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蘭,你的部落爲大軍先鋒,這本來就是你的事情。”大帳內的一名臺吉開口說道。
“沒錯,攻城就應該由阿日斯蘭你的部落先來。”
“先鋒就應該在攻城的時候衝在最前面。”
大帳內,衆多臺吉紛紛開口。
蒙古大軍兩次出戰,每一次都因爲虎字旗墩堡城頭上的那些炮,弄得大軍灰頭土臉,折損不少人,最後不得不撤兵。
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一旦阿日斯蘭不在作爲大軍先鋒,那麼明天的攻城,衝在最前面的就會是在場某一個臺吉所屬的部落。
在沒有解決虎字旗的大炮之前,沒有願意讓自己部落的勇士去冒險。
見到大帳裡的臺吉衆口一詞,全都是要求他的部落繼續充任大軍先鋒,阿日斯蘭臉色異常的難看。
這時候,坐在他邊上的博日格德站起了起來,開口說道:“上一次大軍攻打虎字旗的墩堡,我們部落衝在最前面,說好能夠防炮轟的攻城車,卻一點用沒有,害的我們部落損失了近半的勇士,總不能讓我們部落剩下的勇士也都死在虎字旗的炮口下吧!還是說以後任何一個部落爲大軍先鋒都是如此,非要等部落裡能戰的勇士死光了才能換另外一個部落接手!”
一時間大帳內沒有人接話。
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隨素囊來大黑河,是爲了跟着一起撿便宜,沒有人願意讓自己部衆都折損在這裡。
坎坎塔達側過頭去,問向素囊,說道:“攻城車又是怎麼回事?”
坐在邊上的素囊臉一黑,道:“別提了,被兩個漢人奴隸給騙了,說是能造出防炮轟的攻城車,誰知道造出來以後,根本不管用,反倒使阿日斯蘭部折損了不少人。”
坎坎塔達點了點頭,旋即看向博日格德,說道:“放心,明天不會讓你們阿日斯蘭部做先鋒去攻打虎字旗的墩堡。”
“博日格德先謝過臺吉,也希望臺吉你說話算話。”博日格德朝坎坎塔達行了一禮。
站在他邊上的阿日斯蘭一瞪眼,道:“說的什麼渾話,臺吉豈會騙你我父子二人,快坐下,別給我丟人現眼了。”
說着,他用手拉了一下博日格德的衣袖,往下拽了兩下。
博日格德沒有動,目光一動不動的看着坎坎塔達。
坐在素囊身邊巴圖笑着說道:“坐下吧,在場這麼多臺吉在,不會騙你一個年輕人的。”
博日格德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大帳內的臺吉這會兒都看向了坎坎塔達。
不用阿日斯蘭部爲先鋒進攻虎字旗的墩堡,那麼進攻墩堡的任務就要落到他們中間的某個人身上。
“明天的進攻虎字旗的墩堡,你打算派誰去?”素囊問向坎坎塔達。
坎坎塔達說道:“明天的進攻只是爲了瞭解一下虎字旗大炮的情況,看看用什麼辦法靠近墩堡,所以不必大費周折,更不用派咱們蒙古勇士出戰。”
大帳內的衆多臺吉聽到素囊的話,暗中鬆了一口氣。
素囊眉頭一皺,說道:“若不出動大軍的控弦甲士,除了那些放牧的牧民之外,就沒有人可派了。”
“不,還有。”坎坎塔達說道,“各位臺吉的部落中,從不缺少漢人奴隸,明天的進攻,可以讓那些漢人奴隸去。”
“這個辦法好,既不折損各部的實力,還能摸清楚虎字旗的墩堡裡防守情況。”巴圖點頭贊同。
素囊皺着眉頭說道:“我部落的奴隸多是漢人工匠,用來攻打虎字旗墩堡太可惜了。”
“不需要太多,有四五百就夠。”坎坎塔達說道,“有這麼多臺吉在,每個部落出一點,就湊齊了。”
說着,他看向大帳內的其他臺吉。
“我可以出五十個漢人奴隸。”阿日斯蘭率先開口說。
坎坎塔達對阿日斯蘭笑了笑,又對其他的臺吉說道:“阿日斯蘭已經出了五十個奴隸,你們呢?”
“我可以出二十個奴隸。”
“我出三十五個。”
“十五個。”
大帳內的臺吉紛紛報出自己給出奴隸的數目。
對於他們來說,奴隸還不如牛羊的地位高,死多少都不心疼。
帳內衆多臺吉報出的數目加起來,已經過了五百這個數目。
坎坎塔達看向素囊,笑着說道:“每個部落貢獻出一些奴隸就夠用了,用不着咱們蒙古勇士冒死去進攻虎字旗的墩堡。”
“臺吉說的是,有漢人奴隸用,咱們蒙古勇士就不會出現死傷了。”阿日斯蘭附和了一句,同時不忘往素囊那裡瞅一眼。
素囊聽出阿日斯蘭是在譏諷自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可惜這是在咱們草原上,若是在明國,根本用不少那些奴隸,可以去抓一批漢人,驅趕他們去做事情。”巴圖說道。
坎坎塔達笑了笑,旋即看向素囊,說道:“外面天都黑了,不如讓諸位臺吉先回去,明天再把奴隸送過來?”
素囊點點頭。
很快,大帳內的臺吉紛紛從帳內離開。
最後大帳內的臺吉只剩下素囊和坎坎塔達還有巴圖三個人,剩下的其他人都是他們三個人身邊的親衛。
窩侖闊從帳外走了進來,朝素囊一行禮,說道:“臺吉,羊已經烤好了,要不要送進來?”
“送過來吧!”素囊說了一句。
坎坎塔達和巴圖兩個人在土默特的地位是比較高的臺吉,而烤全羊一般都是用來招待貴客。
以他們的身份,哪怕在自己部落裡,想要吃烤全羊,隨時都能吃上,可招待貴客,還是喜歡用烤全羊來招待。
三個人分別坐在三張矮桌後面,每個人桌上都擺放着一個銀盤子,邊上的酒碗和酒罈。
坎坎塔達和另外兩個人不同,他手邊放着酒囊,裡面裝的是白色的馬奶酒,而這個酒是他從自己部落帶來的。
“明天還對虎字旗的墩堡發動進攻,今晚咱們都少喝一點。”素囊對另外兩個人說。
巴圖笑着說道:“應該的。”
“我喝咱們蒙古人的馬奶酒就行。”坎坎塔達用手拍了拍桌上的酒囊。
和巴圖與素囊喝的高粱釀比起來,他的馬奶酒沒有那麼烈,酒勁也小了不少。