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虎字旗的帳篷裡,坐在墊子上,張三叉一臉憤恨,拳頭重重捶打了一下地面。
“這是怎麼了?這麼火氣?”老五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旁的陳武解釋道:“我們被王齊福給耍了,張隊長買通的那個範傢伙計是王齊福故意安排的,就連今晚見到的蒙古貴人,也被王齊福收買。”
老五臉色一沉,沉聲說道:“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王齊福故意設下的圈套,就是爲了不讓咱們虎字旗能夠接觸到蒙古貴人,阻止咱們虎字旗與北虜之間的走私。”
“都怪我,是我太大意了。”張三叉懊悔的說。
老五擺了擺手,道:‘“事情不能全怪你,範家又不傻,大當家派咱們護送範家商隊來草原,他們不可能一點緣由也猜不到,提前對咱們防備,也很正常。”
“可大當家交代的事情,讓我辦砸了。”張三叉心情不好的說。
“也不見得沒有機會。”老五說了一句。
張三叉和一旁的陳武好奇的看向老五。
這個時候,就聽老五繼續說道:“還記得想要搶掠範家車隊的那個蒙古將領嗎?”
張三叉點了點頭。
老五繼續說道:“當我知道他是土默特大汗身邊的將領後,我就讓譚再旺騎馬追過去,這會兒差不多應該追上了。”
張三叉不解的道:“與範家做生意的蒙古人都是歸化城的臺吉,青城那邊的臺吉和歸化城的臺吉因爲汗位之爭,素來不和,咱們又是和範家一起來到的歸化城,青城的臺吉會答應與咱們合作?”
神情中,帶着一些不信之色。
老五說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辦法嗎?”
“這……”張三叉愣一下,旋即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歸化城的路子已經被範家堵死,他們還能選擇的,也只剩下青城了。
………………
“札木合,我抓到了一個南蠻子。”帳外走進一個矮壯的蒙古漢子。
原本就坐在帳內的一個蒙古人說道:“札木合,我看應該是明人的探子,乾脆直接殺了。”
札木合沒有說話。
矮壯蒙古漢子說道:“那個南蠻子我在範家車隊裡見過,他說要見札木合你?”
“見我?”札木合一皺眉頭,道,“帶進來。”
時間不長,一個五花大綁的明人被兩個蒙古甲兵押進大帳。
“你要見我?”札木合看向面前的明人。
“在下虎字旗譚再旺,莫非你們蒙古人就是這樣待客的嗎?”譚再旺目光直視面前的札木合。
從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怕的意思。
“你個南蠻子有點膽識。”札木合說道,“我就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說吧,來見我有什麼事?”
譚再旺低頭看了一眼捆在身上的繩子,說道:“是不是先把繩子解開?”
大帳裡,還有不少蒙古人在,札木合併不擔心眼前的明人會跑掉,旋即大手一揮,道:“給他解開。”
邊上的兩名蒙古甲兵走上來,解開譚再旺身上捆綁的繩子。
譚再旺活動自己被勒紅的手腕,嘴裡面說道:“我是虎字旗的人,是來和你們大汗談合作的。”
“哈哈,真是笑話,一個南蠻子居然大言不慚說要跟大汗談合作。”邊上那個矮壯蒙古人彷彿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事情。
札木合看着譚再旺,說道:“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清楚。”譚再旺說道,“範家和歸化城的素囊臺吉合作,我們虎字旗難道就不能和你們大汗合作了!”
“等等。”札木合眉頭一皺,旋即說道,“你不是範家的人?”
譚再旺傲然道:“不是。”
“那你怎麼和範家的人一起去了歸化城?”札木合不解道。
譚再旺說道:“範家上一次來草原,一車隊的貨物都叫馬匪搶了,便請了我們虎字旗的人護衛他們車隊去歸化城。”
札木合明白的點點頭,隨後說道:“你要和我們大汗合作什麼?我不覺得你有什麼能和我們大汗合作的地方。”
矮壯蒙古人也說道:“我們大汗身邊有我們蒙古人的勇士在,用不着你們南蠻子保護。”
譚再旺一拱手,說道:“將軍誤會了,是我們虎字旗和大汗合作。”
“都一樣。”札木合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說道,“如果你只是和我說這些,那就算了,念在你不是明人探子的份上,我可以放你走。”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蒙古甲兵把譚再旺帶走。
譚再旺沒有動,而是說道:“範家和歸化城的合作,我們虎字旗也可以做到,而且比範家做的更好。”
這話說完,原本讓人把譚再旺帶走的札木合忽然說道:“等等。”
兩名已經架住譚再旺正要往外拖的蒙古甲兵停了下來。
譚再旺一甩臂膀,兩條胳膊從蒙古甲兵身上抽了出來,嘴裡說道:“範家能夠賣給你們的東西,我們虎字旗也能,而且我們虎字旗有自己的鐵場,範家的鐵器也都是從我們虎字旗鐵場買來的。”
札木合眉頭擰了起來,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還有你說的那個虎字旗,更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見對方沒有直接反對,譚再旺鬆了一口,他道:“等到我們虎字旗的車隊到了青城,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了。”
札木合想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明天你跟我回青城,去見大汗。”
“好。”譚再旺痛快的答應下來。
札木合對一旁的蒙古甲兵說道:“帶他下去休息。”
這一次兩個蒙古甲兵沒有去抓譚再旺,而是跟在譚再旺身後,一同離開了大帳。
等人走後,盤坐在大帳裡的一個蒙古人說道:“札木合,你真的要帶他去見大汗?”
札木合點點頭說道:“安札布,我知道你不喜歡明人,可範家和素囊的合作,已經讓大汗極爲不滿,如果有其他的明人商人願意來青城,相信大汗一定會願意接見的。”
“該死的範家,我早就說過不該讓這些明人商人來咱們土默特草原,真該把他們一個個都用馬拖死在草原上。”安札布一臉怒色道。
“好了。”札木合面帶不滿道,“不許再質疑大汗的決定,不然我會教訓你的。”
安札布哼了一聲,沒有言語,端起桌上的馬奶酒大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