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下着小雨的原因,今日王府裡面的侍衛似乎格外地少。
香香帶着朱鬆走走停停地,一路上直奔着韓王與自家小姐的婚房行去。
“香香,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來到婚房,朱鬆還沒進屋子呢,就聽到一個空靈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地是她!”朱鬆心中微微一動,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道秀麗的身形。
“小姐,不是的……”香香一手拉着朱鬆,直接進了屋子。
屋子之中,徐妙錦一襲素色褶裙,一頭烏亮的長髮已經挽成了婦人的式樣。
“嗯?韓公子?”徐妙錦對那一日的午膳記憶猶新,此刻見到一襲夜行裝扮的朱鬆,不由得感到很奇怪,同時心中也開始責怪起香香來。
要知道,這婚房乃是王爺與王妃的屋子,除了這兩位主子之外,就連尋常的下人都不能隨意踏進,這香香怎麼能帶外人來呢?
徐妙錦愣愣地看了朱鬆好一會,這才轉動螓首,對香香道:“香香,這是怎麼回事?”
香香看到自家小姐的神色,就知道小姐生氣了,便細細地解釋道:“小姐,方纔我……”
“所以,你就想先把韓公子藏在我這裡?”徐妙錦明眸閃爍,“香香,你想過沒有,若是被外人知道我在大婚的次日,在婚房之中藏了別的男子,那後果……”
在大明朝,私通可是重罪,一經發現,她徐妙錦不僅僅會背上不潔的罵名,鋃鐺入獄,就連他們徐氏家族都會遭受牽連。
爲了這麼一個不過是有一面之緣之人,冒這樣的風險,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香香明顯沒想到這一點,一聽自家小姐這麼一說,頓時懵了,小臉嚇得煞白煞白的。
也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朱徽煣那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婚房中,一進門,就看到了朱鬆他們三人在彼此相視無言。
“啊,原來是你便是我的新嬸嬸啊!”朱徽煣昂着腦袋,對朱鬆道:“鬆叔父,您不是讓我過來叫新嬸嬸去用早膳嗎,怎麼您自己也過來了?”
末了,小傢伙還一臉呆萌地說道:“對了,鬆叔父,說好的好吃的,可不能少了啊……”
不理一臉懵樣的徐妙錦主僕,朱鬆俯身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道:“你小子還真是不肯吃虧的主兒!行,好吃的都給你!”
“你,你們……”這個時候,徐妙錦終於反映了過來,瞪着朱鬆與朱徽煣,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結合這段時間以來對韓王府的瞭解,加上方纔朱徽煣所說的話,若是徐妙錦再猜不出朱鬆的身份來,那她南京第一才女的身份,也要拱手送人了。
“徐小姐,別來無恙啊!”朱鬆站起身來,對徐妙錦拱了拱手。
眼下的白衣女子,早已不是當日長髮披肩的模樣,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已經做了婦人髮式,精緻的面容上略施粉脂,更顯風情。
徐妙錦眸光復雜地看着朱鬆,道:“沒想到當日的韓公子,竟然就是韓王殿下,殿下隱藏地好深啊!”
聽到這話,朱鬆頓時眉頭一皺,看來這位才女又誤會自己了,八成把那一日的偶遇,也當成別有用心了。
果然,就聽那徐妙錦開口說道:“殿下當真是好計謀,爲了見妙錦一面,竟然將稚童的性命棄之不顧,佩服,實在是佩服啊!”
尼瑪,天地良心啊,張宣失足落水,那是一次意外,意外啊!
誰曉得那徐四小姐剛好乘船路過,要不是你們家僕人多管閒事,你以爲老子救不下小宣兒?
翻了個白眼,朱鬆道:“早就聽聞徐四小姐言辭犀利,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當日之事,本王不欲辯解,徐四小姐願意如何想是你的事。不過你徐四小姐既然嫁進了我朱家,進了我韓王府,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是本王的王妃!”
