢除丞相,中書省,權歸六部。
讓六部直接對皇帝負責。
宰相制度,老早就已經有了。
歷來有皇帝,必然有宰相。
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雖然在這個過程裡,皇權和相權之間的鬥爭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有些時候,是皇權完全壓過了相權。
但有的時候,是相權壓過了皇權。
但整體而言,是皇權一直在增強,相權在縮小。
但別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存在了那麼多年的制度。
既然存在,必然是有它的必要性。
但父皇現在,卻準備一下子將這些給廢除了。
朱標心裡面主要是不爲之緊張,忐忑,那纔是怪事兒。
而他這個時候,選擇前來雙水村這邊問梅殷這些話。
一方面是因爲,他本身就知道,自己家二妹夫見多識廣。
對於很多事情都有看法,能夠給出非常獨到的見解。
另外一方面,也是讓朱標最爲震驚的,則是從那邊回來之後,在最近幾天裡,他已經和自己家父皇進行了一些交流。
從父皇口中得到了一個讓他爲之震撼不已,直驚得目瞪口呆的消息。
自己家二妹夫,居然是從幾百年後過來的人!
這副軀體裡面,所裝着的早就不是原來的梅殷了。
而是一個來自以後幾百年後的靈魂。
也就是說,二妹夫早知道自己家,父皇會廢除丞相。
也知道每個人的命運。
不僅如此,還知道了幾百年的歷史。
二妹夫所生活的時代,更是讓人難以置信。
令自己等人爲之震撼不已的燧發槍,紅衣大炮,以及水泥,還有那些用來教授學生的知識等東西。
只不過是後世時的一些鳳毛麟角而已。
甚至有很多,都是在後世時,早就被淘汰掉的東西。
但是這些東西,在自己大明這裡,卻足夠令人爲之震撼,
不僅如此,自己家二妹夫居然還擁有着一個什麼死諫系統,只要死諫自己家父皇,就能夠從中得到很多的好處。
甚至於還能夠得到壽命的獎勵。
從自己父皇,對於二妹夫所進行的模擬當中可以知道。
自己家二妹夫,包括自己家二妹兩個人所得到的壽命。
至少也要超過兩百歲!
想想就讓人爲之神往!
也是因此,朱標纔來到這裡問自己家二妹夫這個問題。
他知道自己家二妹夫早就知道這些,也相信能夠從自己家二妹夫這裡,得到一些更爲有用的東西。
只不過,自己家二妹夫身上隱藏的秘密足夠大。
而自己家父皇也暫時沒有想好,到底是是隱瞞着,還是對二妹夫攤牌。
所以暫時還不能向二妹夫透露出任何相關的消息。
不能夠打開天窗說亮話。
如此以來,那麼有不少的事情,就沒有辦法更好的去越說。
不過,按照朱標所瞭解到的,二妹夫的性格來看的話。
自己都已經把話給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家二妹夫肯定會說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當然,前提是不暴露他穿越者的情況之下。
自己家妹二妹夫,並不是那種沒有任何擔當的人。
他也是真心想要大明好。
聽到朱標說出來的這話,梅殷不由得爲之微愣。
左右看看,身處田野之中,這裡很是空曠,周圍也沒什麼人。
最遠的護衛,也離他們有百時步遠。
當下就也放下心來。
並明白了不少事情。
怪不得朱標此番來到這邊後,會喊自己到田野當中轉轉。
原來是想要說上一些,關起門來的話。
這種談機密時,來到空曠地方的做法,其實是很明智的。
有什麼人想要悄然之間的藏在身邊,進行偷聽,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以非常有效的防止隔牆有耳。
見朱標都問到這個份上了,再想想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還有自己所期待的,胡惟庸在進行造反之時,能夠把梅思祖也給很好的牽扯進去。
當下便開口道:“既然大哥問了,那我就說一些我的看法。
倒也不是挑撥關係,只是說一下我個人的感受。
我覺得,這胡惟庸不是一個一般的人。
膽子很大。
亂世走過來的人,膽子都很大。
胡惟庸是佼佼者。
他這人並不是那種純粹的文人。
沒有系統的接受過儒家的教育。
腦袋當中沒有更太多的三綱五常。
只能說是一個文法吏。
也就是還沒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時,那些大臣便是如此。
因此他做出一些事情時,也往往更加的出格。
而我又聽說,這胡丞相對他的兒子,特別特別的疼愛。
如今父皇卻因爲這件事情,把他兒子給弄死了。
雖然他兒子,那是真真正正的活該,罪該萬死。
但是站在胡惟庸的立場上來看,他肯定不會如此想。
也必然會因此,而特別的惱恨父皇。
會做出一些很大膽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說,造反!”
