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幹嘛,這是我的東西。”
篝火堆邊上,有人叫喊了起來,並且身子用力在掙扎,護着手中的食物。
“老子吃你點東西怎麼了,拿來。”
說話的是一名身形壯碩的青壯漢子,只見他擡腳一腳踹在了邊上一名衣着破爛的漢子身上。
“這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被踹到在地上的漢子爬起來,去搶對方手中原本應該是他的餅子。
不過,迎接的他的又是一腳,被再次踹翻在地上。
“再動一下,老子弄死你。”壯碩漢子擡腳朝對方肚子踢了一腳,又啐了一口,然後自己拿起對方的餅子吃了起來。
被踹到在地上的漢子捂着自己肚子,趴在地上半天沒能起來。
周圍不少遼東難民看着這一幕,卻沒有人上來制止,任由那壯碩的漢子搶了別人的餅子,而且這些人看向那壯碩漢子的目光中隱隱帶着畏懼。
“都圍在這兒幹什麼,散開,都散開。”
幾名虎字旗戰兵走了過來,手裡提着燧發步銃專門配套的刺刀。
原本圍在周圍的人羣見虎字旗的人過來,紛紛讓到一旁,把打人的壯碩漢子和被打的那人露了出來。
“原來是幾位軍爺。”壯碩漢子見到走近的虎字旗戰兵,臉上帶笑打招呼。
其中一名虎字旗戰兵用手指着地上的那漢子,說道:“他是怎麼回事?怎麼躺在地上。”
壯碩漢子低頭看了一眼,目露不屑之色,道:“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吧。”
“吃壞肚子了!”另外一名戰兵自然不信,走到躺在地上的那漢子跟前,俯下身子,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另外幾個虎字旗戰兵守在一旁,盯着周圍的人。
就聽那壯碩漢子說道:“軍爺,他真的是吃壞肚子了,就連自己的餅子都沒吃完,最後給了我,瞧,這就是他那塊餅子。”
說着,他比劃了一下手中的大半張餅子。
俯身的那名虎字旗戰兵對地上的漢子說道:“你沒事吧,我先扶你起來。”
說完,他把地上的那名漢子攙扶着坐了起來。
這時候就聽壯碩的漢子說道:“軍爺,您要不信可以問周圍其他人,他們都可以作證,就是這個傢伙自己肚子不舒服。”
說話的時候,他看向了周圍的那些遼東難民。
不過這些遼東難民見到他的目光後,不是往後退,就是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我問你,剛剛是不是有人打你了。”一名虎字旗的戰兵問向剛被他扶起來的那漢子。
那漢子偷偷看了站在一旁的壯碩漢子一眼,急忙收回目光,用力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人打俺,是俺自己肚子不舒服。”
“軍爺你也聽到了,他自己都承認是肚子不舒服了。”那壯碩漢子聳了聳肩。
一名虎字旗戰兵目光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最後落在那壯碩漢子身上,說道:“我警告你們,這一路都給我老實點,誰要是敢亂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這裡不是大明,是北虜的草原,就算死上個把人也不會有人管。”
“軍爺放心,這裡有我盯着,保證沒有人敢亂來。”壯碩漢子拍着自己胸脯,旋即又對周圍其他遼東難民說道,“聽到沒有,一路上誰要敢不聽話,別怪老子收拾你們。”
周圍的遼東難民沒人敢說話,紛紛低下了頭。
幾名虎字旗戰兵還要巡邏,見到沒出什麼事,便繼續去營地其它地方巡邏。
等虎字旗的人一走,那壯碩漢子走到被打的那漢子跟前,用腳踢了一下,冷冷的說道:“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這裡是北虜地界,你要是敢亂說話,老子就算殺了你也沒有人管,更不會有人把老子怎麼樣,明明嗎?”
被踢的那漢子一臉害怕的點了點頭。
“呸!”
壯碩漢子啐了一口,晃着自己肩膀走向不遠處的另一堆篝火那裡。
這時候,周圍那些遼東難民纔敢重新回到篝火邊上坐下。
打人的壯碩漢子走到另外一堆篝火跟前。
邊上一人說道:“有些過了,你這麼做容易引起虎字旗的人懷疑,別忘了咱們這一次來草原的目的,可不是讓你在這裡欺負這些遼東難民。”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那壯碩漢子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旋即又道,“不把這些人嚇住,他們怎麼可能聽咱們的,我這麼做,也是讓這些人怕咱們,到時再讓他做什麼,不敢不聽話。”
邊上那人眉頭一皺,說道:“那你也要小心點,虎字旗的人可不是善茬,你這麼做一定會被他們給盯上。”
“不用擔心,說不定虎字旗的人還希望有我這樣的人在,能夠幫他們約束其他的難民。”那壯碩漢子不以爲意的說道。
邊上那人瞅了他一眼,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虎字旗的人確實沒當回事,便不再說什麼了。
距離兩個人稍遠處的篝火周圍,幾名虎字旗戰兵圍坐在邊上吃着東西。
其中一名虎字旗戰兵開口說道:“隊長,那個叫李鑫的傢伙又欺負別的難民,搶了對方一塊餅子,還把人給打了。”
“隊長,這些難民之中有幾個傢伙一路上都不老實,總是欺負其他的難民,咱們要不要給他們點教訓?”邊上另外一個虎字旗戰兵說道。
兩名虎字旗戰兵中間,坐着他們這支戰兵小隊的小隊長吳強。
此時吳強剛巡邏回來不久,正吃東西,手裡面拿着一塊餅子,另一隻手端着大茶缸,裡面是冒着熱氣的肉湯。
他聽到自己手下兩名戰兵的話,放下手裡的大茶缸,一邊撕餅子丟進茶缸裡,一邊說道:“這麼多的難民,裡面總會出現幾個厲害角色,暫時不用理會,留着他們,有他們在,正好替咱們管束這些遼東難民。”
“可那幾個傢伙實在太過分了,這一路上沒少欺負其他的遼東難民,弄得旁人都怕他們幾個。”一名虎字旗戰兵憤恨的說道。
邊上又有人接話道:“反正這裡已經是北虜地界,再有十來天就能趕到大黑河,乾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們幾個……。”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是手上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不行。”吳強臉一沉,說道,“這些遼東難民跟咱們來草原上心中本就不安,這個時候絕不能殺人。”
提議殺人的那名虎字旗戰兵頭低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隊長說的對,這個時候若是他們殺了其中幾個鬧事的遼東難民,其他的難民一定會多心,擔心自身安危,甚至不再服從他們虎字旗的約束,讓局面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