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字旗的鐵甲騎兵隊伍中騎馬走出來一人,距離賽納班大約六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道:“我知道你們是素囊臺吉帳下的甲騎,也知道你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而我虎字旗也無意與你們爲敵,我們的目的是範記商隊。”
“既然你們知道我們是素囊臺吉帳下的甲騎,那你們還不退去。”賽納班喊道。
譚再旺再次開口說道:“我再說一遍,我們虎字旗不願意與素囊臺吉爲敵,若是你們執意留下,那就是與我們虎字旗爲敵,咱們便戰場上見。”
見虎字旗的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賽納班不敢私自做主,便喊道:“你等着,我去把將軍找來,有什麼話,你跟我們將軍說。”
說完,他一撥馬頭,返回自己一方的陣中。
譚再旺沒有急着讓身後的鐵甲騎兵動手,而是耐心的等窩侖闊露面。
若窩侖闊能夠主動退去最好,動手是最後的選擇。
自打他接到命令,便率領自己的騎兵大隊,追尋窩侖闊等蒙古甲騎留下的痕跡,一路來到這裡。
在過來之前,他已經讓隊伍在二十里外的地方休息了一個時辰,同時安排部下吃一些東西,恢復體力,也餵了戰馬一些精料。
可以說他和他帶來的鐵甲騎兵,隨時都可以進行戰鬥。
賽納班回到窩侖闊身邊,低聲說道:“將軍,虎字旗的人讓咱們不要管範記商隊的事情,不然就要與咱們動手,屬下做不了主,還請將軍做主。”
窩侖闊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拖拖拉拉還沒有騎上戰馬的蒙古騎兵,猶豫了一下,才道:“也好,我去見識一下虎字旗的人,看看他們到底有幾個膽子,敢與咱們動手。”
說着,他腳後跟一磕馬腹,催促胯下馬來到譚再旺百步外的地方停下。
譚再旺見過窩侖闊,自然認得他,率先開口說道:“窩侖闊將軍,這是我們虎字旗與範記的事情,你們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窩侖闊臉一沉,說道:“你們虎字旗不好好的行商,來這麼多騎兵想要做什麼?告訴你們,範記商隊得我家臺吉關照,你們虎字旗若是敢亂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手裡的馬鞭,不忘指向對面的譚再旺。
“不客氣又能如何!”譚再旺面露譏笑,道,“你家臺吉什麼時候對我們客氣過,真以爲你們做的那些事情我們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窩侖闊淡漠的說道:“那又如何,這裡是草原,不是大明,就算你們明國皇帝也管不到這裡,你們虎字旗不過是明國的一家商號,莫非還敢與我家臺吉爲敵不成?”
作爲素囊臺吉身邊的親衛將軍,土默特有名的勇士,身邊還帶着近二百甲騎,他並不怕譚再旺還有那幾百鐵甲騎兵。
譚再旺喊道:“我們虎字旗與範記的事情是明國商人之間的爭鬥,你們那位素囊臺吉摻和進來,便是與我虎字旗爲敵。”
窩侖闊冷聲說道:“草原是大汗的草原,不是你們明國的草原,範記商隊既然來到草原上,就是我家臺吉的朋友,你們虎字旗若敢對範記商隊動手,便是在挑釁我家臺吉,別怪我沒提醒你,若是你們虎字旗再敢肆意妄爲,我家臺吉會把你們虎字旗在草原上的勢力連根拔起。”
“這麼說你們一定要維護範記商隊了?”說這話時,譚再旺眼睛微微一眯。
兩個人相隔太遠,窩侖闊自然看不到譚再旺的表情,便道:“不要以爲你們虎字旗的人打退幾股馬匪就以爲自己真的厲害,和我們蒙古人的騎射比起來,你們什麼都不是。”
譚再旺單手拽着繮繩,說道:“那好,咱就戰場上見。”
說完,不待窩侖闊迴應,他調轉馬頭,回到自己一方的陣營。
窩侖闊也不在廢話,返回自己陣營這邊。
這會兒所有的蒙古騎兵全都騎在了馬背上,雖然還有不少人臉上帶着醉意,滿身的酒氣,可手中也都拿着自己的騎弓。
賽納班湊上來,問道:“將軍,虎字旗的人有沒有答應退去?”
“哼,虎字旗的人居然如此不識擡舉,這一次本將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明白明白,草原是誰的地方。”窩侖闊冷哼一聲。
聽到這話,賽納班知道雙方談崩了,若是虎字旗不退,只有動手一條路。 wWW☢ttκǎ n☢¢Ο
“傳令下來去,殺向對面的南蠻子,讓他們知道草原是誰的天下!”窩侖闊高喊一聲。
不過,作爲將軍,他並沒有衝在最前面,而是在衆多甲騎環繞下,在隊伍靠後的位置。
蒙古騎兵朝虎字旗的鐵甲騎兵衝去。
許多蒙古人嘴裡發出一聲聲怪叫,一張張騎弓被拉開,弓弦發出崩崩的響聲。
蒙古人用騎弓射出去的箭矢密密麻麻,遮蓋住大半個天空,四周一下子暗了下來。
可惜雙方距離太遠,騎弓又都是軟弓,用來射草原上的獵物還行,若是在一二百步外射向敵人,沒等射到人,箭矢便因爲無力而掉落在地上。
譚再旺見蒙古騎兵衝過來,同樣下令道:“隨我殺敵!”
鐵甲騎兵之中用騎銃的人數較少,後來加入鐵甲騎兵的馬匪,幾乎沒有人用騎銃,卻準備不少短斧和短槍一類兵刃,而且每個人身上帶了不止一樣,除此之外,還有一柄統一配備的馬刀,用來近身廝殺。
很快,蒙古騎兵射出兩輪箭矢,雙方距離也只剩下幾十步。
這時候,鐵甲騎兵營一方開始拿出身上的短斧和短槍,一聲命令下,紛紛朝着對面的蒙古騎兵身上投擲過去。
扔完一輪,鐵甲騎兵再一次拿出身上的短斧短槍,這一次不用命令,又一次丟向蒙古人的騎兵隊伍中。
鋪天蓋地的短斧短槍落到蒙古人的騎隊中,砸在蒙古人的身上。
一旦捱上一記短斧或是短槍,哪怕不死,也都被砸落馬下。
兩輪短斧短槍過後,少說有五六十蒙古騎兵從馬背上墜落下來。
周圍都是奔馳的戰馬,這個時候墜馬,即便沒有摔死,也被後面跟上來的戰馬一遍一遍踩成肉泥。
可以說一旦落馬,便沒有活命的可能。
丟了兩輪短斧和短槍的鐵甲騎兵,紛紛抽出身上的馬刀,與迎面過來的蒙古騎兵撞到了一起。
這時騎弓和短斧短槍已經用不上。
不管是蒙古騎兵,還是虎字旗的鐵甲騎兵,都在用手中的兵刃往對方身上招呼,開始最野蠻和最血腥的拼砍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