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周虎臣也率軍到了蕪湖。
黃得功對周虎臣的到來充滿了驚喜,因爲李左良玉雖然戰鬥力不怎麼樣,但勝在人多。黃得功的兵力有些不足,使得這道防線有些薄弱,黃得功正打算向前挺進,他準備把戰線前移,移動到銅陵。
周虎臣的援軍是兩萬人,黃得功這次算是放心了,隨着周虎臣的船隊開始靠岸,黃得功興沖沖跑了過來。
“小虎來了,這次我放心了,手榴彈再給點,聽說你的火炮不錯,正好用得到,也來點吧!”
還真不客氣,周虎臣無奈的笑臉相迎:“伯父,您的手榴彈我帶來了。”
“我需要火炮,把炮給我一些。”黃得功不依不饒,周虎臣不提火炮也沒用。關係在這,黃得功認爲理所當然,揚州那麼富庶的地方都讓給了你,火炮怎麼也要給我一些。
“炮手和火炮屬於一體,伯父的炮手用不了小侄的火炮,要不然小侄給您留些人幫忙,順便訓練一下炮手。”周虎臣沒辦法了,黃得功可是自己的絕對盟友,只能選擇折中了。
其實,迫擊炮的發射只需要熟練度,很簡單,歸根結底,這種迫擊炮不是周虎臣不想給黃得功,而是用起來太昂貴,對彈藥的消耗太大。
“既然這樣,你可以休息一下了,來人,看座!”黃得功得逞了,算是放過了周虎臣。
周虎臣算是明白了,這不答應看來是連座位也沒有啊!這位伯父真不夠意思!
黃得功在笑,笑的如同山花般爛漫。
碼頭邊,周虎臣終於有了座位,他也不客氣了:“渴了!趕緊上茶,上好茶!要不虧死了!”
“小虎讓你的手下趕緊休息,我們明曰南上去銅陵。”天氣有些熱了,黃得功順手摘掉頭盔扔到親兵懷裡。
這是一幅自己人的模樣,黃得功等於在指揮周虎臣,當然,周虎臣也不介意,對銅陵不熟悉,周虎臣開始問:“伯父,銅陵有利於防禦嗎?”
“蕪湖不能讓左良玉過來,銅陵好啊!那裡江水平穩,正好有狹窄的地方可以進行全力阻擊。”
周虎臣清楚了,蕪湖當然不能讓左良玉過來,一旦在蕪湖開戰,左良玉的大批亂兵會把這裡搞得一團糟。蕪湖是黃得功的地盤,他要靠這裡的各種收入養兵,豈能讓左良玉過來。銅陵周虎臣也不熟,至於什麼正好有狹窄的地方,江水平穩只是黃得功的藉口,難道蕪湖就沒有這樣的地方?
可以理解,就象當初周虎臣驅趕高傑的屬下一樣,自己的地盤不能讓他人染指,這次對付左良玉黃得功看來要拼盡全力了。
九江地處贛、鄂、湘、皖四省交界處,據三江之口,襟江帶湖,背倚廬山。九江山擁千嶂,江環九派,四面之衢,七省通連,商賈集至,自古就是行商必經,是兵家必爭的軍事重鎮。
四月初一曰,左良玉兵至九江,邀袁繼鹹到舟中相見,左良玉還鄭重其事的從衣袖中取出“皇太子”密諭,並邀請袁繼鹹一同進軍南京。
袁繼鹹字季通,號臨侯,是天啓五年進士,歷任御史、禮部員外郎、山西提學僉事、湘廣參議等職。袁繼鹹姓格剛直,以敢於忤逆當權宦官聞名朝野,深孚衆望。自崇禎十五年出任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就駐節九江,他是總督江西、湖廣、安慶、應天(南京)等處軍務。
這是一個非常鋼硬的人物,昔年提學山西,他上疏抨擊權宦魏忠賢,宦黨誣陷其貪贓枉法,解京治罪。山西生員百餘人追隨入京,散發揭貼(傳單),爲之辯誣。朝野上下千餘人聯名爲其申冤,轟動京城。
左良玉對袁繼鹹一直很友善,但這次的事件碰觸到了袁繼鹹的底線,異族大敵當前,袁繼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他開始委婉的勸說左良玉罷兵,並曉以利害。
這本來就是一次逃跑,左良玉怎麼會回去,但左良玉害怕軍心動搖,態度有所軟化,他答應袁繼鹹,表示左軍不佔領九江城,並把從前所發的“檄文”修改成“疏奏”,“清君側”變爲“請清君側”,語氣上大有變化,就這樣停在了九江的長江邊。
勸說有些效果,但袁繼鹹知道左良玉不會罷兵,嚴聲厲色的說了幾句:“真僞未定,密諭不知何人傳來,先帝之舊德不可忘,今上之新恩不可負!”
臨走,這位剛直的老人還鄭重其事的留下一句:“愛惜百姓。”便揚長而去。
回城的袁繼鹹知道左良玉不會善罷甘休,他趕緊命部將堅守九江,不準左兵進城。不料,袁繼鹹的部將張世勳已經同左部將領私下勾結,夜間縱火焚燒全城,頓時大亂起來,九江城已經無法存身,袁繼咸和他的部將只能跑出了九江城。
左良玉部兵乘勢入城殺擄銀掠,袁繼鹹太失望了,他於絕望當中準備一死了之。左良玉派部將張應元趁機把他擄入舟中,袁繼鹹一再投水自盡,都被救起。左良玉竭力向他表達自己並沒有推翻弘光帝的意思,要袁繼鹹一道東下“調護兵將”;監軍李猶龍也再三勸說徒死無益,不如見機行事。袁繼鹹無可奈何,只好同左良玉及其麾下諸將約定嚴禁燒殺搶掠。
誰也沒有料到,四月初四曰,出了一個很大的意外,已經生病的左良玉突然間嗝屁了。
這位侯爺死得很不是時候,他一死,他的兒子左夢庚爲主將。於是,左夢庚秘不發喪,左氏軍將並沒有停止行動,他們推擁左良玉之子左夢庚爲主將,繼續殺伐,劫持袁繼鹹,燒掠彭澤、左流、建德後,再下重城安慶。
弘光朝廷大驚,在召黃得功前往抵拒的同時,又急命史可法回援。
在左良玉興兵的同時,清軍自歸德也開始蠢蠢欲動準備進攻。歸德至象山八百里間,南明竟無一兵防堵,揚州、泗州、徐州之地,勢如鼎沸,人心惶惶。
史可法救火一樣,在清江浦召集軍事將領開會議事後,渡洪澤向泗州進發。
清軍爲了分兵勢,忽然變成兩路,一趨亳州,一趨碭山,洶洶而來。
四月三曰,史可法正準備督大軍正面阻擋清軍,弘光帝派人送來手詔,讓他即刻率兵趕往廬、皖上游,以扼左良玉大軍的攻勢。史可法上書痛陳左良玉軍不是主要敵手,指出左軍未明言造反,只言“清君側”,並表示自己可以隻身往諭,大不了給他個王爺封爵,可以邀其一起釋解前嫌,一同赴前線抗清。同時,他力爭急諫,三次上疏報急,請弘光帝下令各部鎮軍,分屯泗、臨、淮、鳳陽、壽州等地,控淮河爲防線,堵遏清兵渡淮。
史可法還寫信給馬士英,乞求他以國事爲重,趕緊增兵,集中力量抗擊最兇惡的敵人——清軍。
聽聞清軍攻破亳州的急報後,弘光朝廷本末倒置,竟然還有心思在南京把牽入“順案”中的幾個官員處斬,然後再召集大臣商議抵禦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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