梅殷停頓了一下,說出了這兩個字。
朱標聞言,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來。
“二妹夫,你說的很對,我也有這方面的猜測。
總覺得胡惟庸和一般的人不一樣,膽子是真大,
他敢幹出這些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可能。”
梅殷聞言,頓時放下心來。
看來朱元璋和朱標他們對此,果然不是沒有防備。
按照原本的歷史,胡惟庸這傢伙造反就沒有成功。
被朱元璋成功的給拍死了。
不僅如此,還前後共分兩撥。
弄了令人震動的胡惟庸案出來。
他們本身,就已經覺察到了這個事情,有這方面的猜測。
而自己,如今又把這些話說給了太子朱標聽。
這件事,自己這個大舅哥知道了,也就等於是老朱知道了。
那麼在這件事情上,自然而然的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不怕胡惟庸會翻盤!
“二妹夫,胡惟庸造反後,又該怎麼辦?
我看……父皇的意思,似乎是有意在今後廢除丞相,連同中書省也給直接廢除。
讓六部直接向父皇負責。
這事兒我很擔憂,”
朱標沒掩飾,直接說出了這話。
梅殷聽到朱標這個大舅哥,所說出來的這話。
頓時爲之微愣了一下。
自己居然從朱標口中,聽到了廢除丞相?
這事兒還真讓人意外!
不過,再仔細想想的話,好像這事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歷史之上,朱元璋廢丞相,廢中書省,那肯定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並不是在胡惟庸案發後,便突然產生了想法,臨時起意。
老朱別看有不少事情很暴躁,但是實際上在很多事上,真的動手做的話,還是很穩當的。
這件事兒,他早有所考慮也再正常不過。
梅殷想了一下開口道:“父皇……真有這樣的想法?!”
朱標看着自己家二妹夫,顯得有些吃驚的樣子,不由的暗自笑笑。
還別說,自己家二妹夫在這上面,裝的倒是挺像的,演技不錯
要是自己沒有從父皇那邊,得知自己家二妹夫的底氣。
還真的會被自己家二妹夫的表現,給矇騙過去。
只以爲他對這些毫不知情。
現在,他也沒別的什麼辦法,只能是努力的配合自己家二妹夫,進行表演。
當下便點點頭道:
“對,父皇是有這方面的想法。
梅殷聞言,考慮了一下子道:“這事兒怎麼說呢……
父皇精力旺盛,遠超常人。
又有大哥你這個實權太子在。
你們兩個人,就能將整個中書省,包括丞相的事兒都給攬下來。
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難處。”
聽到梅殷如此說,朱標笑着搖了搖頭。
還別說,這真的是自己家父皇能夠幹出來的事兒。
“二妹夫,說笑了。
人力有窮盡,就算是父皇精力旺盛又如何?
終究只是我們兩個人。
等於算是我們兩個人,將原本屬於皇帝,太子以及中書省,和丞相的工作全部都給攬了下來了。
這事……真不是人乾的。
短時間之內,還可以長此以往下去是真不行。
受不了。
而且,這還是建立在父皇當皇帝的情況之下。
說句不好聽的,像父皇那樣精力旺盛,還特別喜歡處理政務的人又有幾個?
今後的那些當皇帝的子孫們,有幾個能夠如同父皇那樣?
而且,還需要考慮一個事情,就是並非每個人,都如同父皇這般的英明神武,可以乾綱獨斷,把很多事都給安排的井井有條。
到了那時又該怎麼樣?
必須得想出一些辦法,把這事給解決了。”
聽到朱標說的話,梅殷暗自點頭。
大舅哥可以啊!想的夠深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