眼瞅着徐妙錦要張口說話,朱鬆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有些事情本王要提前給你說好了,之前王府內的各項事務,一直都是白長史載處理,既然現在有了女主人,你願意接手就接手,不過本王的事情,你最好別管。”
眼瞅着自己這個娘子的臉色越來越黑,朱鬆又加了一把猛料:“日後你我還是分房睡,至於這屋子,就留給你吧!”
這最後一句最氣人啊,什麼叫“這屋子,就留給你吧”,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施捨!
原本還想怎麼能夠保證不讓這傢伙來騷擾自己,沒想到自己卻先被嫌棄了,這讓一向被萬人追捧的徐妙錦,怎麼忍受得了?
“殿下,既然這屋子現在是屬於我的,那麼是不是可以請您出去?”
徐妙錦冷着一張臉,絲毫放過朱鬆的意思都沒有:“還有一點,妙錦也要和殿下說清楚了。我徐家雖說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可也是應天府數得上名的,昨日你我大禮乃是滕禮……”
“滕禮,什麼鬼?”朱鬆心裡頭奇怪,不過面上卻是並未表露出分毫。
“我那陪嫁過來的堂妹與我住同院,若是我不同意的話,你不能與她同房!”徐妙錦繼續說道:“你可以……”
“你先等會!你那堂妹是怎麼回事,還有,什麼是滕禮?”
朱鬆被徐妙錦的話整糊塗了,怎麼就突然多出來個妹紙,看樣子,好像也是自己的媳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徐妙錦沒好氣地瞪了朱鬆一眼,道:“就是我族中的一個堂妹與我一同嫁了過來,我那堂妹便是你的滕妾!”
“這麼好?”
朱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沒聽說這古代娶媳婦還帶附送妾侍的,這跟買手機卡送話費不是一個性質嗎?
見朱鬆大張着嘴巴,一副要流哈喇子的表情,徐妙錦就知道這傢伙又想齷.齪事。
心下更是厭惡的徐妙錦,繼續說道:“過一會,我會帶堂妹去膳堂用早膳,到時候再讓堂妹拜見殿下吧!”
說到這裡,徐妙錦對已經回過神來的香香道:“香香,送王爺出去!”
得,又下逐客令了。
朱鬆懶得再去核徐妙錦計較,而是直接拉着朱徽煣走出了屋子。
……
膳堂,早就已經擺好了兩桌的早膳。
一桌上擺着豆漿、油條、酥餅、小籠包,甚至還有一小盆的老豆腐,朱鬆、朱瞻基以及朱徽煣坐在這邊。
另外一桌,上面擺着包子、青菜、香蔥豆腐,再有就是一小盆小米粥,這一桌還空着。
“鬆叔父,什麼時候開膳啊?”朱徽煣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炸得金黃的油條,道:“我肚子都快餓扁啦!”
“徽煣,再等一等!”坐在朱徽煣身邊的朱瞻基,低聲說道:“新嬸嬸還沒來,咱們若是先開膳的話,一定會惹得那位新嬸嬸不高興的。”
“那怎麼了,還不叫吃飯了?”朱徽煣不滿地說道:“再說了,宣哥你也見過新嬸嬸,很好說話的!”
“我也見過?”朱瞻基一臉的懵樣。
朱徽煣也沒解釋,而是瞟了那邊桌子上的東西一眼,嘟囔道:“咱們吃的東西還不一樣呢。”
“徽煣,你這傢伙別說話說一半啊,快說說我從哪見過咱們這位新嬸嬸?”朱瞻基哪裡肯放過朱徽煣,一把拉住他的袖口,那傢伙可勁搖啊。
“行了,你們這倆臭小子別鬧了!”朱鬆瞪了兩個小傢伙一眼,道:“一會你們倆該吃吃該喝喝,一句話也別說,聽到了嗎?”
“是!”兩個小傢伙齊齊應了一聲,乖巧地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