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厲和高金耳語之後,很快幾騎快馬便是出了保定府,一路向南而去。
秦厲和高金耳語之時,雖然是揹着高忠的,但高忠那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高忠暗暗嘆息道,唉!這個小厲子,真是不知道咋搞的了,難道興王就是那麼靠譜嗎?保定府出了這麼大災情,隔着千山萬水先是向湖廣安陸的興王去求救了。
那興王真若是救下了保定還是可以的。可是興王他本身就是個窮王爺,再有,他偏安一隅會和誰有什麼交往呀?就是他想讓別人幫助他,恐怕都是找不到人哩。
此時向朝廷求救不靠譜,靠興王安陸興王求救更不靠譜吶!
真不知道小厲子是怎麼了,蠻聰明伶俐的一個人咋就一根筋背上了呢。
高忠轉念又是一想,不過小厲子這傢伙從來判斷力都是非常準確的。莫非將來的政權更迭那遠在安陸的興王真會分上一杯羹?這以後咱高忠還要小心行事,越是這關鍵時候越是不能看輕了所有人,搞不準就會不知道從哪裡蹦躂出來一匹黑馬主宰了大明的命運吶!
將來真若是興王一脈,這秦厲可就更加神奇,更加了不起了。所謂未出茅廬而知天下三分呀!
不得不說高忠是很聰明的。但他的判斷也不是完全準確。
秦厲讓保定知府高金派出去的這幾騎快馬確實是奔了胡廣安路。不過在去安陸之前是要去揚州一趟的。揚州府知府蔣瑤和秦厲是忘年之交,這時候既然朝廷總是不賑災,那只有自救了。
自救怎麼救?向別人借糧唄。
秦厲就是想看看蔣瑤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否幫保定府一把。當然了,秦厲也知道單純依靠一個揚州府來挽救保定府數十萬條人命,那是絕無可能的。
但在這種情況下,能想點兒辦法便是想點兒辦法嘛。反正秦厲自忖只要是他自己進了京城,恐怕京城裡皇上,太后,甚至朝廷的那些大佬都會把眼睛盯在自己身上的那張龍脈地圖身上。恐怕到時候爲保定災民考慮的人會更少,保定的賑災糧恐怕更是無人調撥了。
……
保定府秦家也算是名門望族,秦厲這具軀殼的父母在家族中其實也是非常有地位的。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是由輩分和所擁有的資財所決定。
說來秦厲的老爹原來是保定府知名的麪醬商人。他雖不會生產麪醬,但卻很會經商,很懂經營之道,卻是在幾年內便是賺了很多銀子。
有了銀子在家族中地位就要越來越高了。
說來這具軀殼主人的老爹在家族中相對於族長只是個孫子輩的。可是因爲有銀子了嘛,族長便是對他格外重視。族長秦世瑞經常把家族中一些需要花錢的事情交給他去辦,另外家族集資之時,也是秦厲這具軀殼主人的老爹拿的多。
他本是一個老實本分,忠厚善良之人。很是相信在自己發達了,就要照顧家族,讓家族一起發達起來的人生信條。所以他在家族裡的地位與日俱增。但是天有不測風雲,這個世界好像從來都是天不佑好人。
就在前年,他得了一場暴病,不治而亡。
他死之後,留下秦厲和秦厲的老母親兩人孤兒寡母度日。他們家裡的銀子可是很多的,可是家裡只剩下孤兒寡母了,因爲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人都是要看腦袋下菜碟的。所以孤兒寡母在家族中備受欺凌。
欺凌他們的不是外人,正是那個表面非常和善,其實內心十分歹毒的族長秦世瑞。
秦厲的母親很快幽怨不堪,急火攻心,也是不久之後便是撒手人寰。
這下便是隻剩下秦厲一個少年了。秦厲這具軀殼原來的主人本來從小就是嬌生慣養,從來都是沒有吃過苦,受過罪的。這下成了孤兒,凡事兒可都是要靠他自己了。
家裡本來是有幾百畝良田的,但他哪裡會照料,很快便是變賣一空。當然了,便宜不出當家,買家自然是族長和族中其他人了。
家財和賣地所得的銀子很快便是被這個敗家子敗光了。無論哪一個家族從來都是不養敗類的。敗類是要敗壞家族名聲的。
像秦厲這樣的敗類自然不能在秦家這樣的大家族存在下去了。於是乎,很快秦厲便是被族長秦世瑞趕出了家門。秦世瑞趁機霸佔了秦厲家最後的一點兒宅邸。
秦厲這才窮困潦倒的朝南方而去,這纔有了前面說的秦厲借屍還魂之事。
因爲秦厲是融合兩個人的記憶,所以現在秦厲想起當時這具軀殼原來的主人離開家鄉之時那個落魄,那個備受欺凌的小模樣,都是忍不住陣陣心酸。而後便是想起秦世瑞那非常醜惡的嘴臉,更是恨的牙根癢癢。
小爺現在做官了,做的是朝廷的正六品雲騎尉。雖然官不大,但小爺見過的官可就大了。皇上、王爺、地方大員……。呵呵!小爺現在自然不會把你一個小小的族長看在眼裡了。
按理說小爺也是不該和你一般見識了。可是你看看當小爺說起你時,保定知府高金那一張陰鬱憤恨的臉。
哼!甭用問了,你秦世瑞這兩年定然也是沒幹了啥好事吶!說不定在這次保定鬧災荒之時,你還囤積居奇,大發橫財吶!
哎呦!對了,你他孃的最愛收集田地,最愛積攢糧食了。說不定這時候你家中還有很多糧食吶!真若是這樣的話,我秦厲是必須要和你一般見識見識了。
秦厲心下胡思亂想一陣,也是下定了決心要會會這秦世瑞。
……
傍晚的天空更加陰沉,好像隨時會有一場大雨來臨。但此時的大雨顯然來的太晚了,因爲秋收已過,大旱已經形成,流民已經形成,沒有賑災糧就是再大的雨也是無用了。說不定還會又是一場大災:澇災來臨吶。
“大爺!大爺!給點兒吃的吧,我都有十幾天沒吃過一粒米了!”一個衣衫襤褸,面容髒兮兮的乞丐佝僂着腰,手裡端着一隻破碗站在秦世瑞家門口,朝秦家的管家老秦有氣無力的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