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還想不想要蠶絲了,想要就乖乖聽話。”
“可是,這要是讓王妃知道了,還不打斷我的腿……”
“別那麼多廢話,快使勁,是不是你家夫人不給你吃飯啊?”
一間耳房中,傳來一道道奇怪的聲音,裡邊的對話,被院子中的衆人聽的一清二楚。
朱棣和朱椿二人老臉一紅,那徐妙雲捏着拳頭,嘎吱作響,貝齒緊咬,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把趙晨大卸八塊。
兩旁跟着徐妙雲的丫鬟,護院,紛紛低下頭,聽到主家這種事情,他們自然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按在泥土中。
如果不是捂耳朵會讓徐妙雲更憤怒,看着他們一個個的微動作,小表情,怕是都要轉身跑路了。
嘎吱,嘎吱……
屋子中傳出一陣陣吱吱聲響。
“啊~你輕點,傷到我了!”
徐妙錦猛地高喊一聲,震得院子中的鳥獸都跟着散去,聲音洪亮,直擊心靈。
牙齒打顫的徐妙雲,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悸動,邁開步子便要上前,正當她來到門前時,朱棣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舉起來要推開房門的手。
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現在這樣做,讓妙錦……”
“她還想……”
徐妙雲心中已是暴跳如雷,無名之火衝破雲霄,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可言,見自己雙手被朱棣死死的按住,縱然她自幼習武,可力量方面,女性想要追平男性,往往要付出比男性多十倍不止的努力。
但她也沒有氣餒,雙手雖是被制止,只見擡起右腿,向前猛地踢了出去。
“啊!嗚嗚嗚~”
站在門口,剛要出門的趙晨,被踹開的木門直接撞在鼻子上,一道深深的紅色印記,鼻樑骨斷裂的痛感,刺激着他的大腦。
一陣頭暈目眩,頭頂星星點燈,鼻血向外涌動着,一股暖流,瞬間來到了脣前,左手扶着額頭,右手捂着口鼻,蹲在地上的趙晨,清晰可見,滴答,滴答。
鼻血落在自己的面前。
“你們在幹什麼?”
徐妙雲語氣深沉,看着蹲在地上的趙晨,望了望還坐在牀上的徐妙錦,厲聲質問道。
“姐姐認爲我們在做什麼?你看的不是很清楚嗎?”
徐妙錦佯裝整理着手腕袖口。
“啊嗚~”
趙晨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捂着口鼻,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擡眼看去,剛剛徐妙雲的質問聲,他並沒有聽清楚。
甚至連面前的人,他都沒來得及看。
捂着額頭的手指縫隙露出一點點,看清了徐妙雲那要殺人的目光,只感覺周圍的氣溫都跟着驟降十數度。
連忙合上了指縫,也不管口鼻了,顫顫巍巍的一手扶着門框,向外邊走去。
只是趙晨正扶着門框,一隻腳邁出門檻,一隻腳還在屋子裡邊時,徐妙雲突然開口喊道:“你給我站住!”
腳步一頓,心中驚愕,這事本就是不地道,可是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啊!
面對徐妙雲的呵斥,停住腳步時,已經完全忘卻了疼痛,大腦飛速運轉,他甚至能猜到徐妙雲接下來會問什麼。
“你剛纔……”
徐妙雲剛開口詢問,只見坐在牀榻上的徐妙錦一個健步衝了上來,打量着徐妙雲道:“姐姐,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吧。”
“你先走吧,過些時候我會讓人把蠶絲給你送去的!”
徐妙錦擺了擺手,示意趙晨先行離開。
可那徐妙雲,又怎麼會這麼容易避開,翻身便要去抓趙晨,好在這個時候朱棣就在一旁,擋住了徐妙雲的動作,開口喊道:“十一弟,快帶着人走!”
... ...
東宮。
“哦?還有這種事情?這倒是奇了怪了,那徐小丫頭,到底腦子裡想着什麼呢!”
朱標坐在椅子上,聽到了徐家的八卦事,竟然也沒心思去翻閱奏疏了,皺眉苦思。
想她一個堂堂國公府的千金小姐,這天底下,只要她喜歡的,真的沒有她配不上的,徐家的門庭可以和皇室門當戶對。
想要找什麼樣的如意郎君沒有?
何苦偏偏盯上這麼一個奴籍,更何況,人家還是贅婿,反倒鬧得這幅境地。
“殿下都如此看重的人,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徐家小姐雖然金貴,但畢竟也是女孩子,這少女春心萌動,也是常有的事。”
呂氏端着一碗參茶來到朱標身邊,將參茶放了下來,輕聲細語的說道。
“以後不用送這些東西了,我也用不到,留着多給允炆補一補吧,至於你這麼說,徐妙錦那小丫頭,喜歡上一個贅婿,這事要是傳到徐輝祖的耳朵裡。”
“嗯?不行,這事一旦讓徐輝祖知道了,怕是要炸毛。要不然,想個辦法成全一下?”
“好像也不妥,藍玉畢竟先行一步把王誼收做義女,那趙晨也算是藍玉的女婿,涼國公府的贅婿。”
“好他個藍玉,讓他幫襯着趙晨一些,他就把王誼收做義女,直接斷了其他可能。”
朱標坐在椅子上,微微搖頭,他身邊的勢力太多了,太亂了,太駁雜了。
勳貴中也並非鐵板一塊,因爲早年徐達的明哲保身,養氣功夫十足,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懶得計較,也從不出面帶領淮西勳貴爭權奪利。
導致魏國公府在勳貴中的地位,實則並不高,至少威望有限。
“藍玉應該也是……”
呂氏還要說些什麼,忽然間,朱標擡頭看了眼呂氏,目光深沉道:“倒是母后去世多年,這後宮中一直沒有皇后,多少年沒有後宮的人插言朝政了!”
“回去檢查允炆和允熥的課業吧,別讓孤難做。”
擺了擺手,說說八卦也就算了,但真的讓呂氏來給他講什麼國政,講集團之間的利益關係,朱標不需要!
這個大門,也不能開先河!
“妾告退……”
呂氏撫了撫身子,她一直在爭取,爭取自己在朱標面前的話語權,可是朱標的態度,從始至終就沒改變過。
這父子倆的執政方針,似乎在某些方面,達到了完美契合的地步。
“蠶絲缺貨,只有徐家有蠶絲,徐家和勳貴也不合,倒是讓我拭目以待,那徐輝祖可不是好招惹的,自求多福吧……”
朱標苦笑一聲,似乎已經給趙晨蓋棺定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