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面色有些難看,看向了一旁的朱棣,他不是不相信袁珙,只是袁珙的話,實在是讓人太過害怕,一個蝗災就已經讓自己折騰的差點沒了命。
現在又說有六個王侯將相,被纏在熒惑守心之中,這簡直讓朱標憂心忡忡。
朱棣看也很是着急,當即開口向袁珙詢問道:
“袁珙先生,您快別賣關子了。
您不是說這熒惑守心共有六人嗎,他們都是誰?
會在何時何地有出問題?
可有解決辦法?”
袁珙嘆了口氣,用手指着桌子上,以酒畫成的第一個圓,對朱標三人說道:
“老朽觀天象,熒惑守心中的六人中的第一人是侯爵,便是已經死去的江夏侯周德興。
應天府傳來燕王府的信件,雖聲稱江夏侯周德興是因其子穢亂宮闈,才被處死。
但顯然是另有其他原因,或許是得罪了某人,或許是捲入了一些權力鬥爭,畢竟其爲淮西二十四名將,絕不會因爲其子穢亂宮闈這種事,被滿門抄斬。
江夏侯周德興已死,便沒什麼可以挽回的辦法。”
朱標聽到袁珙的話,心中一顫,周德興的死是自己一手策劃的,只是爲了保住北平城的安危,將北平都指揮陳亨的事,嫁禍給了同樣參與此事的周德興。
自己並沒有把事情的緣由告知袁珙,但見袁珙說的八九不離十,心裡對袁珙更是敬佩。
袁珙伸手將代表周德興的酒抹去,用手指着第二個圈說道:
“這第二人是一名相,因爲皇上將丞相一職廢黜,所以這六部尚書與都察院都御史,便代表着王侯將相中的相!
此相專管錢財人口,顯然是前幾日,剛剛被老朽送走的戶部尚書趙勉!”
袁珙用手一番盤算,心中悲痛的開口說道:
“戶部尚書趙勉大人的命格爲死局,會在今年的閏臘月而死,神仙難救。
皇太子就莫要再問老朽辦法,若是有辦法,老朽便會告訴你們。”
朱標聽到趙勉會死,愣了一下,本想詢問爲何,卻聽到其爲死局,便閉口不言。
袁珙將第二個代表趙勉的圓圈抹去,指向了第三個和第四個圓圈,對藍玉說道:
“這第三個便是將,此將便是你涼國公藍玉,第四個依舊是相,此相便是吏部尚書兼都御史詹徽。
你們二人都在明年的二月,有一場血光之災,滅族酷刑,解決的辦法很簡單。
你們二人的命格相沖,到了明年二月之時,只要詹徽死在了你之前,你就能活命!
機會只有一次,涼國公請您牢記。”
藍玉本是不敬鬼神,不信這些所謂的相師之言,但得知蝗災是袁珙所推演而出,便朝袁珙鞠了一躬:
“藍玉在此謝袁珙先生指點,若是我明年活了下來,便攜重禮前來探望。”
袁珙點了點頭,撫了撫鬍鬚,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朱標和朱棣見袁珙發笑,便急忙催促道:
“袁珙先生,那第五人和第六人呢?”
袁珙舉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看着朱標說道:
“這第五人和第六人,很是蹊蹺。
一人爲皇帝,一人爲丞相。”
朱標,朱棣,藍玉三人聽到袁珙如此是,臉上都露出了難以言表的震驚之色。
朱棣更是驚呼了起來:
“袁珙先生,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父皇雖已年邁,但是體格卻是不差,怎麼可能會……”
袁珙看着幾人臉色大變,便擺手笑道:
“皇太子,燕王,涼國公,你們三人不必驚慌,這皇帝並不是大明的洪武大帝。
老朽若是推演出了,洪武大帝這種真龍天子的壽命,是要泄露天機折壽的。
我所推演出的這個皇帝與丞相,他們並不是我們大明朝的皇帝與丞相,而是一個小小的藩國,但很可惜的是,我並不能推演出他們的名字。
只知道他們會在今年的,九月與閏臘月時被殺,雖然他們二人都有生還的可能,但是希望卻極其渺茫。”
朱標聽到這,心裡有些疑惑:
“袁珙先生,這二人既然不是我大明朝之人,那他們的生死,會對我們大明朝有所影響嗎?”
袁珙沉吟片刻,隨即開口:
“這二人雖然不是大明朝之人,但他們的生死,對大明朝卻極爲關鍵。
若他們僥倖活了下來,對大明朝百害而無一利,而若他們身死,則對大明朝有着巨大的好處。”
朱標聽到袁珙如此說,眼中露出欣喜之色,看向朱棣與藍玉時,發現他們二人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袁珙先生,您這麼說,我倒是想到兩人,與你所說的二人相匹配。”
袁珙聽到朱標如此說,便好奇的開口問道:
“皇太子可否告知老朽這二人是誰?”
朱標看着袁珙笑道:
“袁珙先生,可曾知道韓山童?”
袁珙撫了撫鬍鬚,點頭笑道:
“當然知道,畢竟那莫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的把戲,算是當時的奇聞了。”
朱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袁珙先生既然知道韓山童,那我說的這二人,你必然熟知。
一個是韓山童的兒子,小明王韓林兒。
另一便是和韓山童一起起義,後立韓林兒爲小明王的劉福通!”
袁珙有些疑惑的看着朱標:
“皇太子,這二人不是早就死了嗎?
你怎麼能說他們二人,就是老朽所推演出的人?”
朱標從懷裡掏出了韓林兒給自己寫的信,交到了袁珙的手上:
“袁珙先生,這便是韓林兒給我寫的信,他們二人當年根本就沒有死。
若是按照你的推演來看,韓林兒便是韓宋的小明王,便是那皇帝。
而劉福通在韓林兒身邊,輔佐他那麼多年,便就是那一相。
而我們三人,從兗州府得知他們二人沒死,回到北平城,便是調兵前去應昌剿滅他們二人。
按照這個邏輯來看,不出兩個月,我們便能將他們剿殺!”
袁珙聽到朱標的話,有些吃驚,便急忙打開了朱標遞給自己的信,見信的末尾寫道小明王韓林兒,便知道朱標所說的不假。
只是這字寫的很是奇怪,怎麼似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般,這讓袁珙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