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咳~
王老太公三步一喘,兩步一咳的來到趙晨對面坐下,冷目旁觀道:“你猜猜,老傢伙我這樹皮湯裡,有沒有下藥?”
“咕咚,咕咚~”
趙晨雙手捧着湯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道:“沒下毒,老傢伙!”
“趙晨,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跟老太公這樣說話,老太公仁慈,不願與你一般見識,你可不要當成是我們王家軟弱可欺。”
“讓你一個入贅的奴籍,在王家撒野,真當王家沒人了!”
王六不知怎的,許是趙晨入贅後,頂了名頭,至少在明面上,他和那還躺在牀上不能自理的王誼,是有夫妻之名的。
哪怕是贅婿,那也是有婚書的,在王家沒有給休書之前,這個名分也一直存在着。
“奴籍怎麼了?瞧不起奴籍?那你在王家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也瞧不起外邊那些要飯的?瞧不起那些行走四方的和尚?”
趙晨的話音剛落,老太公猛地瞪大眼睛,心中一緊。
王六氣勢頓挫間,三番兩次和趙晨對着來,怒氣衝衝道:“我爲什麼要瞧得上他們,你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臭要飯的!”
“是啊,是啊,你敢寫下來,你瞧不起那些大街上要飯的,瞧不起行走四方的和尚嗎?你敢立字據畫押嗎?”
趙晨目光上下挑動,言之鑿鑿。
氣勢上,便壓住了王六。
“這種小事也需要簽字畫押?等小姐醒來,給你一封休書,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臭要飯的。”
王六越想越氣,但簽字畫押的事情,他是不敢幹的。
幾日的接觸,趙晨鬼主意多得很,一個不慎,掉坑裡了,那可就真的出不來咯。
王老太公咳嗽兩聲道;“小六子,你先出去吧。小舞,你也跟着出去。”
小舞和王六愣了愣,轉身走出了院子。
趙晨喝着稻米粥,吧唧吧唧嘴道:“那個樹皮湯太苦了些,這個粥又太甜了。”
老太公搖了搖頭道:“有句話叫,苦中作樂嘛,不過剛纔的事情,還是不要再說了,小六子他一根筋,你要弄死他,也不能這麼狠心連着王家也搭進去。”
說完,老太公起身,又是咳嗽兩聲,步履闌珊的離開了院子。
... ...
西安府,長安街上。
趙晨跟着小舞在大街上游蕩着,小舞悶着頭,腳步急促,似有心事,眼角的餘光不時向前方的趙晨望去。
也不知老太公哪裡來的好心,允准了趙晨可以離開那處封閉的院子。
小舞作爲王誼的貼身丫鬟,在府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姑爺,要不我們給小姐買點禮物吧,等小姐醒來,看見了姑爺給她挑的禮物,肯定會高興的!”
忽然間,小舞擡起頭,對着前邊的趙晨喊道。
目光遲緩,趙晨扭頭望了眼小舞,疑慮道:“你家小姐醒了,我還是不是姑爺,誰說的準呢,不買。”
趙晨本就奴籍出身,穿越前的那個他,顛沛流離,被人當做貨物,買來賣去,吃着殘羹剩飯,得以苟活到今日。
王大小姐又是從小被老太公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千金小姐。
直白的說,沒錢!
“姑爺,你不會是……沒錢吧?我們在府裡都有例錢的……難道您?”
小舞似乎想到了什麼,食指在脣角波動兩下道。
“我才入贅幾天吶,那有什麼例錢?”
趙晨漫不經心的向前走着,莫說沒錢了,便是有錢,他也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麼,前世都是女人貼着他,倒貼,而他也從來沒有將時間浪費在研究女人心思上邊。
討好女人?不存在的!
“要不這樣吧姑爺,咱倆也沒地方去,您又沒錢,我也沒錢,去作坊吧,小姐很喜歡作坊的紅染料的衣裳。”
“姑爺去給小姐選一身?”
小舞說這話時,不經意間低下了腦袋,面對趙晨直視的目光,潛意識的閃躲着。
“去作坊?王六估計帶着人在哪堵我呢,好漢不吃眼前虧,哪有送上門去的,不能去……”
趙晨心中略一思量,因爲趙晨離開宅院,小舞說什麼也要陪着趙晨一起逛大街。
“那個,我一個贅婿,作坊那種地方是主家的東西,就不過去了,你要是想去,自己去溜達吧,西安府我也逛過,丟不了!”
趙晨擺了擺手,如果說對付一個王六,他當然是不怕的,哪怕王六帶着兵刃,也沒什麼可畏懼的,沒腦袋的匹夫罷了。
可王六不在府裡動手,反而要將趙晨誆去作坊,那作坊中藏着多少人,和王六什麼關係,趙晨可是一點也不清楚。
不等小舞回話,趙晨已經向前走出了幾十米遠,望着兩旁車水馬龍的人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大街上,小販吆喝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
長安大街的北端,一處擂臺下,人頭贊贊,掌聲,吶喊聲,叫好聲,響徹雲霄,擂臺上,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手中拿着浮塵。
只見其浮塵揮動間,散發出一道道白色的粉末,那粉末碰到燭光,瞬間炸燃。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賜我三昧真火,助我降妖除魔,以解蒼生,水深火熱!敕!”
老道士振振有詞,身體不停的抖動着,好似被仙人上身附體,掌心向前一推,十數根蠟燭,無火自燃。
“好!”
“好!”
看着那神乎其神的力量,四周的人紛紛跟着鼓掌叫好。
“額?我穿越的是正常世界吧……”趙晨摸了摸額頭,他可沒聽說過什麼武林高手,也沒聽說過什麼內功超絕這種詞彙。
只是,只是眼前這老道士,唸了口訣,就能將十數根蠟燭瞬間點燃。
“確實很厲害,關中之地,人傑輩出啊。”這時,在趙晨身邊的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要比趙晨大上一旬。
留着山羊鬍,方字臉,大耳垂。
“大哥說什麼呢,你這大老遠跑過來,不會就爲了看這麼個街頭賣藝的表演吧,都是糊弄人的。”
在那山羊鬍的男子身旁,站着一名和他年紀相仿的男子,一口一個大哥,一聲一個兄長道。
“就算是糊弄人的,那也很厲害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