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巡撫衙門的楊國柱帶着自己的親衛,一路出了城,去了城外的大營。
原靈丘兵馬有自己的大營,而楊國柱從宣府帶來的兵馬,單獨設立一營,名義上歸總兵府統轄,實際上是楊國柱直系兵馬,只聽楊國柱差遣。
回到大營內的主帥營帳,楊國柱一臉怒容經久未散。
“末將參見將軍。”一身穿武將官袍的長鬚漢字走進大仗。
楊國柱一揮手,道:“自己找地方坐。”
“謝大人。”那武將道了聲謝,走到一旁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一旁有親衛把楊國柱的大氅掛到一旁的木架上。
“泡兩杯茶送過來。”楊國柱對自己親衛交待了一句,旋即又看向面前的武將,說道,“營中沒什麼事吧?”
那武將一欠身,道:“將軍放心,營中一切安好。”
“這幾天本將一直都留在大同城內,辛苦你們了,今晚本將在大帳宴請營中將領,晚上記得來。”楊國柱說道。
“是。”那武將雙手一抱拳。
這時候,又有幾名身着官服的官員從帳外走了進來。
“末將參見將軍。”
“下官參見將軍。”
幾名給楊國柱行禮的官員按官位高低,站成兩排,有武將,也有營中的佐雜官。
楊國柱一擺手,道:“行了,都坐吧!”
“謝將軍。”
“謝大人。”
幾人分別走到位置不同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待所有人都坐定後,楊國柱的親衛重新沖泡了幾杯熱茶,依次給每個人端上來。
楊國柱目光在座位上的衆人臉上一一掃過。
這些人跟隨他從宣府來到大同,也因爲有這些人在,他才能夠如臂使指一般,指揮整個大營的兵馬。
“給各營過年的東西都準備了嗎?”楊國柱看向座位上一個瘦臉佐雜官。
楊國柱看向的這名佐雜官負責整個大營的糧草。
“大人放心,下官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定能讓營中上下過個好年。”瘦臉佐雜官站起身,面對着楊國柱微微躬下腰。
楊國柱點點頭,道:“今年是咱們在大同的第一個年,一定不能馬虎,行了,坐下吧!”
“是。”瘦臉佐雜官答應一聲,這才坐下。
這時候,一名武將開口說道:“大人,不知虎字旗的事情有沒有告知巡撫大人和總兵大人?”
“哼,這兩個人枉爲大同文武之首,明知虎字旗是大害,卻因爲一些小恩小惠,罔顧大義,簡直愚不可及。”楊國柱冷哼一聲,臉色十分的難看。
在場衆人見到這個情況,心知自家大人定是在巡撫面前吃了癟,怒火難泄。
這個時候沒人想觸這個黴頭,大帳內不在有人提這個話茬,就連問出這話的那名武將都藉機喝茶來掩飾尷尬。
其他人不說,楊國柱卻沒打算就此罷休,只聽他說道:“虎字旗已經是我大明的大害,任由虎字旗繼續下去,遲早會是一場禍事,衆將有沒有什麼好主意能夠解決掉虎字旗,都可以說與本將聽。”
大帳內鴉雀無聲。
帳中衆人都與虎字旗的戰兵交過手,知道虎字旗不好惹,加之這半年多以來虎字旗不斷地徵募戰兵,實力比起上次交手時更強。
楊國柱見帳中衆將都不言語,目光看向帳中唯一穿文官服飾的佐雜官,問道:“李立,你識文斷字,比那些大老粗強,你說說,本將如何才能解決這個虎字旗?”
被喊到名字的瘦臉佐雜官臉色一苦,無奈的站起身,朝楊國柱拱了拱手,說道:“大人,下官雖說讀過幾本書,可在出謀劃策上並非是強項,大人不如先問問其他將軍。”
“廢物。”楊國柱虎目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帳中的其他人。
帳中的武官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楊國柱對視。
楊國柱見這些人的模樣,惱怒的一甩袖袍,嘴裡發出一聲冷哼。
“大人,要不然把周先生請來?”李立開口推舉一人。
楊國柱扭頭看向自己的親兵,說道:“本官回來這麼久了,怎麼不見周先生?”
他口中的周先生是他身邊的幕僚。
“回稟大人,周先生外出見客了,還沒有回來。”親兵回答道。
楊國柱好奇的問道:“你可清楚是哪裡來的客人?”
“屬下不知。”親兵低頭回話。
“大人,下官知道。”李立站出來說道,“來見周先生的人是上一任大同巡按王大人身邊的幕僚孫義。”
楊國柱眉頭微微皺起,道:“王心一的幕僚爲何來見周先生,王心一不是已經回京述職了嗎?”
“下官聽說那位王大人回京後丟了御史的差事,至於派幕僚見周先生做什麼,下官就不清楚了。”李立說道。
楊國柱面露沉思。
王心一不再是都察院御史的事情他早就通過京城的關係知道這件事,可這個時候王心一把身邊的幕僚派到大同,由不得他不多想。
“大人,要不要下官把周先生找回來?”李立試探的問道。
楊國柱開口說道:“也好,你去找一下週先生,順便把那個孫義一塊帶回來。”
“下官遵命。”李立行了一禮,轉身離開大帳。
楊國柱這個時候看向帳中的其他人,說道:“沒什麼事你們也都退下去吧。”
“末將告退。”
帳內的武將從座位上站起身,朝楊國柱行了一禮,紛紛退出大帳。
莫約半個多時辰後,周先生帶着一名陌生男子走進了楊國柱的大帳。
“大人。”周先生朝楊國柱行禮,旋即介紹道,“這位是曾經大同王巡按身邊的幕僚孫先生。”
“學生見過總兵大人。”孫義朝給楊國柱深行一禮。
楊國柱擡手往一旁的作爲一指,道:“周先生,孫先生,二位請坐。”
“學生謝過大人。”孫義再次行禮,這才挨着周先生的座位坐下。
楊國柱目光盯在孫義的臉上,說道:“孫先生,本官記得你家東翁已經回京,莫非孫先生並沒有隨王大人一起回京?”
“不敢欺瞞大人,學生確實隨東翁回到了京城,不過就在前不久,奉我家東翁的囑託,又回到大同。”孫義語氣謙卑的說。
“原來如此。”楊國柱微微一點頭,又問道,“你家東翁讓你來此,可是有事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